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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玉旒云再来视察验收。玉旒云看铁索沉重木板结实,在高山寒风中,铁桥也只轻微地晃动,大喜,给工兵营记一大功,接着,命令石梦泉先锋,领五千人,即刻过桥去潜到远平城后,副将罗满再领五千人,随后支持,务必以此一万人马在三天之内拿下远平城。

    石梦泉顿首领命,拜别了玉旈云,带着五千将士过了崖来。只是一河之隔,楚境的白鹿峰和樾境的仙女峰就有很大的不同。仙女峰上多是石头,寸草不生,积雪结冰,让人难以行走;而白鹿峰石山之上有土,怪松林立,虽有积雪,但地上原生了苔藓,所以踩上去也不打滑,更可喜的是,林间偶尔还有梅花鹿跳跃经过,更给山峰平添了几分生气。

    樾军都是北人,不惧寒冷,到了白鹿峰上士气更加振奋,石梦泉带领着,没半天的功夫就已经下到半山腰,回头仰望,峰顶上樾军大旗一闪,是罗满的后援队伍也过崖来了。石梦泉便令将士原地休息,但切不可生火,免得被楚军发现。

    这一夜相安无事,到次日,便继续向远平城前进。约莫到了中午时分,已经可以从茂密的松林中望见远平的烽火台了,石梦全即令大军停止前进,观察周围地形,准备天黑时进攻。

    远平城位于鹿鸣山白鹿峰和金鼎峰之间,两山相夹,形成天然屏障,北面临着大青河,有石阶通下,直到飞龙峡上游的船港,一片光溜溜的河滩,即使是乘着夜色也不可能从正面进攻而不被城上守军发觉——发觉的结果,当然是乱箭穿心,变了刺猬。南面,也就是远平城的背面,通向鹿鸣山的一片谷地,城中的一切粮草供应,都只能经由此处。谷中树木茂密,便于埋伏——看来这也是攻进远平的唯一道路。

    石梦泉用望远镜观测良久:白鹿峰上边已全由樾军占领,万无一失,却不知金鼎峰那边是何情形?想着,就传前锋营的督尉来,吩咐率一百骁勇即刻潜到对面金鼎峰的山坡,一探虚实。

    那督尉姓赵名酋,得令,点齐人马而去,没一个时辰回来报道:“将军,那边山坡是个鹿窝,到处都是梅花鹿,其他连鬼影也不见。”

    石梦泉点头道:“那好,等天一黑,你就带前锋营全班人马到金鼎峰去,看我这边火起为令,同时进攻远平城。”

    “遵——”赵酋话音还未落,就听得“呦呦”几声,看一个前锋营的士兵肩上扛着一只幼鹿走了过来。

    石梦泉不禁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那士兵道:“回将军的话,金鼎峰那边的鹿实在太多了。先见到还觉得可爱,一群一群围上来就烦人得很。我听说楚国皇帝不准杀鹿,咱们可不用听他的,杀几头来给兄弟们垫垫肚子,晚上好打仗。”

    石梦泉一是觉得那幼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杀了怪可怜的,二是因为埋伏山中不能用火,便斥道:“垫肚子你们不会吃干粮么?我已明令禁火,难道你们要生吃鹿肉不成?”

    那士兵抓抓脑袋,好一顿美餐,到了嘴边又吃不成了,真叫人心痒难熬。

    石梦泉又如何不知他的心思?他不是贵族,和下属们的关系比玉旒云高峰亲近,也更能体谅士卒们的心思,因道:“今晚拿下了远平城,明天你们把整山的鹿都烤来吃我也不管,不过吃坏了肚子可别找我诉苦。”

    那士兵嘿嘿笑道:“多谢将军——哪儿能吃坏肚子呀,鹿肉大补,鹿血尤其厉害,喝了之后……”

    还没说完,赵酋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将军面前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敢喝鹿血看看——这荒山野岭的,看你怎么败火!”

    士兵讪讪地笑,知道自己吐出秽言来了:石梦泉今非昔比,同将军讲话怎能造次呢?

    石梦泉却随和地一笑:军旅生活压抑单调,自从太宗废营妓,士兵们只好去寻野妓来解闷。玉旒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他何必认真。

    而偏此时,旁边一个士兵叫道:“哎呀,才说败火,败火的就来了!”大家都顺他所指望过去,只见几个兵丁正押着一个廿多岁的妇人匆匆走了过来:“将军,这女人鬼鬼祟祟地在山里转悠,必定是奸细。咱们拿住了,听将军发落!”

    石梦泉看这妇人生得不算美艳,但那种山野之气使他显得别有风致,大冷天儿的,她穿着短夹袄,系了条竹叶青色的百褶裙,更显出身材丰满挺拔。不过奇怪的是,她腰带上拴着五、六条绳子,每根都挂着一撮褐白相间的鹿尾,随着身形转动,鹿尾也流苏般地摇晃,说不出的野性与妩媚。

    石梦泉深蹙眉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妇人挣扎着:“冤枉啊,英雄们开恩,小妇人不过是上山采药,不知英雄们要干什么。英雄们放小妇人回去,小妇人一定装聋作哑,不和人提一句。”

    采药?冰天雪地荒山野岭,她孤身一个女子?石梦泉不信。士兵们当然也不信。

    妇人见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都是我那死没良心的老公,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叫他拿去赌了。上有八十岁的公婆,下有不会走路的娃娃,全靠我一人采药换钱。你们抓了我,就是杀我全家呀!”

    士兵们有的被她哭得动了心,想起自己家乡的老小来,都把眼望着石梦泉,看他怎么个处置。

    石梦泉晓得现在孤军深入敌境,万事都要提防,有一步走得不谨慎就有全军覆没之险。他即不为这妇人所动,冷着脸道:“押下去看管起来,如果有什么不轨企图,立刻砍了。”

    “是!”士兵们不敢有违。

    妇人见脱不了身,索性撒泼骂了起来:“我知道你们,你们是樾国的强盗。有胆你们和远平城里当兵的去打,别欺侮我这妇道人家!你们这些兵丁都是一路货色,为了皇帝老子多占地盘,就四处杀人,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这话大有扰乱军心的意思,石梦泉听妇人哭喊愈响,就扯下她腰间的一撮鹿尾来,塞进她口中:“还不快拖走?”

    士兵不敢怠慢,急急拖进营地去了。余人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发现地上有一条闪闪发亮的白线:“将军,您看那是什么?”

    石梦泉不及反应,那被抓的幼鹿先四蹄一挺挣脱了掌握,照着那白线贪婪地舔食起来。士兵们大是惊讶。赵酋放胆拿手蘸了点儿,送到口中试试:“将军,是盐。”

    盐?一个人身上带那么多盐干什么?众人都觉莫名其妙。石梦泉也不解。唯先前那抓鹿的士兵道:“看来梅花鹿喜欢吃盐,这些边民带着盐可以诱捕梅花鹿——”说着,他又搔嫂脑袋:“楚国人不是不准杀鹿么,她诱捕梅花鹿干什么?哎呀,你们看她腰里挂那么多鹿尾巴,肯定杀过不少鹿呢!奇怪!奇怪!”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犯了嘀咕。赵酋道:“有什么稀奇?楚国皇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咱们又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都这节骨眼儿了,谁还管那牢什子杀鹿不杀鹿的圣旨?”

    石梦泉只是皱着眉头:“反正不要调以轻心。传令给哨兵,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统统拿下。其他的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去。”

    “是!”赵酋先应了,即去和下属布置夜袭之事。

    石梦泉独自向树林边缘走,找到一处突出的岩石,便攀爬其上,用望远镜查探远平城里动静。那城楼上岗哨松弛,只有一两个小卒瑟瑟缩缩地巡逻——南方人最怕这阴寒的天气,搓手跺脚,只恨不能抱个汤婆子缩到被窝里。看这情形,估计稍微有点儿官衔的校尉都偷懒跑去城楼里烤火避寒了。

    此是正午时分,到夜里天气必定要冷上两三倍,石梦泉想,到那时,守军不是睡死就是冻僵,樾军正好一鼓作气,拿下远平城。

    接着,他又变换角度,将远平城墙的岗哨仔细观察了一翻,那城楼的高度,里面最多藏兵的人数,城内游击将军府的位置,粮仓的位置……边看,边在心里计划今夜的行动:当从那一段城墙翻进去,先攻何处,再攻何处,一一思量清楚——这一仗没有退路,他不能大意。

    过了不知多久,石头的寒气已经透过他的战衣侵袭筋骨。“会生风湿的!”他想起以前有一次匍匐在战壕之中,玉旒云见到,吐出嗔怪的话语。她关心他,他必得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于是站起身,跳下巨石,举步回营中去。

    这时,看赵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军,不好了,地上的盐引来好多梅花鹿,把咱们的营地冲得一塌糊涂。”

    “什么?”石梦泉边听他汇报,边快步朝营地走。远远地已看见一全骚乱,梅花鹿奔来闯去,呦呦鸣叫,士兵们有的呵责,有的则拔刀朝鹿猛砍。“快——”石梦泉令道,“传我将领,不许杀鹿!”

    “将军,这……”赵酋不解,“再不杀鹿,乱子闹大了,恐怕被楚军发觉……”

    “不行!”石梦泉加快脚步,亲自朝下属们喝道,“不准杀鹿——杀了鹿,到处是血腥味,这山里若有豺狼猛兽,还能不被吸引?究竟是一群鹿闹的乱子大,还是一群虎狼闹的乱子大?”

    赵酋意识到自己行事冒失,赶忙也上前喝止手下。“但是,将军,”他道,“不驱散鹿群始终是个隐患,不如,点火惊散这些畜生?”

    “不行,”石梦泉摇头,“一有烟火就更容易被楚军发现了。”

    “那……”

    “你让我想想。”石梦泉推开了撞到自己面前的一头鹿,伸足将地上的白盐踢散。梅花鹿呦呦叫着,仿佛是抗议,但又调转头,继续找盐吃去了。石梦泉心里便即一亮:“叫火头来,把盐巴都拿来,丢到山谷里去。”

    赵酋听了此言,也恍然开窍,立刻照办,不多时,便集了两三罐盐巴,唤了几个士兵下山谷引开鹿群。而石梦泉又叫住了他:“不要只派那几个人。从你前锋营点两千人马,趁着鹿群混乱,正好走过山谷到金鼎峰那边去。天黑看我信号,就……”当下把进攻的路线交代了一番。

    赵酋记下了,未料鹿群之祸坏事变好事,心中对石梦泉添了几分佩服:原来他也是个有计谋的人,只不过多年来一直在玉旒云的身边,被玉旒云的光辉掩盖罢了。

    赵酋和前锋营随着鹿群刚走没多久,哨兵又来报告了,这回押了个三十来岁满身酒气的汉子。他被士兵拖得脚步踉跄,口中还不住嚷嚷:“干什么!人家出门找老婆也犯法么?”

    到了跟前,士兵自然又报说此人形迹可疑,也许是楚军探子。石梦泉正打量,就听那汉子哈哈大笑:“楚……楚军……探子……哈,听说程……大人对手下很好,要是能给他当差,老子也不在山里挨穷……哈!”

    酒臭冲天,周围的兵士都忍不住捂起口鼻。

    汉子有又续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光景,不在家里享清福,跑到山里来挨冻,难道你们的老婆也不见了么?其实老婆不见了也好呀,省得她成天在你耳朵边上唠叨……你爱喝就喝,爱赌就赌,她管得着么?唉,也不知我爹妈的心肝是怎样长的,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却满心只惦记那个黄脸婆……你们看到那黄脸婆没?”

    有士兵低声对石梦泉道:“将军,这个大概是先前抓那个妇人的丈夫,看他一副不争气的模样,那妇人说的多半的真的。”

    孰真孰假,现在不是花时间辨别的时候。石梦泉挥挥手:“押下去,如有意图不轨,立刻斩首。”

    “啊?”那汉子一愣,两腿抖得筛糠一般,“各位大爷,什么斩首啊?小人犯了什么事?”但士兵并不理会他,径拖着去了。

    石梦泉望着地上鹿群践踏后留下的狼籍,心中一片忧虑:这事不会是那妇人计划好的吧?若真如此,这汉子又有什么阴谋?楚军在策划什么?

    无法洞悉敌情,他只有选择按原计划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天,快点黑下来吧!

    鹿鸣山里的天欲暮未暮,平崖城这边则是彩霞万里。不过司马非的心情很坏,指着程亦风破口大骂:“姓程的,你是什么意思?放着我几万兵马不用,居然派一个女人和千把民兵去攻打石坪城?”

    “用兵只要能取胜,何论人之多寡,将之雌雄?”公孙天成慢条斯理,“再说,司马将军的精良之师,还没到派用场的时候。”

    “什么是派用场的时候?”司马非眼睛瞪得像铜铃,“程亦风,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军国大事不是儿戏,你还要把作战计划隐瞒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作战计划,全听这江湖术士的?”

    “公孙先生不是江湖术士!”程亦风本来也觉得一切都交给公孙天成有些不妥,但是崔抱月当真以一千民兵攻下了石坪,可见公孙天成料事如神——和这位老先生相比,自己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挫败樾寇阴谋,程亦风想,哪怕是自己做做摆设又有什么关系?“公孙天生是我敬为师长之人。”他严肃地对司马非道,“请司马将军尊重他。至于司马将军的部下何时将执行什么人物,我自然会通知。”

    “你——”司马非怒火中烧,“好,我看你还能儿戏到几时!可恶!”边骂着,边甩开大步走了——把他的关公刀抡刀肩上的时候,几乎把城楼的箭垛也削掉半边。

    公孙天成望着这背影,只是摇头叹息。

    程亦风则不无紧张地道:“先生,你之前说玉旈云在别处另有阴谋,我们要用石坪来引她出现。如今石坪已经攻下几天了,怎么对岸毫无动静?莫非玉旈云打算放弃石坪么?那么她别处的那个阴谋,要如何应对?”

    “玉旈云做事不愿瞻前顾后,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公孙天成道,“她放弃石坪,也不算出人意料。不过,她别处的那个阴谋也成不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收拾残局了。”

    “公孙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么?”小莫随在一边,道,“玉旒云的阴谋已经失败了?您怎么知道?哎呀,您做事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公孙天成笑了笑,伸手指指天上被西洋映成金红色的云彩:“你能告诉老朽下一刻天将是什么样子吗?明日究竟是天晴还是下雨呢?”

    小莫一怔:“公孙先生您拿我开心呢。这些事儿,要是我能晓得,我早就上钦天监做司空大人去啦。”

    公孙天成依然微笑:“钦天监的司空大人就一定能说出天气的阴晴*么?”

    小莫抓了抓脑袋:“这个……十有八就是准的吧,要不然也做不了司空大人。不过,要是全准,那就不是司空大人,而是活神仙了。”

    “不错!”公孙天成点了点头,“说什么人定胜天,根本就是天下间最可笑的话。打仗讲求知己知彼,人连天的阴是晴都预测不到,还想和天斗么?”

    小莫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先生,咱们现在是和樾人斗,和玉旒云斗,不是跟老天斗啊!”

    “正是。”公孙天成道,“但只要玉旒云不知道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她跟咱们争,就像是和老天争,永远也赢不了。”

    “那是。”小莫道,“玉旒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到咱们下面要做什么?”

    公孙天成眯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她不是神仙,但是她有耳目。”

    “是谁?”小莫自然地跟上一句。

    公孙天成冷笑:“打什么紧呢?只要不是老朽跟程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他就算上天入地,也只是白忙活罢了。”

    “那可真是!”小莫傻呵呵地乐道,“程大人的肚子里装的都是老百姓,老百姓看到了蛔虫一人一脚就踩死了。公孙大人料事如神,称得上是半个神仙,神仙的肚子里怎么会长虫呢?呵呵!”

    “你倒会说话。”公孙天成看了他一眼。

    小莫依旧笑呵呵:“老是跟在程大人和公孙先生身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还能不会说话么?”

    这下倒把一直郁郁不乐的程亦风也逗笑了:“公孙先生才夸你,就露出本相来了。”

    小莫还不知自己打错了比方,莫名其妙。

    公孙天成朝他摆摆手:“去吧,去吧,看看茶饭准备得怎样。老朽和程大人的肚子没有蛔虫,不过唱开空城计了。”

    “哦。”小莫笑应着,转身去了。程亦风和公孙天成就继续在城楼上远眺。霞光之中,连大青河河面都成了红色的,本来是无限美好的景色,程亦风看来,却像是血流漂杵——开战的话,多少像小莫一样胸无城府的年轻人又要殒命沙场?

    “玉旈云想要渡河……”公孙天成幽幽地开口,“她想占领远平城。”

    “什么?”程亦风大惊,“先生怎么知道?”这话问出来,又觉得无趣,只消分析大青河楚樾对峙的形式就能猜到——上游的几座要塞建在崇山峻岭之中,如今冰天雪地,加上大青河险滩连连,根本无法渡过,下游虽然渡河容易,但是樾国境内的要塞是刚刚从铴国占领下来的,无法作为坚强的后盾,只有在中游做文章。中游相对的堡垒,樾国境内是石坪和锁月,楚国与之相对的是平崖和远平。如今玉旈云不在石坪,那显然就是在锁月打远平城的主意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程亦风想起地图上的标志,“她怎么能飞跃飞龙峡的峭壁?”

    “那是樾人应该操心的事。”公孙天成道,“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怎样让他们有来无回。”

    “当真飞跃飞龙峡,就等于占领了我均的远平城!”程亦风急道,“既然先生早就料到,难道不应该立刻派司马将军前去援助远平吗?据我所知,远平驻军不多,如果玉旈云三万大军其过河来……”

    “是要叫司马将军去的,不过时机还未成熟。”公孙天成道,“况且大人难道忘记了,远平城鹿鸣山中,还有杀鹿帮的英雄们么?”

    “先生要请杀鹿帮的英雄们助阵?”

    “不是‘要请’。”公孙天成道,“是老朽自作主张,已经请了。”

    程亦风愣了愣:“杀鹿帮不过百余人,纵然能够驱使百兽,又能使用毒烟,但樾人若真从远平进攻,来者必有上万,杀鹿帮怎能以一敌百?”

    公孙天眺望着鹿鸣山的方向:“要是攻打城池,两军对阵,的确是少了点儿,不过……”他突然转过头来笑望着程亦风:“要是把一百个强盗到了凉城,天天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程大人会不会万分头疼呢?”

    作者有话要说:12/21/2006修改错别字

    01/23/3008修改错别字……同时,发现我之前根本没有好好设计一下兵制,所以混乱得不得了……玉旒云带出来的兵应该是以营为单位(后文貌似有)……跟着石梦泉的是前锋营(应该是),然后……那啥当罗满下令居然又称“第一、二、三、四营”……混乱啊混乱……所以我觉得……樾国兵制以营为单位,营一下为“路”(清朝用“哨”,但是感觉读起来别扭)。架空就是好啊……随便我扯……完毕

    又……一时改不了全部……先凑合了……以后再说……

    07/12/2008补丁版大青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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