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少室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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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耳慕容复却是全然不在意。闭目养神，静待着拜山之人。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这声音中蕴含着无上的佛意，光明正大，而又澎湃浩瀚到不可思议地步的意志。佛家教化之力尽显无遗，因情而生佛意，因佛意而生情丝。仿佛西天大雷音寺佛祖呢喃之音，这诗文极是优美，平凡易懂。在场武林人士无不双眼微微迷茫。一个刚刚下山的僧侣去红尘俗世历练，见之人生百态，喜怒哀乐。却缘分使然遇到了情劫，那无意识的回眸看见了世间最美丽最恐怖的事物——一个绝代佳人。一颗佛心猛然间颤抖似乎要跳出了胸膛。那就是师傅说的人世间最恐怖的事物吗？女人？佛子如凡人一般堕入地狱苦海，因为两人本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超脱之人。一个有倾国之容，我方来时，百花羞败。我方去时，鸿雁忘记飞翔的本能坠地而死。这芸芸众生纵然有亿万之数却不如她一笑回眸。他本事佛心通透的修佛之人，青灯为伴古佛为友。心思通透本就超脱世俗，身在这红尘浊世，心却超然于外。拈花笑看这世间痴痴怨怨，悲悲合合。非是高人一等，只是超脱凡俗。当那两颗高傲的心碰撞在一起的刹那，世间冒出了比太阴太阳更加璀璨的火花。她本应该就是他的，他本应该就是她的。至此，佛象落泪，佛子沉沦。不知是过了几个世纪，又或者是过了一夜光阴。佛子梦中梦到佛像在哭泣，醒来之后方才记起自己其实是来呢历练的，给自己戴上了枷锁，如何在回到那方净土？想要释放透不过气来的沉闷，想要重新回归那方生我养我教我的西方净土，转回眸却见到那佳人光滑如丝的背脊。那方醉在梦中的嫣红，那几许青丝早已缠上了自己的佛心，那比北冥之水还要沉重的深情。我如何能作别？

    慕容复看着环境，似乎隐隐想放下自己的复国大业，这青灯古佛见何等潇洒自如。暮然见惊醒，却似乎忽然明白了老祖中为何要隐居于此每日粗茶淡饭。数千少林弟子佛心动荡，少林方丈玄慈似乎又回到了那方不知消失无踪的噩梦之中。诺大的少室山瞬间被清场，宛若菜市的嘈杂消失一空。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那一天，朝阳入室，那一天，青丝挂君腰间香囊，那一天，佛子面临了世间最大的选择。求佛，是我一生的信念，是我活着的意义所在。眼前的佳人，是我在这世间最留恋的人。情之一字，情之一字。我能作出怎样样的选择？佛是有情的，但是佛是不允许爱情的。佛的情在于慈悲，在于舍得。爱情是霸道的，是不讲道理的。爱情是要占有的，爱情是自私的。这是两个极端，这是天地的两头，佛子沉默了，在佳人醉世的笑容中。在佳人为他整理行李的身影中，在佳人把他推出房门哭泣的眼泪中。佛啊，你是无所不能的，但是你为何要让我承受这世间最大的难题。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这是把心脏撕裂成两半也无法解决的难题。佛子不禁仰天怒吼，这世界上谁能给我能顾及彼此的解决方法，能让我不负我西天净土，不负眼前这情丝牵挂的女人？

    对于君主来说，江山与美人是个难以选择的难题。周幽王烽火一戏为红颜，他作出了选择。吴三桂“怒发冲冠”也作出了选择。慕容复作出了选择，段誉作出了选择，玄慈也是作出了选择的。但是当李修笑盈盈得站在这群深情依旧迷糊的武林众人面前时，玄慈两颗混浊的泪水滴入黄土。脸上挂着非哭非笑的安详。

    “阿弥陀佛。世人皆言，施主有近妖之志，近日闻其声，见其人。方知施主慧根深种，却是佛心昭显菩萨转世。佛心通明，故能洞察世事。施主于我佛有缘，可愿皈依？贫僧愿以少林方丈之为相让？”

    很后面一片惊呼，修了几十年的佛心都被狗吃了。

    李修一囧，一脸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萧峰倒是乐不可支完全没了自己大宗师的气度，“二弟，这少林方丈之位多少人朝思暮想啊。玄慈方丈一见你就要把这尊位让于你，可见你真是佛祖转世啊。这当可坐一坐，大哥和无崖子前辈在定然让弟妹风风光光得找个人家出嫁。童姥爱煞了弟妹，以灵鹫宫的财力当是不会委屈了弟妹。”萧峰板着脸表示着“难过”却更加凸显了你放心去吧。

    “萧施主，别来无恙。老衲却是恭候多时了。以萧施主之天资，如若能屈尊于我少林，老纳甘愿献上首级。”

    萧峰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萧某来少林确实是为了这杀母之仇，但是男儿立于天地见，却是不屑于这种手段报仇。少林有什么手段使出来便是，萧某如若技不如人，死而无憾。”

    狂暴的战意挥斥方遒，横撒四野。周围五百罗汉阵的棍僧脚步交错横移。玄之又玄的阵法威压加身，当500少林弟子精气神混合到一起，虽然还未凝成一股但是这数百名二流高手瞬间有了超越大宗师的战力。萧峰也不禁虎目微凝，稍稍侧身踏步。黑色的披风随风飘扬，凝神之间战意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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