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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顺理成章的表明了他顾家的立场。顾惜是预测了他必会如她所愿,归入豫王麾下,便也恰好能用得上这信。
惜儿……顾士开想到这早逝的女儿,想起她拿出这信,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她连睁着眼睛都勉强了,那短短的一句话,喘息着,挣扎着,说的零零碎碎,极为辛苦,却仍是努力的吊着那最后一口气,拼了命的把话说全了。他轻叹一声,若是惜儿还在,定能与豫王修成正果吧……罢了,何必去想,如今豫王妃都快足月了,没有的事何必想来薄添凄凉呢。
顾士开正了正官帽,便往国子监去,要把今日之事告诉顾三爷。
不知在椅上坐了多久,金乌西沉,余晖透过西面的窗纸照了进来,将姜恪倒影的地上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姜恪动了动身子,信里说的,只看了一遍就一字不落的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她站起身,对外头喊了声:“长安。”话音落地,才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说出的话也极为沙哑。
长安小跑进来,打了个千,道:“王爷有何吩咐?”
也不喝茶了,姜恪咳了一声,道:“将桌上的折子都收起来,回府。”
走出文渊殿,夏日旁晚的热气自地面蒸起,扑面而来,姜恪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那封信里,说的正正经经全是要她小心赵王,言辞间平平淡淡,没有半点旖旎,像极了她三伯,顾士杰做的文章,没有半点浮华修饰。可她,却如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某个暮春午后,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皇子袍,两只袖子微微卷起一点,露出里头白色春绸的夹袄,一盏玉冠束发,那时的她七岁,那时的她也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顾家嫡长女,自幼体弱多病,因而到了十岁也没人来说亲。
她却不知道这些,昂然挺胸走在顾家的后院,处处都顾忌她皇子的仪态。那条短短的石子小径,如今想来长得像一生,她从开端走起,走到末路,看到那个她想了许多年,念了许多年的女子。她的肌肤很白,嘴边是一抹恬然自得的笑,坐在柳树底下的秋千上,轻轻地摇着,闲适悠然。
她便看得呆了,那身着白衣的女子,宛若谪仙,美得不像地上的人。一阵东风吹来,从柳树底下卷过,带着清香,吹到她的脸上,不由得,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心。
“惜儿……”姜恪低喃,双唇因为心中的剧痛而没有一点血色。整篇信她没有提一句自己,也没提一个字她们往日的情分,却在末尾写了一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姜恪觉得自己竟是不堪至此。惜儿劝她怜取眼前人,而她,却是早早的便忘了她的样子,忘了曾经自己是多么的深爱过她。
“王爷,马备好了。”长安牵着马过来。
姜恪牵过缰绳,道:“回府去禀报一声,本王晚上不回去了。”长安恭声道是。姜恪翻身上马,扬鞭一挥,快速跑了开去。长安大惊,跺着脚忙对边上的侍卫喊道:“还不快追上去。”众侍卫慌而不乱,迅速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的下一句是,不如怜取眼前人。
顾惜是个好姑娘,我特别喜欢她。
短了一点,我觉得断在这里最好,于是就断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