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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山,沧澜涧,夜半小雨。
细雨绵绵,雾气弥漫,雨水自峭壁上滑落,无数雨点落在山崖上溅出水花,四周都是积水,雨声不断却并不惹人心烦。
久旱逢甘霖,干旱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下起了雨,天气也不再那么炎热,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好像进入了秋季,令人心生悲凉,顿感人生蹉跎,岁月如歌。
乔邦也在这山崖上待了有二十八天,这段时间是没日没夜的练习,醒了就释放灵力,累了倒地就睡,如此往复,不舍昼夜。
而成果自然是喜人的,在乔邦不断地释放、吸收、压缩、凝聚灵力的过程中,体内灵脉已有一小半灵力转化成了灵液,这样的修炼速度令田野、阮高鸣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乔邦如此短时间内便能增进修为,实在是出乎二人的意料。
胡思归也感到欣慰,对于此次选择在沧澜涧上修行的决定他越来越觉得是正确的。在前往南域军团的那段路途里他便知道乔邦的修炼天赋,对元素的亲和度远远超过其他灵武者,感悟风暴之心的同时便能触发风之律动,证明其天资卓绝。
如今在这山崖之上再次印证了其天赋,胡思归更加想要将毕生所学皆传授给乔邦,眼底里满是笑意,却在乔邦转过身的一瞬间便收敛笑容,一副不喜不悲的表情示人。
“胡爷爷,我觉得我可以断开瀑布了!”
“证明给我看!”
自从知道胡思归与自己的亲人结拜这件事后,乔邦便改口叫胡思归爷爷了,虽然这么称呼自己便与胡裴雯同辈,好像有些不尊敬的意思,但胡思归貌似还挺受用,似乎是讨喜之举。
头顶细雨潺潺,早已淋湿了乔邦的面庞,好在雨水并不是很急,乔邦用手背抹了一下脸蛋,弓步前探,双脚重重跺地,溅出无数水花,浑身肌肉蠕动,小腿猛地短促发劲,使出全身气力,于手掌中汇聚灵力,一柄凝如实质的风属性灵力长枪具现,流风如麻,细碎的风都被这柄长枪给排斥开,在漆黑的天色里绽放出耀眼的青光,潦草地抖了一记枪花,枪尖之上闪烁寒芒,乔邦不再像往日那般追求招式,直接一记横扫,瞅准了瀑布落下的一瞬间释放出强劲的风刃,枪身逐渐溃散,化作无数气旋叠加在一起,风刃凝聚成一记喷吐青芒的刀锋,直直切入瀑布,发出猛烈的爆炸声,气旋将瀑布翻卷,无数水波化作水滴,与雨水相融,顷刻间便化作瓢泼大雨向下倾落,乔邦凝聚灵力在面前布下风墙,溅射开来的漫天雨水被风墙翻卷,水花被风墙反弹后消失于夜色中,自己身上不沾半点湿痕。
“我做到了!”乔邦欣喜若狂,原地蹦跳着,脚下水洼被反复踩踏,溅出无数泥点,惹得田野、阮高鸣不敢靠近,兴奋之情难以掩饰。
胡思归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十分欣慰。何止是做到了将瀑布隔断,竟还掌握了将风暴之心局部具象,制造出一堵风墙,此次来澜山的目的可以说完成了大半。
“不错,第一项训练你完成的很好,明日便开始第二项训练。”
“第二项训练是什么啊?”乔邦难掩兴奋,急忙开口。
“于你而言不难,借助这山谷之中的风势,飞出山口。”
“飞出山口?我自己?”
“是的,凭你自身风暴之心的感悟程度,从这里飞到山口,我会在山谷之中守护你不让你坠下山崖,而小田、小阮二人则在山口等你飞出去。”
“那还等什么?现在开始吧!”
“不急,雨水天气并不利于你的训练,待明日放晴再进行,今夜便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你很辛苦,还是要放松一下。”
“哦……”乔邦不明所以,天色虽然暗沉但也才刚刚黑下来,晚霞刚刚退去其实还是可以训练的,但碍于胡思归坚持乔邦也就不再纠结。
待乔邦进入山洞内休息,田野让阮高鸣留下照顾乔邦,自己则走出山洞来到山崖,与胡思归并肩站立,头顶释放出一道空间屏障,将胡思归与自己给笼罩其中,雨水不再落在胡思归体表的灵力外衣上,缓声开口。
“胡将军,卑职才疏学浅,冒昧问一句,您教导乔邦少爷的技巧似乎并不是灵武界通用的灵法。”
“有何不妥?我教导乔邦你有意见?”
“并不是,胡将军您误会了,只是卑职回忆起自己的父辈也曾施展过类似的能力,只不过被皇庭屠戮,断了传承,所以我才斗胆问询,胡将军您或许是我父辈的同宗同门。”
“有点意思,你想要说什么,便说吧。”
“卑职母族姓田,父族姓饶,因家境中落,为明哲保身,卑职改母族姓氏,名唤田野。因杨总管怜惜,将吾等残部召集,奉南域为尊,响应军中号令,融入军团,效犬马之劳。”
“原来如此,小田是小饶,那小阮呢,与你一样吗?”
“阮高鸣倒并没有改姓,只不过他尚处于年幼时便成了孤儿,并不知晓他亲生父母早已死于非命,被定海省遥海村的一对夫妇养育成人,随养父姓,此事他一直不知情,我也是最近得知,他也是同宗同门中人。”
“原来你们都是我的故人,倒是我这段时间忽视了你们……”
“胡将军哪里的话,卑职命如草芥,本就是这世间苟活之人,不敢奢求有一番作为,只求平稳度过余生,不辜负家族的期望,也不奢求有何成就。只是看到胡将军传授乔邦的是云影诀,想起了我父亲在我年幼时曾宽慰我以后便能修习这门灵法,可惜父亲受到牵连困入死牢,母亲只能带着我离开点苍省,一路艰辛到了伽兰省,几年蛰伏才躲过盘查,我便以田野之名四处求学,不敢在某一个区域待太久。”
“当年饶媛宗主做下诸多错事,外人只道是宗门不幸,只有宗内人清楚紫云宗难以为继,多年筹谋却难有作为,只因紫云宗开宗祖师乃前朝皇室血脉,近百年来处处被皇庭针对,宗门已无以为继,若不另辟蹊径,紫云宗不毁于皇庭之手也会因为宗门内耗而分崩离析。当年能逃出生天实乃幸事,如今你与小阮扎根于南域,往日种种便随它去吧,过好自己的日子,娶妻生子,延续血脉。”
“胡将军就从未想过为宗门同袍报仇雪恨?”田野面色僵硬,没料到胡思归竟是淡忘了往日的仇恨,反倒是自己仍心心念念着颠覆皇庭。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何况饶媛当宗主时做下太多错事,荼毒百姓致使他们不事农作,好逸恶劳,破坏了生产秩序,损害了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这便是最大的利害。如今你也看到,南域军团守卫疆域,庇护百姓,推崇耕作、渔业,如今也在尽最大程度的减少开采,扩大灵植、树木的覆盖区域,这才是立民之本,南域生生不息的长久之道。”
“那些死去的亲人怎么办?我父惨死于上天门之毒手,这仇就不报了吗?”
“你若记恨那便记恨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执意想要报仇,那日后有的是机会。南域不会一直太平下去,皇庭一定会打压,到时候势必有上天门和神威军派遣大军压境。乔安国率军西征,动静定然不小,皇庭耳目通天,岂会不知乔安国的一举一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乔安国此举虽能保卫国土,但功高盖主必然会震惊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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