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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庄子的后边,有一排土坯房,大约有三四间之多,可能是先前生产队的仓库吧,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被当做了队里的学校,不过只有一年级。那时候没有幼儿园学前班,孩子一上学,便上一年级,而小学是五年制的,上完小学要考试才能上初中,不好好学习或学习不好的孩子,是很难考上初中的,考不上,要么不上了,要么留级,来年再考。有些孩子能留好几年,考好几次。还有的孩子,因为家长对上学不够重视,家里需要放牛娃或打包的,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开学报了名没过几天,就看不见人了。等再次开学又前来报名,没上几天又看不见了人。而且每个年级都有这种情况,所以很多孩子都能上好几个1、2、3、4年级,只到五年级,考不上初中,便彻底做了放牛娃。
追溯自己关于学校的记忆,是四姐上学时期。四姐是个热情奔放,活泼开朗的人,有点儿小急性子,说起话来连笑带嚷,走起路来连蹦带跳,小伙伴们都很喜欢她,所以一玩起来,就忘记了去学校的任务。偶尔家里缺人手了,就临时充当几天放牛娃,所以也上了几个一年级和二年级。四姐上学的时候,正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末班车,所以教她的老师是个县里南城来的姑娘,李老师。一般刚入学的孩子,都是很害怕老师的,特别是城里来的老师,但四姐她们这一届的孩子,大都不是一般的孩子,是留过级甚至是留过几年级的孩子,用不文明的话说叫“老油条”是见过世面的孩子,所以是不惧怕老师的孩子,甚至还敢顶撞老师,经常气的那个城里来的姑娘,李老师抹眼泪,偶尔还气的回城小住几天。记得就在李老师回城住的期间,当时不靠谱的哥哥做了件极不靠谱的事儿,趁没人的时候,潜入学校,将学生们上课的作业本抱了出来,然后等学生上课时没了作业本,他又抱过去卖,本来是人家的作业本,上面写着人家的名字,这不很快就穿帮了吗?于是气愤的李老师找到了生产队队长,告了状,队长又找到了父亲,父亲急令哥哥退回所有的作业本,并向众人道歉,回来后狠狠的教训了哥哥一顿。唉,多么揪心的事儿啊!
那年的秋天,蒙昧未开的我,终于步入那几间曾让我感觉神秘,又无限渴望,还令人紧张心跳的土坯房。我上学了!教我的老师,是本庄一位姓付的年轻人,按辈分,我应该管他叫老表,但他的爱人是母亲的远房妹妹,我的老姨。那时候根本弄不明白,这么复杂的关系,只知道他是付老师姓付,还以为他的名字就叫老师呢。同我一起入学的新生很多,具体多少搞不清楚,只知道除了本庄的小伙伴们之外,还有好几个邻庄的熟悉的,不太熟悉的男孩儿、女孩儿都来了,还有一个拄着拐杖,说是罹患小儿麻痹症,留下后遗症的男孩。那时候很多小孩都不懂,为什么生了病就不能走路了呢?觉得他明明也长着腿,为什么还要挂个拐杖蹦蹦跳跳的走路呢?于是便前去围观看新奇。后来可能是他们家离学校太远,走路又不方便,只报了名就没来上课了。
当时除了新生之外,当然也少不了往届留级的老油条,记忆深刻的就有一个同是姓曹,邻庄的,一个淘气的孩子,其实他并不比我大,只是早一年入学显得比我老道许多。记得刚入教室,老师分座位时,特意将我们俩分为同桌,还说我们俩像兄弟,连名字都只差后面一个字,可以相互帮助,相互学习。哪知那个霸气刁钻的同桌,却处处为难算计着我,连刚买的铅笔都被他赚了去。那时候一根带橡皮的铅笔八分钱可不便宜,是母亲精心挑出来的一个大鸡蛋,由大姐拿到集上换回来的,得知被人哄了去,母亲和大姐狠狠的训了我一顿,大姐还带着我来到学校,想帮我把铅笔要回来,可那哪里能要的回来啊?
那时候的孩子,平常之间都叫小名,女孩儿的名字倒还好,比如什么花、芳、珍、妮儿啊等,可男孩的名字就有些千奇百怪了,像叫兵、工、军的倒还不错,竟然还有叫狗、猪、牛、马、蛋的。听人说,那会儿的男孩儿比较宝贝,因为重男轻女嘛,所以越是宝贝的,名字也就取的越普通,只有那样才好养活。但是否真的如此呢?没有科学依据的。上学了,那些小名儿就不能再喊了,就得再取个大名,就是学名。我取名字时,父亲不管,母亲也不问,只好请大姐来取了。因为我们那个时代的孩子太多,大姐给我取了好几个名字,都被别人用过了,总不能和别人叫同样的名字吧。姓和辈分是固定的,难就难在最后一个字上。大姐苦思冥想之后,给我取了一个平字,应该是期盼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吧!
说起取名字,当时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儿的事儿。就在本庄,入学的不仅有我同龄的伙伴,还有比我小个一两岁的孩子,其中有个小女孩跟老师说,家长叫老师随便给取个名字。老师说,我怎么能随便给你取名字呢?还是请你的家长自己来认真取一个吧!小女孩儿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说,既然你们都不给我取名,那我就自己取吧,俺爹叫x安发,那我就叫x安梅吧。顿时引得人们哄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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