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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这里是北国,还是不要直呼皇上名姓吧……”
惜琴再次甩开枫灵:“什么北国皇帝,我乃是南国公主,为何非要听他的——”她眯起眼睛,一字一顿,“杨枫灵,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南国的驸马。”
“我记得,我是你的驸马,南国君的女婿,可我也是北国的臣子。”枫灵慢慢收回了手。
惜琴冷笑出声:“呵,所以怜筝她哥哥一个口信过来你便匆匆地去了,而我哥哥来这里,你却对他冷冰冰,话都不说便下逐客令?所以齐公贤设宴你可以在高台之上作画数个时辰水米不进,而我父皇大寿你却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做你的丞相?所以齐公贤是你的‘父皇’,你的‘皇上’,而我父皇便是‘南国君’!?”惜琴越说越气,终于火冒三丈。
枫灵头疼,朝堂上的论辩之术她精通得很,但此种吵架绝非她所擅长,此刻觉得一股气冲了上来,脱口而出:“当初你应该早知道如此,不也是强嫁了过来?!”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呵呵,是啊,是我不知深浅地非要嫁给你这个忠心不二的北朝重臣,哦,还是个有妇之夫,”惜琴笑着,“是我不懂孝悌地和父兄胡闹纠缠非要背井离乡来此嫁给你,”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是我不知羞耻地和你做了这些时日的夫妻,衾被同襦,却还害得父兄受辱……”她声气哽滞,说不下去了,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瑛惜阁而去,隐没在夕阳余晖里。
枫灵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悔恨不已,怎的几句话间就变成这样,她颓然独自进了悟倾斋。书案上叠着厚厚的公文,是下午从尚书台送来的。她眉毛挑起,一把将满案的公文扫落在地,怒冲冲地坐在椅子上。
天黑了,悟倾斋内还没有点起烛火,掌管此事的下人在外面转着圈,不敢入内,枫灵也懒得理他,一只手撑着头,闭了眼,平复情绪。
有人进了屋,点燃了桌上的灯火,随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书页声音,想是那人在拾方才被枫灵挥落的东西。
可能是爱笙吧……枫灵终于有了知觉,缓缓睁开眼。习惯了黑暗的眼被一丝光亮刺激,慢慢适应的光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灯台下的相印,烛火映衬下的深绿光泽,幽深隐晦,宛若深不见底的眸子——狼的眸子。
她轻轻咳了几声,伸手拿过相印,轻轻摩挲。此非是历任左相沿用下来的铜印直钮的金属印鉴,而是齐公贤专门为她做的,采用上好的和田青玉雕成,九叠印文刻着“相佐天听”四个字,触手生温,如她这人一样,恭谨温和,幽深难知——只是,玉也是易碎的。
正在愣神间,有人将那一摞公文轻轻放在了一边,枫灵转过头道谢,却失了神:“怜筝……”
“嗯,是我,你——怎么了?”
枫灵不知她这话问的是哪件,一时茫然。
怜筝侧身努努嘴,指的是瑛惜阁的方向。
枫灵想了想,向后仰了身子:“你看见了?”话语中没有多少情绪。
“我倒是不想看见——我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小半个侯府的人都堆在大门处不敢进去,说驸马和公主吵起来了。”怜筝仍是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枫灵,走得更近了些,希望从她那里得个解释。
枫灵倦怠抬眼,怜筝身上的气息迎面扑来,钻入肺腑。她偏了偏身子,离得远了些,道:“刚从太子妃那里回来吧。”
怜筝一愣:“是——你怎么知道,去看了看洛儿。”
枫灵笑道:“嗯,一身洛儿的味道。”
初生婴儿总是带着这样的一股子奶味和腥臊,虽并不馨香怡人,却是最为纯净的生命的鲜活味道。
怜筝低头在身上嗅了嗅,微笑:“还真是……”
“洛儿现在怎样了?已经满月了,还是那皱巴巴的模样么?”枫灵想起见到初生婴儿时候的情景,着实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怜筝不满,“洛儿长得漂亮极了,皮肤水嫩绵软——虽然还不会爬,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孩子。”
枫灵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怜筝认真地看了看枫灵,许久才犹豫说道:“他的眼睛长得像你。”
枫灵面上笑容一僵,缓了缓道:“是吗……新生儿应该是谁都不像,待稍长些,就看得出哪些随父,哪些随母了……”
“唔,应该是吧……不过和你的眼睛像也不像……”怜筝一顿,“他的眸子浅浅的,坦荡见底——而你,却藏了太多的事。”她目光集中了起来,盯着枫灵藏了太多事的眼睛。
对视只是一瞬间,便觉得被烫伤了眼,枫灵移开目光,淡淡道:“孩子的眼睛都是干净的,待公主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想必也会有这样一双干净彻底的眼睛。”
话一落下,室内室外都是寂静,似乎连风都停滞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谲的氛围。
“……呵呵,我忽然明白为何方才只听得见惜琴的怒喝了……”怜筝眼里泛着黯淡的光芒,“你若是心狠起来,只消只言片语间便可以让人心烦意乱。”她变换了清冷的语调,“罢了,你的事情我不掺和,杨枫灵,你承我半年之约,莫要忘了……”怜筝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枫灵一愣,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醒悟过来,那日汝阳城外酩酊大醉的怜筝,听到了她的话。
枫灵起身,在书案前踱了几圈,又回去坐下,翻了翻公文,眼睛疼痛起来。她取了笔,在纸上默起了曾经背过的秦圣清的“富民”:“凤临池而百鸟觐,虎啸林则万兽宁,民甲天故天时应,神为人要,民为国神,民生之要,倾国倾城……”
她笔锋一抖,忽然变了味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她扔了笔,看着自己清隽的魏碑苦笑,踌躇了片刻,吹熄案上的烛火,负手走向瑛惜阁。
门栓着,枫灵想也没想,抽剑自门缝处将门栓砍断——那门也被削去了一半。惜琴几乎从床上弹跳起来,满脸难以置信:“你果真疯了!”
枫灵丢了剑,径直走向惜琴,步伐果决得将惜琴逼退了几步。惜琴稳住身子,立定,冷笑道:“怎么,北国的忠臣要对我这飘零异国的南国公主做什么?”她眼神倔强而骄傲,可平时只是画了浅淡的妆容的脸庞,此刻也留下了泪痕,脂粉冲开的痕迹清晰可见。
枫灵伸出手抚上她面庞,轻声道:“心里疼么?”
惜琴微微发怔,咬牙侧开脸,不理她。
枫灵叹了口气:“我心疼了……惜琴,是我不好……我害你委屈了……不然,你打我吧……”她像是个没有把书背下来的学生一般低头,认错,讨打,一身的聪明也显得愚笨幼稚起来。
这情景看来本是有些好笑的,惜琴却落泪了,珍珠般的泪珠儿自明亮的眼里颗颗滚落:“你认什么错,哼,是我不知羞耻地非要赖死在你身上……”
枫灵把她拥进怀里,任她的泪水浸湿胸口:“别再这么说了……你轻贱自己,我亦心如刀割……惜琴啊……”
惜琴声音闷闷传来:“你下午为何生气?”
枫灵松开胳膊,低头看着她,给她整了整散乱的发丝,目光柔和:“我舍不得……”
“真的么?”惜琴讶然,“我还以为沉静如你,听到这消息,不会有情绪。”
惜琴,你当真当我是轻离别的人么?
枫灵不语,感到腰间一紧,已经被惜琴环住了——“其实,我喜欢你生气时的模样……”她隐去了后半句——这比永远冷静清醒的模样要来的真实得多,至少说明,在乎。
枫灵怎会不明白,她抱紧了惜琴,眼神却显得有些遥远。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配乐:踏古
昨晚抽搐写了一夜歌……所以没有码多少字
今早起来一通收拾……然后跑到图书馆来哆哆嗦嗦地等火车……
哎呀,担心会误火车,就先这些吧。
网络不给力,不知道音乐能不能听……
嗯,起码这一章的第一幕打完了。
等寡人到家了再继续……飘走
-------------1月16------------------
这节少得有点看不过去,所以把第二幕也贴上来了,增加点分量。
必须不更文,你想啊,你坐了二十八个小时火车,在候车大厅等了七个小时等到天亮,又搭了一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到了家,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有人跳了出来,跟你说你该更文了……
十五号休整了一天=o=
……今晚或者明天更新“序章(中)”
晚上要去给奶奶过生日……
淡定……
顺便放张图,喏,这就是魏碑,再偏瘦一点就是杨枫灵的字了……无视那只爪子和那个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