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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生在她的身边。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年少时的任性咎由自取,现在全怪到自己女儿身上岂不是更叫她心里难受。
“越说越偏!越说越不像话!”王建国怒声起身,捂着额头就往屋里走,他最见不得女人家哭哭啼啼的场面,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地方他没法继续呆。
“苏绫,你也进屋。”进屋前,王建国冲着苏绫打了个眼色。
但苏绫却没有进屋,而是迎着常淑艳埋怨的目光淡淡道,“有些话不是我不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惺惺作态,即便我不表态,我相信妈也会明白我的想法。”
“你想法,你什么想法?”常淑艳紧追着问。
苏绫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良人,我当然赞同,做女儿的怎会不希望自己母亲日后过得好。只是这个李春杰看面相可不是善茬,我妈要真跟了他未必是福气。”
常淑艳顿时冷笑出声,气得连连点头,“看面相?你总算说实话了,我看你就是愿意把着你妈拖着你妈!苏绫啊苏绫,平时你不懂事也就算了,但这个事我不管你拿我当姥姥也好,不拿我当姥姥也好!我非得板板你地毛病!”
王亚洁急的面色涨红,“妈我都说一百遍了,这事跟绫绫没关系,你别什么事都冲孩子撒气行吗!”
“我冲孩子撒气?我一天真是闲的皮痒了我冲她撒气!亚洁,你要是认我这个妈,这个事你就听我的!你是妈肚子里掉下的肉,妈还能害你不成?”话也是僵到这份上,常淑艳来了劲头。
王亚芳帮腔道,“姐,我要是你就不跟妈犟这事,妈也都是为了你好。苏绫还小,习不习惯以后总会习惯的,再说开学以后就住校了,你要是真跟春杰好上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要是不喜欢也没事,一个月能见上几回?以后绫绫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你的难处。”
“你们这都扯哪去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就能说到这份上!”王亚洁气得肩膀发颤,“妈你是嫌我在这个家烦了?您要是再逼着我往外嫁,我就带绫绫出去租房子住!”
这话就像在导火线上点着了火,火势一触即发,常淑艳也砰地一声站起身,尖着声音嚷道,“你又要为了这孩子连妈都不要了?亚洁,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一步,以后就别再管我叫妈!”她声泪俱下地吵嚷,叫王亚洁看了心碎。
王亚洁也掉了眼泪,“妈!我求求您了,别逼我了行么。这个事咱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行么!”
“不行!我今天非要你给我个痛快话!”常淑艳抬手指着苏绫,“你是只管这孩子不要我这个妈,还是拿我这当妈的为重!”
苏绫见此皱眉,心中暗暗摇头,这常淑艳也是个倔强性子,她要面子,凡事咬尖,喜欢说上句,若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闹得王亚洁离家出走。听说十几年前也是拿断绝关系逼着王亚洁,最终把自己气得入院了不说,还把女儿给逼得无影无踪。
而后这十几年她为了面子也从来没找过王亚洁,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眼下这个事她上了心,王亚洁不遂她的愿,她就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也着实叫人头疼。
她观察着常淑艳,却不想王亚芳此刻也正在观察着她,王亚芳想,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孩子,无论是对是错被老人指责成这个样子,只怕早就委屈的泪流满面了,苏绫怎么能这么镇定。
这孩子坐在那里,就像是个局外人,就像是常淑艳刚才指责批评和误解的不是她一般。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常淑艳撒泼耍横。
抿了抿唇,王亚芳心里怎会不清楚母亲的脾气,这个事只要是明点事理的怎么也不会往一个孩子身上推,虽然母亲是在气头上,如此也属正常,但在她看来确实是有些过了。
只是这却正是她需要的结果,母亲为什么会对苏绫这么大意见,除了前些日子苏绫养鸟和当众落过她面子以外,更主要的是自己这两天也没少在母亲面前念道,念叨着王亚洁一切都是为了苏绫,以及苏绫不希望母亲外嫁之类的话。
母亲这一听心里就有气,今天顺势也就发了出来。
“好好好,您就当我不接受也不拒绝,以后我和李春杰接触接触再说,行吗妈?”王亚洁哭成了泪人,母亲咄咄逼人,要是换做十几年前她一定二话不说夺门而出,可经历了这么多,失而复得的家庭与亲人容不得她半点任性。
她不希望再因为这些事情使得母女二人产生了间隙。
如她所说,不接受不拒绝先拖着吧……
闭了闭眼,耳边传来常淑艳略微缓和的声音,“一早这么说还哪有这些事情?你就跟你爸一个倔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王亚芳见状,缓解气氛似的笑道,“最后还不是被您给拉回来了,妈,您这么说自己都成多少头牛啦?”
常淑艳面色缓和了,缓缓坐回沙发,“苏绫,你地脾气性格跟你以前的生存环境影响有关系,姥姥不是对你有意见,但大是大非面前不能什么都由着你!你妈妈自己带着你容不容易?不容易,你心里头明镜似的,为什么不愿意让你妈找对象?我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事不是光靠理解就能行地,这一步要不迈出去,你心里是好受的,日子就得越过越难受。”
她看着苏绫从始至终平静的面容,心里头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无法言明,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又盯了苏绫一会,对,就是太平静了。这孩子心里简直太有主意了,怪不得亚洁凡事都顺着她的意,就是因为这孩子太有主意了,太不容易被外物影响了,对于一个成人来说或许是好事,可这样的现象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多少让人觉得不舒服。
就好像心机深沉的可怕。
“我听我妈的。”苏绫微笑颔首,已经不愿再与这不讲理的老妇多说,没什么意义。
可这一笑,却笑得常淑艳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