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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霍斯加高峰
旅人裹着深色的斗篷,牵着一匹耐寒的山地马。她踏过雪地,在身后留下了两排整齐的脚印。冷风一吹,这浅浅的印记也迅速变得模糊。
这里是伊伍斯泰德,紫衫茂密的神圣之地。一年的四个季节都有许多的朝圣者自天际省的四面八方前来,只为了朝拜神圣的世界之喉,高廷罗迦圣殿——掌控着远古之力的灰胡子贤者们常年镇守此处,守护着女神吉内赐予人族的伟大力量。
旅人的打扮和朝圣者类似,或许也是其中的一员。而像她这样的朝圣者,在伊伍斯泰德自然也不会引起多少注意。
她牵着马,默不做声地穿过狭长的街道。马儿在冰冷的雪花中轻轻地打着响鼻。发出些许或许算得上是抱怨的噪音。她也没怎么在意,只是一步一步地静静前行着。
若有武技足够高深的战士注意到她,便会发现她踏出的每一步都保持着完全一致的距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即使将这尺度放大十倍,依旧没有任何差异。
然而将目光投向她的并不是顶尖的战士,而是几个贪玩的顽童。这些小家伙们拿着简单却精致的小小玩具,东碰一下,西摸一下,不时闹出的恶作剧引来了不少大人们善意的训斥,然而他们只是欢笑着,迅速地躲开。
晨星月的新生节庆典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面,小孩子们的贪玩天性无疑能够获得最大程度的解放。
那么,捉弄下远来的外乡人自然也是常有的事。
但他们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就仿佛旅人和她的马都不过是路边一块不起眼的砂石——他们只是蹦蹦跳跳地就这么从旅人的身侧穿过,然后便追逐着远去了。
一个有着晶亮大眼睛的小男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就在他微微转过头,就要露出疑惑神色的那一刹那,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支配了他,让那双明亮的眼睛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旅人微微偏过头,斗篷之下的一对冰冷的视线微微转动。
就在这时,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带着满身酒气推开了邻近的酒馆的门,他扑地一下便倒在了地上,随后又被几个看上去像是他朋友的家伙搀扶起来。古旧的杉木们在冷风中微微摇晃着,而酒馆内部特有的喧闹声响也随之传出。
“……守卫赶跑了风暴斗篷。”
“好像说是龙裔干的。”
“听说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呢……”
最后的一缕声音在醉汉的酒嗝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无形的冷风吹过,这个醉酒的诺德人立时便打了个冷颤,随即便在酒友们抱怨的声音中吐得稀里哗啦。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能够在任何意义上阻止旅者的脚步。
然而她的旅途也很快便走到了这一阶段的尽头——漫长而巍峨的巨大参拜古道耸立在她面前,古老的拱形石碑投射下巨大的阴影——她和她的马儿就仿佛巨人掌下的蚂蚁一般,渺小,细弱,微不足道。
“世界之喉……”旅人的口中吐出了细微的声音。这声音很轻柔,像是年轻的少女,这声音也很低沉,又像是古老的猛兽。
旅者的身形前倾,向前踏出一步便轻飘飘地踩上了灰黑色的巨大石阶,她的手指从深色的斗篷之下探出,苍白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石碑上的刻文。
“当凡人还未出现在世界上之前,古老的巨龙盘踞在梦达思(位面)之上,它们的心情通过吼声释放,一字一句都能够让大地震撼。【龙语】”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有着怪异而扭曲的声音,仿佛其中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不,不是仿佛,而是肯定。
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巨石碑上的刻文在一瞬间变得模糊。随后……
大地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鸣响。
栖息在紫杉树上的鸟儿惊恐地挥舞着翅膀,牠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躲避灾难一般慌张地到处乱蹿。
在巨龙时代,龙族中的晚辈初次拜访长辈的时候需要恭谨,要用行走而非飞翔的方式一步一步地诣见长者的巢穴。倘若晚辈能够诚心地完成诣见的过程,那么长者将会赐予一份宝贵的知识以作为回报。
而这里则是第一步。
在她的面前,相似的石碑还有九块。而那一级足足有半人高的,雕刻着远古诺德纹章的台阶也还有足足六千九百九十九节。
“帕图纳克斯……巨龙中最为睿智者……”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抬起头,山道间的狂风也猛地变得剧烈,旅者的兜帽随即被风吹起,金红色的长发洒出,像是风暴中的雷霆一般飘荡。
ps:这是爱丽丝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ps2:恢复一下状态,所以这一个插曲写的比较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