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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干说情,毕竟许子干和安在海今年都才刚刚跨过五十,在时下的高干中,确实扎眼。
可吴老竟然指摘许子干能力有问题,这简直是往死了打压,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要说如果薛向知道许子干在被停职时,吴老就没说话,这会儿就不会想破脑袋了。
其实,整件事情很简单,无非是在两强相持的时候,薛向在靠山屯折腾出了大动静儿,立时被那位竖作靶子,一时间占得上风。而吴老就此误判了形势,恰好许子干又以个人的力量私撑了薛向一把,立时就被吴老推出去给那位消火。
而时至今日,形势立转,大局底定,许子干当日的错误,转眼便成功勋,眼见着就能如安在海一般,起复再用。可吴老却不愿看着这事儿发生,因为他已经刺了许子干一剑,安能看着许子干就地爬起来,到时有机会再还自己一刀?是以,必然要将这无用弃子,一巴掌彻底拍死。
转出南海子,又转过一处街角,霓虹灯下却是个十字路口,薛向稍一迟疑,便折道东南方,许子干家正在那个方向。
一路上,薛向想了很多,虽然没猜透许子干被弃的原因,心中却是有了莫名的感悟。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楚自己的力量渺小,也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切体会到宦途如海,波诡云谲。
他想过要怎么去帮许子干,却百思不得其解。找南老?找振华同志?抑或是求安老爷子?可这念头刚一浮起,就被他掐死了。
因为他自个儿也知道这是何其幼稚的想法,那个层级的人物若是为了自己这一个毛小子的私人感情,就放弃zz立场,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把zz当儿戏了。
薛向一路闷头行车,车转进铁树胡同,瞅见胡同里没人,油门一拧到底,待速度冲到最高,立时熄了火,任由惯性牵引着机车前进,数息功夫,许家所在的军区大院到了。
薛向配有军官证,因着寻胡报国和李学明,也经常来这大院,执勤的警卫本就有印象,简单看了下证件,就敬礼放行了。薛向在大院的一处花池停了车,提了半道上买的水果和花篮,便朝许家所在的楼栋行去。
薛向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许夫人。因着今年春节,薛向领着小家伙来拜过年,且又领着赵国栋、胡黎明、苏星河来许子干家吃过饭,是以,许夫人识得他,许夫人知道许子干亲近薛家几兄妹,且她自己也对这个英俊守礼的青年观感极好,立时让开身子,热情地把他迎了进来。
入得客厅,便见许子干正优哉游哉地靠了沙发听京剧,“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撒热血写春秋….”正是《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的唱词。
方才,薛向在门口和许夫人的对话,许子干在里间听见了,自然知道谁来了。待薛向进屋,他却是连眉毛也没抬一下,依旧闭了眼听戏,左手抚在膝盖上打着拍子。
薛向也不扰他,一旁静坐了,许夫人从厨间端出茶水来,见了许子干这般情状,冲薛向笑笑,抬手就把茶几上的收音机给关了。
“干什么呢?正听得有滋有味儿呢。”许字干睁开眼睛,起身就要去拧收音机开关。
“人家孩子提了水果来看你,怎么一点儿正形儿也没呢。”说话儿,许夫人把收音机抱了起来,“小薛,你跟你许伯伯聊吧。”说完,抱了收音机转回房去。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都几点了?还有,我听说你这个把月去港岛了,你说你一天天的,学也不好好上,怎么净搅合事儿。”许字干直起身子,拿了茶几上的茶杯灌了一口。
薛向不答反问:“振华首长那边,怎么个意思?”
许字干微微一愕,道:“从松竹斋那边过来的吧?”
两人,一个问得莫名其妙,一个答得莫名其妙,却是都知道对方说的什么。
“吴老这是…”
薛向刚起了个头,便被许子干挥手打断:“行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还是顾好你自己,你留党察看期快过了,趁着我还有点余热,你的事儿我已经办下了,振华首长那边也首肯了,以后,遇事再莫出头,尤其是zz上的事儿,不是谁声大,谁就有理,也不是谁跳得最高,就能爬到最高,何况你已经折腾出这么大的事儿,明着没人盯你,背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呢,以后就踏踏实实学文化,安安心心工作,记住四个字:厚积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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