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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宫,雪公子和雪重子面对面持刀而立,站在平整的雪地里。

    随后,两人开始对招拆招。

    一套“新雪”刀法。

    雪重子:“气运随身,‘新雪’起手。‘细落粗和忽复繁’。第一式,新雪,动势迅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抢占先机。”

    招式华丽,在飞雪中如傲雪的寒梅,劲风不摧,疾雪不折。

    紧接着,是一套“霜冻”刀法。

    雪重子:“风压威慑,‘霜冻’牵制。‘万木经霜冻易折’。第二式,霜冻,凝聚内力,牵制对手,用酷寒减慢对手动作,形成牵制。”

    随着雪重子绵密的刀法施展开来,周围的草木树叶上都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最后一套动作名为“大寒”。

    雪公子:“最后一式,‘大寒’。最是寒雪冻天地,茫茫一片斩空寂。刃如寒风,无坚不摧。”

    刀气震得松柏抖落积雪,露出常青的颜色,破开一片空茫。

    一套“拂雪三式”练完,宫子羽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雪公子和雪重子分开,转头看着一直在旁边观摩的宫子羽,目光里充满寄托和期待。随后,他迫不及待地照猫画虎一遍。雪公子和雪重子摇头直笑。宫子羽紧接着练习第二遍、第三遍……直到鬓角见汗。

    再回头时,见二人脸上的笑意为肃然替代,这才收了招式,恢复了嘻哈常态。

    学完拂雪三式,宫子羽回到洞里的寒冰莲池。雪重子雪公子站在池边,看宫子羽龇牙咧嘴地行地从池里捞出一小块千年寒冰。

    雪公子:“你都要走了还专门折返回来拿块千年寒冰,是要做什么?”

    宫子羽把寒冰放到他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木头盒子里,盒子里是一块金黄色的厚厚的锦缎。

    宫子羽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和得意:“做个纪念。”

    雪宫院落门口,雪公子把宫子羽之前背来的箱笼递给他,雪重子站在一旁。

    他们目送宫子羽离去。

    宫子羽走出半路,回头。

    宫子羽:“雪公子,你喜欢吃的糕点,我都留在房间了,给你。”

    雪公子笑笑,眼里竟像有了些泪花。

    宫子羽:“雪重子,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作数。等着我哦。”

    雪重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但面容柔和下来,感觉有些不舍。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手上用了些内力,册子笔直飞向宫子羽。

    宫子羽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些手绘的招式图谱。

    雪重子:“礼尚往来。你送我们糕点,我送你册子,里面是我创造拂雪三式时对雪族刀法的缺点批注和优点强化,世间唯此孤本,还请执刃妥善保管,好好珍惜。”

    雪公子在旁边小声叨叨:“那糕点明明是留给我一个人的……”

    宫子羽转身离开,雪公子和雪重子站在原地,看着宫子羽的背影远去。

    雪路漫漫,只留下一串不回头的脚印。

    宫子羽想起那一年,他误入雪宫,后来被大人牵着离开,但他不断回头对两位少年说话。

    他承诺说:“等我长大了,我带你们去看海,看花灯,看大漠孤烟……”

    雪公子和雪重子相视一笑。

    宫子羽的身影渐渐缩小,他背对着雪公子和雪重子用力晃了晃手中的册子。

    宫子羽大喊:“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来日再见!”

    雪公子看着宫子羽远去的背影,轻声说:“伏久至,飞必高!希望他不负这执刃之名。”

    雪重子:“他这么倔,肯定会做到的。”

    出雪宫的密道里,火把照着宫子羽的脸,他在密道中前行。

    他手中捧着那块金黄色的厚厚绸缎,用手用体温用哈气,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块寒冰,寒冰一点一点融化成圆润的形状。

    雪宫又剩下两个人了。

    雪重子遥望:“希望我们再见之日,他已经学会拂雪刀法,那时候院里的雪莲应该开得更多了,我摘几朵,再和他煮茶共饮。”

    雪公子点点头:“执刃的悟性出乎意料,前路艰难,希望他能一往无前。”

    宫子羽走进羽宫的大门,老远就看到金繁和宫紫商,不由紧走了两步。

    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的金繁快步过来,接过宫子羽的箱笼,背在身上。

    宫子羽拍了拍金繁的肩膀:“哈哈,我是不是比你想象中快得多?紫商,你们两个挺高兴吧?”

    金繁点点头,抿抿嘴,却没说话。

    宫子羽往周遭看了看,眼神里未来又有点失望:“怎么,就你们两个?阿云呢?”

    金繁看着他,表情凝重。宫紫商说:“云为衫,暂被看管起来了……”

    宫子羽闻听,不由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我先去看看姨娘,顺便问一下情况。”

    宫子羽独自走在去往雾姬夫人房间的路上。院内潇潇落叶在风的吹动下,铺了一地。冬天已经很深了。

    宫子羽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刚金繁和宫紫商的话。

    金繁:“执刃大人,我知道你相信云为衫,相信雾姬夫人,但这件事情,你只能亲自去问她们俩了。”

    宫子羽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雾姬夫人门前了。

    站在门外的侍女看到宫子羽,立刻行礼:“执刃大人,夫人要我向你祝贺,恭喜你完成第一关试炼。”

    宫子羽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拦住:“执刃大人,雾姬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吩咐说今日不见客了。”

    宫子羽看向下人:“我是客吗?”

    下人立刻下跪,但是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下人:“雾姬夫人特别叮嘱,任何人都不见。”

    宫子羽驻足原地,望着雾姬夫人紧闭的窗门。

    雾姬夫人在屋里,素颜,没有佩戴任何发饰,一袭素衣坐在梳妆台前,听见屋外传来宫子羽的声音。

    “那就请夫人保重身体。大事从心,无论夫人做何选择,子羽都没有怨言,盼您早日康复。”

    暮色降临,冬天的夕阳单薄地挂在天边,羽宫内大大小小的房间陆续点亮了灯。

    云为衫房间里没有任何灯光,桌上、床上都没有人,房间里寂静无声。她伏地板上,云为半月之蝇发作,她衫蜷缩着捂紧肚子,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突然,门口响起侍卫的声音:“执刃!”

    云为衫挣扎着坐起来,看向门口。

    门外响起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听见声音后,云为衫试着拉了下房门,还是关着的。

    她轻轻唤了一声:“羽公子?”

    宫子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嗯,我在。”

    “恭喜公子。”

    宫子羽说道:“雪公子和雪重子把我留下来是为了传授我‘拂雪三式’,但我还没学会。”

    “公子悟性高,应该很快就可以练成,公子无须担心。”

    云为衫平淡,宫子羽有些失望,,语气低沉下来:“你知道吗,刚刚那些话,我从后山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心里念叨了。我有好多好多话,都想第一时间告诉你。但你没有在后山门口等我……”

    宫子羽想听到她的抱怨,但没有,云为衫低头沉默了。她的沉默,或许是一种默认。宫子羽道:“我想进去,我想看着你,当面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在后山发生的每一件事。但我现在推不开这扇门。”

    云为衫:“门上有锁。”

    “门上已经没有锁了,”宫子羽停了停,“但我心里有……”

    云为衫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宫子羽:“钥匙在你手里,你愿意打开吗?”

    云为衫依然沉默着。

    宫子羽:“金繁告诉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你和雾姬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猜想,宫尚角应该是许了夫人,送她出宫门,还她自由。我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宫门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宫子羽说着,苦笑了一下,“夫人自是不必在宫门里蹉跎岁月……但云姑娘你呢,宫尚角是不是也许了你某样东西?”

    “执刃大人……”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我给得了吗?”

    宫子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卑微和心碎。

    云为衫的眼泪掉了出来,她很快就擦掉了,心里像是吞了一把剑。

    宫子羽:“还是说,你和夫人一样,也想离开宫门。只要你说,我可以放你自由……”

    云为衫低声自语:“‘自由’两个字,对我来说,太奢侈了。”也不知宫子羽是否能听见,云为衫提高了些音量,继续说,“羽公子,在你心里,是不是已经认定我背叛你了?我如果说,请执刃大人再相信我一次,你会信吗?”

    宫子羽没有回应。

    云为衫:“你愿意相信我吗?”

    门内的云为衫迟迟听不见回答。

    云为衫再拉了一下门,这次门开了,但门外已空无一人,满庭枯叶,被风吹得四散。

    门口的地上留着一个木盒子,盒子里铺着厚厚的金黄色锦缎,里面有一个白色丝绸包裹的小玩意儿,像手心那么大小。

    云为衫捡起来,打开黄布,是用千年寒冰雕成的一朵小小的云。

    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冰雕,心突然空了。

    这朵寒冰雕成的云朵,宫子羽倍加呵护。

    出后山的路上,怕冷的宫子羽在昏暗的密道里独自走着。他背着重重的箱笼,双手捧着寒冰哈气,用自己的体温慢慢抚摸着那小块千年寒冰,逐渐使它融化成云的形状。

    他看着自己掌心里的云,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的微笑和眼睛里闪烁的光。

    在寒池的时候,雪公子问他:“你到底要拿这个做什么啊?”

    宫子羽:“做一朵我掌心里的云。”

    商宫,宫紫商穿着睡袍,拿起衣架上一件很厚的斗篷披在身上,把桌上的灯罩拿掉,光线变亮,她继续在案前挑灯夜读。案上铺展着很多张图纸,隐约可以看见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

    宫子羽在羽宫的庭院里,一身单衣,练习拂雪三式。周围的空气迅速降温,刀风带起一些碎雪四散纷飞,周围的草叶上,渐渐凝起了寒霜。

    金繁持刀静默地守卫在不远处,他侧头回望,看了看庭院里沉默不语兀自挥刀的宫子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云为衫捧着手心里的那朵冰雕的云,那云在掌心温度下渐渐融化,变成水从她指缝里流走,她把还剩一点点的云丢到脸盆里,抬起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角宫,宫远徵把两份医案碎片拼到一起,看着面前的宫尚角,两个人低声讨论着什么。宫远徵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而宫尚角表情依然深不可测。

    宫尚角:“寒色孤村幕,悲风四野闻。”

    宫远徵:“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宫远徴意味深长地说:“山谷里的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哦。”

    “加件冬衣,别伤着了。”

    宫远徵笑了:“不用,怕冷的人不是我。”

    清晨的鸟鸣穿透浓雾,宫门院落里,有零星的仆人端着热水走过。天还没彻底亮起,还有些房间里亮着灯。

    兰夫人房间里,雾姬夫人站在画像前发呆,一盆兰花摆在桌子上,开得正艳。

    雾姬夫人回头看向门口,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她推门跑进房间,兰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抱住她,又惊又喜。

    兰夫人:“雾姬,你怎么来了!”

    雾姬:“是那个执刃说小姐想念我,把我接过来陪小姐。”

    兰夫人看着雾姬,眼睛里满是愧疚:“你傻啊,这个地方,只要进来,就出不去了。”

    雾姬夫人抬手,抚过眼角的泪,往昔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过。

    那时,雾姬带着江南书生打扮的小宫子羽推开兰夫人的房门,兰夫人看到小宫子羽的打扮一愣。

    雾姬道:“这就是你娘小时候在家乡乔装打扮成男孩子的装扮,让你娘看看像不像。”

    小宫子羽蹦蹦跳跳地走到兰夫人面前,转了个圈:“娘亲,你看。”

    兰夫人脸上露出若隐若现的微笑,她定睛打量着小宫子羽,然而很快,她的眼神暗下去,把小宫子羽推向雾姬。

    兰夫人:“快去换回来,被旁人看到,又不知会议论什么。”

    雾姬:“执刃才不会信那些鬼话……”

    兰夫人:“他不信,总有人会信,信的人多了,就变成真的了……”

    黄玉侍卫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雾姬夫人的思绪。

    “长老院传令,请夫人立即前往议事厅。”

    雾姬夫人回过神,应了一声:“知道了。”

    云为衫拉开门,看见金繁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七份疑惑,三分遗憾。

    “昨晚羽公子已经帮你把门打开了,你为什么不走?”

    云为衫:“是执刃大人让你来找我吗?”

    金繁避开她的问题:“跟我走吧,快。”

    说完,金繁转身离开。

    雾姬夫人走进议事厅,她看见包括宫子羽在内,宫门所有长老和宫主都已经在议事厅内。

    雪、月、花三位长老坐在一边,宫子羽坐在执刃的位子上,宫尚角右手边空了一把椅子。宫尚角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雾姬夫人移步坐在宫尚角旁边的空位上。

    宫子羽从雾姬夫人踏进来那刻起,就没有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而雾姬夫人一直没有看宫子羽。

    雾姬夫人落座后,宫尚角拿起放在自己手边的那份拼粘完整的医案,开口说道:“刚刚你们说没有人证,那现在人证到了。”

    宫尚角目露精光地看向高位上的宫子羽,宫子羽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雾姬夫人身上,眼神里闪动着伤口般的痛楚。

    宫尚角开门见山:“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番,宫子羽是否还有资格坐在执刃之位上了。”

    云为衫跟在金繁身后,走在宫门的道路上。路过河边时,云为衫停住了脚步,她和宫子羽在河边相遇的回忆涌上心头。

    金繁见云为衫停下来,催促道:“云姑娘,不要耽搁时间了。”

    云为衫自嘲道:“金侍卫就这么急着要把我投入地牢吗?”

    金繁冷冷地回答:“我没想把你投入地牢。”

    云为衫愣住了:“那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金繁突然激动起来,语速格外急切:“执刃交代我,天一亮就把你送出宫门。”

    云为衫想起夜里宫子羽问过她的话——

    “云姑娘,你呢,宫尚角是不是也许了你一样东西?”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我给得了你吗?”

    “还是说,你和夫人一样,也想离开宫门?只要你说,我可以放你自由……”

    云为衫收起思绪,突然盯着金繁:“金繁,你告诉我,羽公子是不是遇到事情了?”

    议事厅的氛围极其凝重,宫子羽和宫尚角对视着,剑拔弩张。

    宫远徵倒是跷着二郎腿,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雪长老道:“角公子,事关重大,不可肆意妄言……”

    宫尚角说:“三位长老,宫门里关于宫子羽身世的闲言碎语从来就没有断过,如今医案清楚地记录,证据确凿,同时还有雾姬夫人作为人证,这也能被您说成是肆意妄言?”

    宫尚角一边说,一边看着雪长老,他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雪长老在他的威压之下,竟然没有继续说话。

    宫尚角看了一眼身侧的雾姬夫人,继续说道:“就算雪长老认为我肆意妄言,那雾姬夫人当年是侍奉兰夫人待产的丫鬟,自小和兰夫人熟识,情同姐妹,我们不妨听听雾姬夫人怎么说。”

    众人齐齐看向雾姬夫人,她表情淡定地站起身来,给三位长老行了个礼。

    雾姬夫人道:“三位长老,雾姬虽说已在宫门二十余年,但我一介女流,不知在这议事厅说的话能否算数。”

    花长老:“你照实述说就好,我们自有论断。”

    雾姬夫人终于转头看向宫子羽,这是她踏入议事厅以来第一次与宫子羽对视。片刻之后,雾姬夫人转而看向三位长老,抬手护心,做出发誓的动作。

    “我雾姬在此对天起誓,宫子羽,确实是宫鸿羽和兰夫人的亲生儿子!”

    宫远徵听了,立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你!”

    宫尚角一怔,像被人打过一个耳光,表情登时变得有些难看。

    连宫子羽都有些意外,耳膜里轰鸣一下。

    雾姬夫人继续说:“自兰夫人怀孕之日起,我就寸步不离地贴身照顾。兰夫人身体欠佳,还有晕症,一直服药,因此导致了早产,这些在医馆的医案里都有明确的记录。”

    月公子已经继位成了月长老,此刻他淡淡地把目光从雾姬夫人身上移到宫尚角身上:“这就是角公子所说的人证?”

    宫尚角刚想开口,雾姬夫人就抢先一步开口:“几日之前角公子来找我,打听兰夫人待产时的细节,当时我已经隐约猜到角公子的心思。只是那时子羽正在后山潜心闯关,我一个孤弱妇人,只能受迫于她,假装与他共谋。但我想着,等到在长老们面前陈述之时,我必不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宫尚角恢复了冷静:“三位长老,雾姬夫人念在母子情深,舍不得揭发宫子羽,我能理解。”他转而把医案递到三位长老面前,“人言可改,但白纸黑字做不得假,兰夫人的医案上清楚地记录着宫子羽并非早产,而是足月而生,对照兰夫人进入宫门的时间,足以证明兰夫人嫁入宫门之前就已怀了身孕。这份医案是远徵弟弟在雾姬夫人房间内取得,她将医案隐藏多年,偷梁换柱,鱼目混珠。”

    花长老接过医案,只见医案的封面上唯见“姑苏杨氏”几个大字。花长老翻看起医案,雪长老也凑过头去看。

    这时雾姬夫人却气定神闲地对三位长老说:“这本医案可否让我看看?”

    雪长老把医案递给雾姬夫人,有些奇怪:“夫人没见过这本医案吗?”

    雾姬夫人翻了翻医案:“这并非兰夫人的医案,我没见过。”

    宫远徵气得厉声说:“你胡说!这是从你房间拿的,怎么会不是?!你亲口说老执刃偷天换日,改了兰夫人的医案!”

    雾姬夫人一脸茫然:“徵公子何出此言?兰夫人的医案只有一本,一直放在医馆。”

    宫尚角看向雾姬夫人:“口舌之争就免了吧,各执一词,没有结果。但白纸黑字总不会撒谎。”他指了指雾姬夫人手里的医案,“这本医案,无论是字迹还是章印,都是当年给兰夫人看诊的荆芥先生的笔墨和落款。”

    雪长老点了点头:“确是荆芥先生的笔迹,是他爱用的徽州墨,印章也是真的……”

    花长老道:“可惜荆芥先生已经病故,无法找他作证。”

    雾姬夫人却看了看宫尚角,笑了:“角公子说笑了,当年宫门之内夫人众多,荆芥先生也不只给兰夫人一人看诊,又如何证明这本就是兰夫人的医案?”

    宫尚角皱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而宫远徵还不明所以地表示:“这医案上写了孕妇来自姑苏,不是兰夫人是谁!”

    宫尚角这时已经意识到了陷阱,变了脸色。

    雾姬夫人:“长老可以派人去医馆查找一下所有夫人的医案,看是否缺了哪位夫人的医案,被角公子拿来诬陷兰夫人!”

    一队黄玉侍卫已经领命,前去医馆翻找所有的医案。

    宫子羽看着雾姬夫人,他的眼神里有些感动,虽然雾姬夫人没有看他,但他心中已经明白雾姬夫人所有的苦心。

    没过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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