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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太君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不是男子,无法体会一个男子的苦楚,不管锦儿做了什么,但是如今他也并未做所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得饶人处便且饶人……陛下连害死先帝的水氏都可以放过,那便当可怜锦儿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放他一条生路。”
终究,他还是将心中的怨发泄了出来。
司慕涵嘴唇一抿,露出了一丝没有笑意的笑,“儿臣遵命。”
她没有说了知道,而是说遵命。
遵命,只是遵命而已。
正如她放过保住水墨笑的性命和凤后的位置,也只不过是遵命而已。
皇贵太君忽然间举得浑身不适,便起身匆忙道:“陛下政事繁忙,本宫便不打扰了。”说罢,便起身离开。司慕涵也跟着起身,欲上前搀扶他,但是皇贵太君却快一步避开,虽然做的不着痕迹,但是司慕涵还是感觉的出来了,这一次,她也没有如以前那般想向皇贵太君争辩些什么。
他是他父君,便是他在如何对她,她也没有权利反驳。
因为他是她的父君!
皇贵太君离开之后,殿外的宫侍便进来禀报说方才豫君和翊侍君曾经来过,但是见皇贵太君在便没有打扰先行回去了。
司慕涵闻言,微微叹息一声,也明白今日是将他们给吓坏了。
蒙斯醉还好,虽然他的个性和蜀羽之的比较像,但内心却比蜀羽之更加的坚强,而蜀羽之自从母族落败之后,他心中便一直存在着一份不安,这份不安一旦遇到什么事情便会无限度地扩大,司慕涵也曾想过化解他的不安,但是却一直苦无办法。
若是其他人,或许将来有了孩子,便会安定下来,但是羽之他偏偏……
司慕涵曾经也想过或许她多陪陪他或许可以消解他的不安,可是如今她不是当日的那个十六皇女,喜欢陪着谁便陪着谁。
以帝皇初侍的身份得到过多的宠爱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当初她的生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羽之。
还有蜀蓝风一事……
司慕涵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按下。
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让曾经做过错事的人付出他该付的代价!
不过要做成这件事就必须等来一个信息!
所以,她不能急!
……
这是蜀羽之第二次踏进观星殿,上一次是为了向永熙帝禀报宁王和西戎皇子暗中勾结一事,这一次,他却是被雪暖汐的人半请半押地接来过来。
此时雪暖汐坐在观星殿的正殿内,虽然只是着着一身寻常服饰,但是浑身却还是散发出一股尊贵,人的气质总是会随着身份的改变而改变的,雪暖汐本身就出身不凡,虽然性子过于的任性,但是却并无碍于他拥有大家公子的气质,况且他还曾经装了几年端庄男子,此时的尊贵却也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这样的一个男子一眼看下去便知道是个从未经历过生活困苦且受尽万千宠爱的男子。
官锦看着这样的雪暖汐,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恨意。
若陋脉,官锦也是拥有王族血脉之人,虽然是外族的,幼时他也曾经在家中受尽宠爱,但是自从他父亲被逐出家门,这一切都失去了,他见到了世上最残酷的事情,经历了许多困苦挣扎方才走到了这一步。
因而,在他的潜意识中,最恨的便是这种什么代价也不需要付出便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之人。
这种幸运的让人恨不得毁掉!
然而经历了这般多事情的官锦此时便是心里恨极了,却可以不显露一丝痕迹,“你不是参见宸皇贵君。”
雪暖汐冷冷地看着他,“官公子免礼。”
“不知皇贵君请奴侍前来所为何事?”官锦疑惑地问道。
雪暖汐半眯着眼,“直到如今官公子还要装下去吗?”
“奴侍不知道皇贵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官锦抬眼直视雪暖汐。
“你先是欺瞒水华说帮他出宫,随后趁他不备将他击倒,从而威胁他说出水墨笑的秘密。”雪暖汐冷笑道:“你真当本宫什么也不知道啊?”
官锦自雪暖汐请他过来便已经知道他是要说这件事的了,而他却也没有和往常一般竭力否认,而是淡淡地道:“既然皇贵君已然知晓了,那奴侍也无话可说。”
雪暖汐一愣,他原本是想官锦是会竭力否认的,“这般说,你是承认了?”
“没错,奴侍是威逼水华说出凤后的秘密,从而打击凤后!”官锦直言不讳。
雪暖汐气结,他从未见过一个人明明做了不见的人的事情居然还这般的理直气壮!便是水墨笑他做了那件事也懂得杀人灭口不让人知道,可是这个官锦居然这般坦白的便承认了。
他没有觉得他这样做是敢作敢当,只是觉得他无耻之极!
“你这般做便不怕陛下治你的罪吗?!”
还是他这般有信心涵涵不会对他如何?
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官锦却冷冷一笑,“奴侍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不过皇贵君若是想知道奴侍为何这般做的话,奴侍倒是可以告诉皇贵君。”
雪暖汐绷紧了面容,“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吗?!你不就是想打陛下的主意罢了!天底下那般多的女子,你为何偏偏缠着本宫的妻主不放!”
官锦微微一笑,“皇贵君,您的妻主是大周的皇帝,便是奴侍愿意放手,还是有许多男子来跟皇贵君抢得,难不成皇贵君可以一个个地将他们除掉?若是这般,那大周和陛下怕是会不得安宁。”
雪暖汐彻底怒了,猛然站起身来,厉喝道:“放肆!”
官锦闻言恭恭敬敬地跪下,“奴侍心仪陛下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奴侍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情,也不求什么名分,自然,若是皇贵君容不得奴侍,奴侍也没有法子,也不敢和皇贵君争夺什么,奴侍出身卑贱,命比纸薄,只求一处安身之地。”
他抬头看着雪暖汐,便是再高明的人也看不出此时他脸上的认真有半点的虚假,“奴侍想要得到凤后的把柄打压凤后却并非如皇贵君所讲的那般,而是奴侍此生最恨的便是陷害奴侍的人!当日凤后自己行为不检却陷害奴侍下药害他,奴侍当时百口莫辩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但是奴侍曾经指天为誓,此生绝对轻饶任何一个陷害奴侍之人!”
他说完,不待雪暖汐回应便起身,继续道:“若是皇贵君要因此而惩处奴侍,奴侍也无话可说,便受了就是,但是奴侍还是得提醒一下皇贵君,虽然如今奴侍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宫侍,但是宫中人人皆知奴侍是陛下的人,而皇贵君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却没有资格惩处奴侍,若是皇贵君坚持要这般做,恐怕明日后宫便会传出皇贵君妒忌成性、不分尊卑、越过凤后滥用权力惩处陛下的未来君侍,奴侍死了倒是不打紧,但是若皇贵君因为奴侍这卑贱之身而受累,那奴侍便是死一万次也难持其咎!”
雪暖汐顿时脸色发青,“你——”他没有想过一向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柔柔弱弱模样的官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岂有此理!
“所以还请皇贵君先去请了陛下的旨意方才让奴侍赴死。”官锦继续道,仿佛丝毫没有看见雪暖汐铁青的脸色似的。
雪暖汐死死地握着拳头,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这件事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定然立即上前给他一个耳光,“好!本宫倒是想看看你能张狂到什么时候y锦,本宫告诉你,只要这后宫中有本宫一日,本宫便绝对不会让你接近陛下,更不会让你有机会使坏心眼害人!往后你最好安分守己,若是让本宫抓到了你又在做什么坏事,本宫定然不会饶了你!本宫也不怕告诉你,本宫根本便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本宫?便是所有人都说本宫妒忌成性又如何?本宫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害人!”
官锦看着眼前这张正气凛然的面容,心中的恨意更深,凭什么他们都对他露出这样一副义正言辞的摸样?凭什么他们都是高高在上都是正义的,而他便是肮脏不堪下作无比?
他咬着牙,“奴侍定然谨记皇贵君的教诲!”
当日凤后也和他说过了一番相似的警告,可是如今落败的却还是凤后自己!
虽然如今永熙帝并没有处置凤后,但是官锦却还是从方才雪暖汐的话中听出了,他们已经是弄清楚了水华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凤后水氏风光不了多久了!
至于眼前的宸皇贵君,他倒是想看看,他能够撑多久!
雪暖汐还不示弱地与官锦对视。
便在这样暗潮汹涌的沉默对视中,殿中的两个男子开始了一场连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几乎占据半生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双方都成了各自的心中最大的梦魇,而到了最后,谁胜谁负,谁对谁错,却又有几个人可以说得清……
……
是夜。
夜色已深,但是水墨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只是如今他担忧的却不是水华之死,而是交泰殿中的永熙帝。
下午时分他已经听闻了她在御书房内如常处理政事,甚至还召见了母亲,所以他便猜想她是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为何早上之时却没有去上朝?
难道真的如外边所传闻的那般,是因为雪暖汐?
水墨笑下意识地不愿意接受这个理由,而理智也告诉他,永熙帝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以她对雪暖汐的维护来看,她也不会做出这等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事情来。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许再泥足深陷的,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地担心司慕涵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病?
是什么病?
真的只是如那御医所说的那般,是因为劳累过度?
水墨笑一时不安地做着,一时猛然站起往门外走去,但是方才走出了几步便又猛然停下,用力喘气,脸色发白。
脑海中便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似的,一个再说让他去看,另一个则警告他不要在陷下去了。
水墨笑便是再这两种声音中苦苦挣扎。
他这般样子便是身边候着的贴身宫侍九儿也看着着急。
九儿是水墨笑成为凤后之后再朝和殿的一众宫侍中挑出来的,年纪和他差不多,但就是性子有些木讷,没有水华办事那般机灵,但是水墨笑看重的也是他这木讷的性子,这样的人虽然不好用,但是却用得安心。
水墨笑自从被水华威胁之后,便更加需要一个不懂得背叛自己的人,所以便从一干看重的宫侍中选了这个九儿作为自己的贴身宫侍。
“主……主子……夜深也,不如歇息吧。”九儿见天色不早,便提着勇气开口道。
水墨笑却呆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他。
九儿见状,只好低着头继续沉默。
水墨笑又呆坐了好半晌方才起身,对九儿语气异常坚定地道:“本宫累了,伺候本宫安歇。”
他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终究水墨笑还是压住了那蠢蠢欲动的情感。
虽然做出了决定,但是水墨笑的心却还是无法安静下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约一个时辰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而却在这迷糊之中他仿佛觉得身边坐着一个人。
一个很熟悉的气息在他的鼻尖萦绕。
他挣扎着从那本就不深的睡眠中醒了过来,然而当他睁大了眼睛看见了眼前的面容之后,却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猛然闭上了眼睛,使劲地让自己不再取想那个人!
水墨笑从未试过这般,连睡着都会想着一个人!
然而,他闭上了眼睛之后,那气息却还在,那感觉也还在。
水墨笑的意识渐渐地清晰起来,倏然睁大了眼睛,当眼前的面容还是出现在眼中之时,他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她真的来了!
水墨笑下一个反应便是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猛然往床里面挪动,那一夜的惊恐再度扶上了心房。
他扯着身上的薄被使劲地裹着自己的身子,像是生怕眼前之人会兽性大发而对他做些什么似的。
然而当这一切动作做完之后,水墨笑却愣住了。
他这是做什么?
为何这般怕她?
更让水墨笑不安的是,在这不安和惊恐中,既然还夹杂着一丝欣喜。
因为她的出现而欣喜。
水墨笑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尽快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看着眼前坐在床边的女子,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也正是因为这样,错过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陛下怎么来了?”
司慕涵凝视着缩在了床角的男子,那一夜他的惊恐之态便浮现在了脑海中,若是他没有做出那件事,或许如今她会对他心生怜惜和内疚,然而这一切都被他的亲手所抹灭了。
她真的从未想过要废除水墨笑凤后之位,便是她知道有他在她的后宫也安宁不到哪里去,但是她却还是容下了他,甚至想着要和他共同孕育后嗣。
她不爱他,但是至少可以做到敬重他。
就像当初她跟雪暖汐说过的话一般,成亲不过是找一个人陪着过日子罢了,而如今唯一不同的是,如今她身边陪着她一日过日子的人多了几个而已。
她也相信,水墨笑的心中对她也并没有爱情。
他们之间只要谁也不苛求谁,便可以相安无事一辈子。
可是偏偏……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司慕涵没有想过要用这等手段对付一个男子,可是若是她什么也不错,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她也不想将来让她的孩子真如先帝所想得那般斗得你死我活,从而将大周推向更加的昌盛繁华!
让大周江山稳固繁荣是她此生的目标,但是却不一定要用这样的法子!
司慕涵垂下了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的阴霾,“朕听闻了水华一事,便想凤后今晚定然睡不安稳,所以便过来看看,果然,凤后的确是睡的不好,本来朕是想下午之时过来看看凤后的,但是朕缺席了早朝,御书房内挤压了许多折子,只好先处理政事了,凤后应该不会怪朕吧?”
水墨笑心中一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可是若是她知道了,此时定然不会这般和颜悦色地对待他的,那她来这里便真的是因为关心他?还是……“臣侍不敢,臣侍知晓今早在交泰殿大闹影响陛下休息,还请陛下降罪。”
他虽然说着请罪的话,但是目光却盯着她的脸上,似乎想看出她是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司慕涵笑了笑,“早上的时候朕服了药睡的倒是沉,凤后并没有影响到朕,况且凤后那般失态也是因为关心朕,朕岂能降罪凤后?”
水墨笑并没有能够从司慕涵的脸上发现任何说谎的痕迹,但是她这般态度对他,却总是让她居然有哪里不对劲,“夜深了,陛下既然身体不适,便该早些歇息。”
许是因为心里不安,水墨笑此时的话少了往日的凌厉,倒像是一个寻常正君关怀妻主一般。
司慕涵眼眸含笑地看着水墨笑,却不说话。
水墨笑心跳忽然间加速,却不知道司慕涵究竟想如何。
“朕本是已经入睡了的,然而却做了一个噩梦便醒了过来。”司慕涵淡淡地道,“心想凤后亲眼见了自己贴身宫侍惨死,想必也会噩梦缠身,所以方才过来看看。”
水墨笑倏然有种心慌的感觉,“多谢陛下关心。”
“水华的事情朕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答案的。”司慕涵伸出了手覆在了水墨笑紧揪着身上薄被的手上,随即蹙眉道:“凤后的手怎么这般的冷?”
水墨笑浑身一惊,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臣侍没事,可能是方才睡不好吧。”
“这样啊,看来朕是来对了。”司慕涵收回了手,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问道:“凤后不想知晓朕方才做了一个什么噩梦吗?”
水墨笑见她没有再试图触碰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虽然他心里不想承认,但是他的身体却是承认了,他对那晚上的事情还心存恐惧,所以方才会这般惧怕她的触碰。
而这种恐惧并非源自于身体上的接触而是源自于那晚她绝情的羞辱。
他的心不想再承受这种羞辱。
“陛下做了什么噩梦?”
他顺着司慕涵的话问下去。
不得不说,司慕涵这样步步紧逼已然突破了水墨笑的心理防线,从而搅乱了他的心绪,让他心慌意乱,然而司慕涵却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这般做只不过是为了让水墨笑尝尝什么叫做心中扎了一个刺的感觉,她没有想到水墨笑居然会对她动了感情,便是如今他这般态度,司慕涵也不过是认为他这是心虚。
她凝视这水墨笑,“朕梦见了先帝,她跟朕说,她在地下过的并不安宁。”
水墨笑眼眸缓缓瞠大,脸上的血色也渐渐地褪去,她跟他说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凤后可知先帝为何会这般说吗?”司慕涵低声缓缓地道,声音绵长带着丝丝余音,宛如在吟着魔咒一般。
水墨笑浑身一颤,眼眸挣得大大的看着司慕涵,嘴唇张着却没有说话。
司慕涵仿佛没有发现水墨笑的异样似的,继续道,“看朕说的,凤后怎么会知晓先帝为何过的不安宁,其实朕也不怎么清楚先帝为何会给朕托这般的一个梦。”她顿了顿,又道,“不如这样吧,明日凤后与朕一同前去太庙祭拜先帝,或许先帝会再托梦告知朕原因的。”
水墨笑双手死死地握着,却还是值不值颤抖。
司慕涵看着水墨笑,“不知凤后意下如何?”
水墨笑好不易容方才挤出了一个好字。
司慕涵直觉忽视了水墨笑的颤抖,微笑道:“就这般决定吧,明日早朝过后,朕便过来朝和殿接凤后一同前去太庙。”
说罢,站起了身来,“时候不早了,朕也累了,该回去了。”
水墨笑又挤出了一个嗯字。
“凤后还有没有话跟朕说?”司慕涵看着水墨笑,神色晦涩不明。
水墨笑猛然厉喝道:“没有!”
“是吗?”司慕涵叹息道,“朕以为凤后会想让朕留下来,不过那晚上的事情朕也实在是做的太过了,凤后还在生气也是应该的,那朕便不打扰凤后了。”
说罢,又补了一句,“水华一事凤后也无需过于忧心,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便是能够逃脱惩处也定然会遭报应的。”
随后转身而去。
水墨笑愣愣地看着司慕涵离去的背影,直觉浑身发冷,头脑混乱的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司慕涵今夜莫名其妙的言行。
他用力地吸着气,仿佛有一双手扣住了他的喉咙。
忽然间,他尝到了淡淡的咸味。
惊愣了会儿,随后抬手摸了摸脸庞,竟然一手湿润……
水墨笑盯着湿润的手指,不禁失神。
他哭了吗?
他哭了!
……
次日早朝,左相水韵云依言呈上了一份名单,这是满朝文武方才知晓永熙帝有意提拔一人补上右相的空缺,但是永熙帝却让左相水韵云来拟写这份名单,这不得不让朝中众人生出不少想法来。
而结果也如左相所预料的那般,永熙帝并没有立即择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只说考虑之后再确定。
水韵云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故意霸占这右相的位置,便主动提议让兵部尚书柳静接任。
自然,永熙帝没有同意。
水韵云低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唇边溢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这件事揭过去之后,接下来的早朝也进行的很顺利,只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早朝之后,永熙帝紧接着便召见了户部尚书庄铭歆,并且在御书房内密谈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人知晓他们之间究竟在密谈些什么。
不过据庄家的下人传出消息,当庄铭歆从宫里面回到家中的时候,神色凝重异常,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的似的。
……
水墨笑昨夜自永熙帝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入睡了,一直呆坐到天明,之后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几乎一夜未眠便一大早起来熟悉更衣,一丝不苟的进行,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
他一边告诫着自己不能再如昨晚上一般被永熙帝影响,一边等着永熙帝的到来。
不过是去太庙祭拜而已,他也不是没有去过!
便是去泰陵去瑄宇帝的陵墓前他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没错,当日是他将她病重的消息泄露给蜀羽瑢知晓,但当时他亦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并非真的想要她的性命,他也想不到蜀羽瑢居然这般的胆大包天!
然而便是蜀羽瑢不下毒,先帝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他不怕面对她!
绝对不怕!
然而水墨笑却没有发现,自己在这般自我催眠的时候,双手一直死死地握着手中的茶杯,原本极力维持着的端庄面容也有些龟裂。
永熙帝并没有如昨晚上所言亲自来朝和殿接水墨笑,而只是派人来告知他说今日她有重要政事处理,让水墨笑代表她先去太庙祭拜。
水墨笑听了这话,竟失手摔了手中紧握着的茶杯。
她不去?
让他一个人去?
水墨笑心底不禁涌现了一股寒意,然而他却没有拒绝单独前去!
像是若是他不去便是心虚,便是认定了自己是做错了一般!
然而他没有想到,当他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来到太庙之时,管理太庙的宫侍居然说奉了永熙帝的命令让他单独呆在太庙的正殿内为先帝焚香诵经两个时辰,以安先帝之灵。
当正殿恢弘的朱红色大门缓缓关上,整个大殿忽然间陷入了一阵阴暗中,便是在如今这般炎热的盛夏,水墨笑也不禁浑身冰凉。
他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瑄宇帝画像,脸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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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收到消息今晚上可能断网,还有最后一些尾巴没收好,未免今日断更,所以先把传一部分,接下来的今晚上写完明天估计早上可以上传,也不知道怎么的越是忙麻烦事就越多……
另外,由于第三卷名《后嗣》,所以特此征集未来一众皇女皇子姓名,舒兰最近为这名字一事搞得焦头烂额,所以想请各位亲帮帮忙,谢谢!想收养小娃娃的亲们记得关注第三卷,还是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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