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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挣,只要人在就好。”
说完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兄长的肩膀。
“哎……事已至此,除了这样宽慰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矮个子低垂着头,浑身笼罩着阴霾,他像是祈祷着说道,“只求回程的路上太平,别遇着什么匪盗就谢天谢地了。”
话正说着,车队的头车驶近了桥头,竟陡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啊?!干嘛停下!”阴沉的矮个子,如今仿佛一桶待燃的火药,随时等着宣泄心中的愤懑,“是车轮掉了,还是车轴断了?停车要打招呼的懂吗?我险些就撞上了!”
他说完路怒症患者似的,纵马就朝车队前方猛冲而去,便是想拿不听话的伙计出出气了。
换作往日,高个子的庄尤高低也要跟上去耍耍威风。只是可惜,他如今也得队里的伙计们帮衬,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了原地。和其他伙计们一起,夹着尾巴,等待兄长宣泄完心中的怒火。
只是马蹄声照常远去,预料中的大吼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在马蹄声停下的同时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庄尤先是一愣,旋即一个激灵。
不好!是匪盗!
他好歹也是个经验丰富,落魄了的行商。钱虽然没了,经验还是充分的。于是立即鼓动起灵元,硬着头皮,和几位修士一起朝桥头冲去。
他们这样做,不是想要掐架,而是身为一种筹码堆在兄长身边。让对方的匪盗们清楚了己方的实力,到最后商议过路费上,也好有还价的余地。
于是身裹灵元,外加冬日里灌满衣衫的寒风,和几位修士赶到了兄长身后。
立于桥头,入眼桥下是个身披斗篷,兜帽的阴影遮盖了五官的家伙。这人牵着匹马,横于桥下,就像是在自家庭院晒太阳般的自在。
庄尤正想问兄长怎么回事,居然会为了体型如此瘦小的人噤声。结果正午的太阳洒向大地,马鞍上悬挂着的金色腰牌,一时间折射出点点光闪。
“我的亲娘诶!”队伍里有修士惊叹,“金兰话事人的腰牌!”
“哈?!”也有人难以置信,“话事人?!在哪里?”
“这里。”唐紫应道。
她抬起头来,向桥头策马而立的几人看去,落落大方地站着。
话事人,女声,瘦小的身影。如此三个元素齐聚,庄尤的脑袋嗡地一响,瞬间惨白一片。
身为一个商人,即使落魄了,没钱了。素养还留在他的身上,获取时事变化,自然必不可少。
唐紫当上了金兰寨话事人这事,他当然清楚。
“不……不可能……”庄尤高大的身子,行动居然卡顿起来,“怎么会是,会是……”
是了,怎么会是唐紫。他曾经发誓,要活剥她皮,生剜她肉,砍去四肢丢入茅厕的家伙。
但脑袋一顿一顿地压下,入眼确实是那日帐篷里见过的模样。只是稚气减去了大半,眉眼已然成熟。剩下的那些稚嫩,只能从她肌肤的弹性里,那种富含胶原蛋白的光泽中,寻到一丝残存的踪影。
确实是唐紫,化成灰他也认得。
于是眦目欲裂,眼角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