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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
苏若枫面无表情地又是一饮而尽,坐了下来,现在窦胜凯正在招呼那位太子门人,已经没有她这里的什么事了。奇怪,四弟明明是和师弟一起回京,怎会成了太子门人?
前庭飨宴热闹非常,而新房之中,却是一片寂静。
楚韶灵独自坐在新房内,听着前庭的丝竹之声,心中难受至极,过了今晚自己就为人妇了,将守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过一生。
默默地掀起红盖头,她推开窗向外看去,皓月当空,将世间的一切都装点得洁白美丽,银光倾斜,入秋的黄叶卷起,在微风中似乎在和伊人作别。
“枫儿,今生无缘。”楚韶灵长叹一番,忽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急忙盖上盖头坐在床上,心中满是绝望之感。
来人步履轻盈,似乎不像男子的脚步那么沉重,楚韶灵低下头想看清来人的脚,但来人却直接到了她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一言不发,就那么死死地抱住,生怕松开一下。
“枫儿?”楚韶灵挣扎开来,扯下了头上的红布,满是错愕:“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苏若枫接着上前抱住她,紧紧地抱住,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似乎用尽全身的力量想把两个人融为一体。楚韶灵只觉得无法呼吸,却同样紧紧地箍住了苏若枫。
不论日后两个人如何相隔天涯,阴阳永别。
至少这一刻,她们几乎成了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韶灵终于扯了个笑,说:“好了,枫儿,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勒死的。”她尽量说得轻松,却几欲掉泪。
若枫松了手,抬起一双明目看着楚韶灵模糊不清的脸,多少千言万语,都只是开不了口,将一切都化在了眼角的一滴泪珠。
“我不许你再哭了,”楚韶灵强颜欢笑,拭去了若枫眼角的泪水,“自从你第一次习剑伤了我的左臂之后我不就告诉过你不许再哭了吗?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
若枫静静地看着她,依然不语,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楚韶灵着了慌了,若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灵师姐,你多保重。”若枫忽然蹦出这一句话,然后转过身去,“我再也不哭了。”推开门,走了。
楚韶灵望着那合上的门,仿佛不曾开过,室内又只剩一人,仿佛那个人不曾来过,只有室外的月光,似乎淡了许多,而风的声音,慢慢地也变成了一声悠远的叹息……
秋夜微凉,有人欢欣有人忧,有人酒醉,亦有人快意恣游。
杨尚文策马徐行,为得只是跟上前面不紧不慢的观赏景色的主子。杨纪政是偷偷来扬州的,这事,连皇上都不知道。
“尚文,你老是在后面干什么?快点,我已经够慢了!”杨纪政忽然笑着转过头来,向着正在寻思为什么太子不在婚宴上现身的杨尚文说道。
“噢,”杨尚文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打了一下,上了前去,“三哥,咱们这是去哪里啊?”私下里,杨尚文还是管杨纪政叫三哥。
“咱们就去那个茶舍,你编故事蒙我的那个茶舍。”杨纪政轻声笑着,惹得杨尚文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时主要就是为了结识四爷,故事三分是真七分是假,三哥还是多多担待!”杨尚文憨憨说道,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精明,“臣曾上京赴考,在三哥大婚当日曾得见三哥容颜,所以在扬州见到三哥时一心结识,就——”
“哈,我早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杨四大笑着下了马,将马交给出来接马的小二,进了茶舍,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枫师姐!”杨纪政蓦地兴奋起来,但旋即皱紧了眉头,箭步冲上前去,夺下了苏若枫手上的酒壶,“你怎么喝得这么多?”
苏若枫已经醉到看不清面前的人了,借酒消愁,酒不醉人愁亦醉。
“曾将沧海立盟誓,何惧死且至?如今云烟过往,孰能道得失?奈若何,人已逝,情徒痴,蒲苇仍韧,君否磐石?”苏若枫嘻嘻哈哈地笑着,一首诉衷情吟过,已经醉到不省人事,径直倒在杨纪政的怀里,睡去了。
“若枫,若枫!”杨纪政无奈地唤了半天,仍是没能唤醒那个情孽深重的女子,只好叹了口气,吩咐店主为她备一间房。
“蒲苇仍韧,君否磐石?”已经坐下来半天了,杨纪政仍是只念叨着这一句话,听得杨尚文不烦都不行了,心想赶紧换个话题吧,“三哥,为何您要偷偷来扬州?”
“哦,主要是想看看师——父,主要是想看看他老人家还在不在这里。”杨纪政急忙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
“真的?”杨尚文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日理万机,若是真想找师父,肯定会出动大批人马,从各个角落里来找,既然是孤身前往扬州,那么必然是早已订好了目标的,只找那一个人。而主子在扬州最亲密的也就是苏楚两家小姐,如果是为了楚家小姐,那昨晚主子不可能不现身,所以主子来这里只是为了那一个人——此刻正在楼上酣然大睡的苏若枫。
苏若枫,杨尚文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的确是个美人。
而杨纪政此刻仍在捉摸那首诉衷情:“‘蒲苇仍韧,君否磐石?’这个‘君’是谁呢?是谁能让天姿国色的苏若枫如此神魂颠倒,在这家小小的茶舍之中买醉?”
等苏若枫醒来时已然是夜半时分,头痛欲裂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寝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的父兄怕是已经找她找得疯了吧。
下了楼,看到了杨四正借着灯光看着墙上的字不由自主地愣了:“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杨纪政哭笑不得,看来她确实是醉得很了,方才根本就没认出他来:“枫师姐,我是不久前才回来的,你瞧,四弟也在那边。”
苏若枫转过头正看到伏案而睡的杨尚文,看来也是喝得不少了。
“师弟,这诗是你写的吗?”忽然看到了那首酒令,正是三个月前杨纪政书在墙上的:权,得易,守太难。万里江山,英雄竞流连,高处不胜清寒。扭转乾坤看人间,纵横豪迈唯我少年,愿张良弩听进尽忠言,定当傲视苍穹挥剑破天!
“果然有男儿气势,若是女儿家来写,怕是不会写什么‘权’的。”苏若枫歪着头轻声笑了,还是诗词能让她开心,于是也寻了支笔来,在墙上一笔一划地写上另一首小令,正是方才那首诉衷情。用的是小楷,写得方方正正,但是方正之中又显得脆弱,写完竟笑了,笑自己的脆弱。
杨纪政默默望着面前女子,终于轻声问道:“师姐是为情所困吗?”
没料到这一问,苏若枫转过头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深邃的眸子,忽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沉默地抚着墙壁。
屋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二小姐,你在哪儿?”苏若枫听出了自家家丁的声音,只好苦笑,自己消失了一天一夜,父兄怕是真的要疯了。刚想出门,却看到苏伯卿已经进来了,脸色铁青。
“哥——”话音未落,就听到苏伯卿劈头盖脸地教训:“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捣蛋鬼从大清早就出去了,现在都快子时了,我们苏府上下溜溜得找了你一宿,你却——”忽然看到了一脸惊奇的杨纪政,苏伯卿呆住了,双膝一屈就要跪,却被已经醒过来的杨尚文从后面拖住,笑着说:“伯卿兄怎么如此虚弱?这么容易就要摔跤?”
杨纪政也笑呵呵地说:“是啊,伯卿兄,怎么,不认识杨四我了吗?”
“哦,四爷,四爷好。”苏伯卿醒悟过来,心中狐疑,太子怎么会和妹妹在一起?
“师弟,你认识我哥哥?”苏若枫也有些迷糊了,这个杨尚文莫明其妙的成了太子门人,这个师弟悄悄地又跑回了扬州,自己的哥哥刚才差点跪倒,自己在这里醉倒了一天,今天灵师姐已经不再是楚家小姐,不再是她的楚姐姐,而是窦府窦将军的妻子了。
或许还是醉了更好,风起云涌,就从这一次相逢过后,彻底拉开了帷幕。
【前传婚宴】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配曲: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