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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沙发上,跟小虎看电视。
小虎听说他吃了两份卤煮火烧,也伸出手拍了拍江帆的肚子,说道:“不多,肚子没全鼓,还差一碗。”
这是他小时候,丁一劝他多吃的时候常做的动作。
江帆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开心地笑了。
江帆见大家不吃饭,都站着看着他,就说:“你们吃你们的,我看会电视。”
陆原没再回到饭桌,他陪江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道:“佘文秀脱离危险了吗?”
丁一听哥哥说起佘文秀,就竖起了耳朵听着。
江帆说:“目前还没有完全苏醒,估计就是醒了也会落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丁一就是一惊,除去那天哥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外,这几天没人跟她说起市里的事。
陆原说:“那个女的问题不大吧?”
江帆说:“她没多大事,已经脱离了危险。对了,你在纪委工作,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陆原笑了,说道:“我知道一点都不比你多,这件事有专门的人负责,旁人是不便打听的。再有谁都知道我跟阆诸官场的关系,所以有关阆诸的事,我就更不能随便打听了。”
“这倒是。”江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那个女代表有消息吗?”陆原又问道。
江帆说:“没有,省里已经开始通缉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阆诸所能左右的了。”
陆原说:“她是他们出事后消失的吧?”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他们出事前几天。”江帆说道。
陆原说:“那个女代表真的骗税一千多万元?”
江帆说:“今天我把新一区的书记和区长叫过来了,问了他们,据说是这个数。”江帆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天哪,这么多?”陆原惊呼道。
丁一也皱紧了眉头,她寻思着女代表是谁,难道他们说的是季晓琳的姨妈韦丽红?
杜蕾见江帆和陆原在谈要事,就走过去,从小虎手里拿过遥控器,关上了电视,拉起了小虎,小声说道:“去,到我们房间去看。”
小虎看了看妈妈,就懂事地走进了父母的卧室,关上了门。
江帆问陆原:“省里对这件事有什么议论?”
陆原说:“没有听到特别的议论,你知道,我们这个部门的人说话都是相当谨慎的,相反,倒是其他部门的人说得比较邪乎。”
“哦?”江帆似乎很感兴趣。
陆原说:“有的说佘文秀跟女歌唱家和女开发商都有男女关系,母女通吃,也有人说他拿了那个女开发商的好处,为了让她闭口,将女开发商打发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江帆点点头,说:“说的的确很邪乎,后一种是不可能的。”
陆原说:“你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又正好赶上春节,问题没调查清之前,省里不会很快安排新书记来,这段时间你会很忙,内外交困。”
江帆说:“是啊,我在香港接到省委的电话后,会都没参加完,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说真的,这几天脑袋都是蒙的,乱七八糟的事一下子就都冒了出来,疲于应付。”
陆原说:“这也正常。”
江帆听陆原这么说,就问道:“你那里最近是不是反映阆诸的问题很多?”
陆原想了想说道:“事实上是一直就没断过,尤其是关于佘文秀的,许多老干部反映了他不少的问题,我只是没跟你说过罢了,另外,反映殷家实的也不少。”
“嗯。”江帆点点头,说道:“反映我的肯定也不少吧?”
陆原笑了,说:“有是有,但都是不实之词,主要是拆除违章建筑的初期,反映你敢拆穷人的不敢拆富人的,但随着这项工作的开展,富人区的违建你也拆了,这种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江帆说:“我料到了,有人甚至反映到了廖书记那儿,据说廖书记知道后跟袁省长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江帆这个书生,还有两下子,敢于碰硬!”
“哈哈。”陆原笑了,说道:“坏事变好事了。”
江帆又说:“不过我真不希望目前的阆诸再出什么幺蛾子了,经不住折腾了。”
陆原说:“据我们观察,这届省委领导是下定决心要彻查一批**案子,要办一批人,就拿我伤好后上班以来,就几乎没怎么闲着,三天两头出去办案。”
江帆点点头,说:“不打击不行了,私话讲,不施威不足树威,公话讲,不这样严格治理真的是不像样子,我听说有的地方把老百姓的土地卖了盖自己的办公大楼,超标坐好车,大兴土木工程,建寺庙,盖地标性建筑,老百姓告状不断。”
“是啊,亢州一直都没消停。”陆原说道。
提到亢州,丁一下意识地看向了江帆。江帆没有任何表情,他说:“是啊,亢州这样做早晚也会出事,现在老百姓的工作,哪能那么强硬,强硬的工作只有一个结果,就像老子晚年张开嘴,问弟子他的嘴里有什么一样,弟子们感觉茫然,老子指着自己的嘴说道:满齿不在,舌头犹存。道理一样,做老百姓的工作,什么事都不能硬来,必要的行政干预要有,但要有区别,你拿老百姓的地,就等于在夺他的饭碗,你把他的饭碗多走了,再不给他吃饭的钱,或者给的不够,他当然要要誓死保卫了。现在的基层工作真的不同于从前了,甚至不同于五年前,简单、粗暴、强硬的结果就是双方都好不到哪儿去。”
陆原点点头,试探着说:“是啊,你不希望阆诸出幺蛾子也对,就是出什么幺蛾子也跟你关系也不大吧?都是过去那些悬而未决的事情,那个时候你还没来。”
江帆说:“那我也不希望再出事啊,现在毕竟是我主持全面工作,今天叫走一个问话,明天叫走一个问话,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到底能牵出多少人,小道消息乱飞,又赶在年底,谁还有心思干工作啊。”
陆原说:“其实,有些沉疴该出毒也要出毒,这样也有利于净化政治生态环境。”
江帆说:“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但是每当官场出现动荡的时候,总会让一些人看到机会,总会有一些人落井下石,有的没有的都出来了,就怕好多问题纠缠不休,而且政府工作报告里已经明确,今天是国企改制年。”
陆原看着江帆,说道:“这也是许多人反应的问题,不过都是一些陈旧的问题。”
“有具体的吗?”
“有。有些具体问题都反馈给了你们。”
江帆点点头,说道:“知道一些。国企改制,国有资产流失应该是许多下岗职工反应最多的的问题。”
陆原说:“也有一些小问题,比如一些老军转干部联名反映占了他们的干休所,市里一直应着给他们再建一个活动中心,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活动的地方。”
江帆说:“是的,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其实在今年的政府工作规划中,已经列入其中了,看来,要找机会跟老干部们解释清这个问题了。”
当年,聂文东将干休所作为连带项目卖给了一个开发商,那里的老革命们尽管每家每户都得到了相应的补偿,从平房搬进了楼房,但是老革命公开活动的地方没有了,原来这个干休所不光是老革命们生活娱乐的地方,还是全市老干部活动的中心,另外还有两个社团组织在那里办公,后来,老干部和这些老革命们联合起来告状,市里曾经做过安抚工作,答应解决这个问题。
但佘文秀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热衷,他似乎总认为火候不到,江帆开始搞不明白要等什么“火候”,但是今年初他将这个工作纳入了政府要办的大事要事之中,佘文秀也没反对。通过这一年和佘文秀的合作,江帆感觉出佘文秀在一些问题上过于谨小慎微,以前不解决,是聂文东的问题,,但今年再不解决这件事,就是他江帆懒政了。
陆原又说:“现在这些反映问题的人也都学精了,到处发,尤其是反应一些领导人的问题,到我那里就是捎带手的事了,他们都直接送到反贪局、各个省领导、各个部门,甚至还有的塞进领导的门缝里的。”
江帆点点头,说道:“希望以后有事及时沟通,也可以有针对性地提醒我。”
陆原说:“放心,我会的。”
江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为什么,这一年来,我始终有种预感,总感觉阆诸会出事,会出事,果真出了事,还是大事。就拿这几天来说吧,什么都没干,光应付这事了,应付各种各样的调查,说真的,今天晚上才算稍稍缓口气。”
这时,杜蕾插话说道:“你那么忙就别接小一回去了,让她就住在这儿吧,年三十你再接她回去……”
还没等江帆说话,陆原就说道:“回去吧,回去后她最起码能干点简单的家务,即便没有家务可干,还能给你放放热水什么的,还是回去方便,你们可以互相照顾。”
江帆点点头,他来的目的也是想接丁一回家的,他就说道:“那好吧,时间不早了,我还真是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就这样,丁一跟江帆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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