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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换成交易量,但名气打响就是好事。至于王后来之后问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概装聋作哑,半句不透露。
阿瑟·杨曾经在英国和爱尔兰写旅行见闻,集结出版之后小有名气;两年前到法国后,就一直四处旅行,为自己的游记积累素材。在关心的领域出了这样的新闻,他是非来看看不可的。
农产品交易所对他来说毫不陌生,这家他也来过一次,与别的地方大同小异。
他没有在大厅多做停留,便很快有人迎上来,问了他的姓名后,态度恭敬地请他到老板办公室。
“欢迎欢迎!”老板笑脸相迎,“杨先生,我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sieur、这些称呼,和an、lady一样,原本只能用来称呼贵族。不过,从三级会议开始,第三等级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悄然提升,这些词的使用范围开始悄然扩大。保守派的报纸还曾经刊登文章,痛斥社会上“不分情况胡乱用词”“连在面包店都能听到伙计对客人乱叫一气”。
杨摸摸自己的假发,对老板的热情有些莫名其妙。
“您来之前,不是跟朗巴尔夫人去过信吗?夫人跟我打了招呼。只要是您问的问题,除非实在是商业机密,其它的我都有问必答。”
他这才恍然大悟。
说来说去,他的法国之行出奇顺利,就是因为有朗巴尔夫人多方照应。他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荣幸,得到她的垂青;据说夫人说,是因为她特别关心农业问题,希望有一个法国人以外的视角来审视法国的农业状况。
他当然不知道,在原历史中,他的这段游记,为后人研究大革命爆发前后的法国农村经济状况留下了珍贵详实的研究资料。
很快,老板将他引到了拍卖厅。
“这是王后陛下看的第一个地方。”老板在门外低声介绍。
一进拍卖厅,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跟人声鼎沸的大厅不同,这里必须保持安静,为此在建楼之初就在格局上做了特别安排:为了隔音,拍卖厅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位置,与大厅之间隔着好几间贵宾休息室。
以往农产品交易所没什么人参观,进拍卖厅的基本都是为了买卖,所以并不限制人员出入;后来看客多了,老板只好设了限制。今天如果不是由他领路,杨是进不来的。
这里采用的拍卖方式,与大众所知的奢侈品、收藏品的英式拍卖法不同,用的是“荷兰式拍卖法”。
英式拍卖,是先报一个低价,买家交替加价,直到没有别的竞争者为止;因为喊价此起彼伏的缘故,场面看起来总是颇为热闹,有时甚至硝烟味十足,很是好看。
荷式拍卖恰好相反。
拍卖师先报出一个最高价,假若无人应答,就每隔一段时间以固定幅度降价,直到有买家应价为止。
如果有多个买家同时应价,才会相互竞争加价。
另有一种情况——因为这里交易的是大宗农产品——买家只购买定量的货物,剩余的他不要,那么剩余货物就会继续减价,直到再次有人应价为止。
如果价格减到卖家指定的最低价,仍没有卖完,拍卖也将结束。
这种拍卖形式,场面相当平静;只有拍卖师会定时报出不断下降的价格,买家则大部分时候默不作声,仿佛没有什么竞争性。
其实煎熬都在内心。谁也不知道别人会在什么时候应价,买家必须不断自我拷问:假如应价应得早了,那就要多花一些钱;如果应晚了,万一被别人买走了,或者先挑走了品质最好的一部分呢?
为此,有人甚至专门花大价钱从荷兰请来经验丰富的竞价师——
这种拍卖法,据说最初源自荷兰的郁金香市场。美丽的花儿刚采摘时最新鲜,价格也最高;时间流逝,也就不得不降价了。后来,这种拍卖法逐渐沿用到鲜花以外的农产品交易上,也流传出了低地国家。
作为农学家,杨对其中因由并不陌生。
“陛下是对拍卖方式感兴趣吗?”他低声问。
他猜想,像王后那样的贵族,大概只知道英式拍卖。
老板摇头:“陛下的想法不是我能看透的。不过她提了个建议。”
“是什么?”
“她建议,在这里设一座大钟,不必拍卖师喊价,秒针每走一格,就降一定的价。买家就盯着钟看,什么时候觉得合适了就应价,拍卖师就根据应价时间确定成交价。”
说完,老板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杨细细一想那个场景,不由得边笑边摇头,心中暗想:这主意也太损了!这得把买家的精神绷得多紧张啊!
他们不知道,玛丽的建议源自后世;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鲜花交易比这还更紧张呐!每个买家面前一台联网的操作台,液晶屏显示的价格一刻也不停地下降,买家就在这里操作买卖,眼睛一眨就是大笔款项大宗货物,比玩电子游戏还刺激。
撇开这些,杨问:“女王陛下还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