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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侍正想领话便又问蒙斯醉开口说召见。
“父君……”司以佑有些不愿,昀儿那日那般闹是舅父跟昀儿说了那些事情,父君病了便是因为昀儿的事情,说到底让父君这般的便是舅父!
蒙斯醉拍了拍儿子的手,“他始终是你的舅父。”
司以佑神情别扭了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儿臣知道了。”
“好了,回屋里去吧。”蒙斯醉说道。
司以佑随即搀扶着父亲回屋,随后父亲还没有病到不能自己走的地步,可是他却还是不放心。
回了屋子之后,蒙斯醉便在正堂中等待着庄家正夫到来。
司以佑原本是想留下来的,可是蒙斯醉不想让儿子听到接下来的话,便借口说想吃一些清爽的点心,让他去小厨房看看。
司以佑没有多想便被支开了。
庄家正夫这一次是独自前来的,两日前他一得到豫贤贵君病了的事情之后便想立即前来探望,但是永熙帝却下了旨意豫贤贵君需要静养两日,两日之内,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便只要今日方才过来。
行过了礼之后,庄家正夫便立即询问蒙斯醉的病情,“豫贤贵君的身子如今怎么了?臣夫见您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御医怎么说?可有大碍?”
蒙斯醉看着弟弟这般关切的神情,心里许许多多的话便也渐渐消失了,虽然昀儿的事情是因为他的那番话而闹出来的,可是,他也未必是有意,而且,便是没有他,陛下也一样会这般做,“本宫没事。”
庄家正夫一愣,虽然蒙斯醉的态度和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他却还是感觉到了不妥,“豫贤贵君……”
他也是听闻了豫贤贵君从勤政园中哭着跑出来的事情……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他忽然间病了的事情……
蒙斯醉看了看他,随后便使退了旁边的宫侍,也让庄家正夫身边的小侍先退下去,“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谈谈。”
庄家正夫心中一凛,“哥哥……有什么话向于我说?”
蒙斯醉听他唤了这般一声哥哥,心里头忽然间涌出了一丝难受,“两日前,昀儿……”他将校场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却隐去了司慕涵的决定,“昀儿告诉我说是因为你跟她说了一些话,她方才会这般的不安的。”
庄家正夫脸色一白,“哥哥……我并非有意的……我未曾想到三皇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日他无意中听见了三皇女抱怨那晚宫宴上官贵夫越过了豫贤贵君坐在了陛下身边的事情,一时间有了感触,便宽慰了几句,也顺带提醒了几句。
他将自身以及斯儿的遭遇告知了三皇女,为的便是希望她更加的警惕一些,莫要一不小心便被人夺去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要傻傻的被人算计了却还不自知!
没错,他这般紧张这件事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如今豫贤贵君是他和斯儿唯一的靠山,而豫贤贵君的依靠便是三皇女,所以,他不希望三皇女被人算计。
可是他真的没有坏心,更没有想到三皇女居然会这般闹。
庄家正夫慌了,连忙跪在了地上,“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哥哥……陛下是不是动了怒?是不是觉得我蛊惑三皇女?哥哥……你要救救我和斯儿……哥哥……我求你……”
他不能出事情,斯儿更是不能!
如今以他在庄家的地位,若是这件事闹出来了,陛下降罪于他,那庄家便更是容不得他了!
妻主既是真的还有心护佑他这个时候也绝对不会再护着他的!
他若是出事,斯儿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能出事,不可以!
“你先起来。”蒙斯醉淡淡地说着,许是因为病着,又或许因为真的有些累了,他的话很轻,像是有气无力。
庄家正夫却呆愣着。
“你放心,本宫求了陛下,陛下答应了这件事由本宫来处理。”蒙斯醉说道,“我会去跟陛下说你也是无意之举,并非有心挑拨,陛下不会追究的。”
一开始知道事情是由他而起之时,他是想过好狠狠责备他一番,可是如今见了他这般,却也下不了手。
他是他的亲弟弟,血脉相连的亲人。
而且说到底,他也是出于好意。
庄家正夫哽咽道:“真的?”
“嗯。”蒙斯醉点头。
庄家正夫方才真正地安心站起来,“哥哥,我真的是无心的……陛下有没有责骂三皇女?有没有责骂你?”
“没有。”蒙斯醉摇头。
庄家正夫又道:“可是之前我听闻哥哥从陛下的勤政园中哭着跑出来……”
蒙斯醉一愣,随后有些苦笑,“本宫是与陛下有争执,但是却不是因为这些事情,你放心吧,本宫与陛下之间,这些争持还是担的下得。”
庄家正夫却不是这般认为,此时他心里对于女子似乎没有什么信心了,想当初他的妻主对他也是好的人人羡慕,可是后来,不也是说变便变吗?既是如今,她虽然保证说会补偿,可是他却真的如斯儿所说的那般,无法再相信了。“哥哥……虽然我知道这些话我没有资格说……可是……女子的心……从来都是冷的……哥哥要谨记,多多为自己考虑……还有三皇女……哥哥,女儿方才是我们男子一生中唯一的依靠……妻主……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蒙斯醉闻言却是一惊,他知道这些年弟弟受了许多的苦,可是却未曾想到,他居然已经绝望到了这一步,弟弟家中的事情他不方便插手,再加之当年他和庄铭歆的关系,他从未细细询问过这些年他和庄铭歆的关系,可是,竟然已经到了这般一步了吗?
若是他没有记错,当年,庄铭歆虽然不爱弟弟,但是,却是真心护佑的。
怎么如今便……
一开始,他以为弟弟之所以这般困窘是因为斯儿身子弱,是因为庄家主夫不接受弟弟的出身,是因为当年因为他累及庄家损失惨重。
可是如今……
事情的缘由是出自庄铭歆身上吗?
庄家正夫没有发觉蒙斯醉的震惊,而是继续说着,越是说越是义正言辞的,“……总而言之,我们男子若是要得一个后半生的安宁,便要全心全意地护持女儿……”
“云儿。”蒙斯醉开口打算了弟弟的话。
庄家正夫停下了话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话。
蒙斯醉的手握了握椅子的扶手,“斯儿的身子,我定然会让御医治好的,还有斯儿的少主之位,本宫也保了。”
庄家正夫一愣,随后便是欣喜若狂,这些日子虽然哥哥对他护持有加,但是却从未正面承诺过他会为斯儿保住庄家少主的身份,如今他终于说出口了,他跪在了地上,感激道:“谢谢哥哥……”
“你先起来。”蒙斯醉伸手说道。
庄家正夫连忙点头起身坐下,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不过有件事本宫还得跟你说说。”蒙斯醉神色有些凝重。
庄家正夫见状,心里有些不安,“什么事情?”
“大皇子。”蒙斯醉正色道,“大皇子是凤后的掌上明珠,说是凤后的命根子也不为过,凤后不会轻易让他嫁给别人的,尤其是……斯儿……”
庄家正夫脸色大变,“哥哥,你说什么?”
蒙斯醉见他这般反应便知道他也是不知道斯儿的心思,“前些日子佑儿告诉我,他发现,斯儿似乎对大皇子过于的关注。”
庄家正夫是彻底地愣住了。
怎么可能?
前些日子他见着女儿和三皇女二皇子相处的不错,还以为女儿是对他之前说过的话上了心,是有意要讨二皇子欢心的,可是如今……
女儿看上的居然是大皇子?
可是怎么便是大皇子了?
斯儿不是方才和大皇子见过了一次吗?
不对……
似乎之前好几次他来跟哥哥请安的事情,大皇子也来寻二皇子玩耍……
难道便是这些事情,斯儿对大皇子上了心?
可是……
虽然都是皇子,可是庄家正夫却并不喜欢大皇子。
不仅是因为凤后的关系,还有大皇子的性子。
女儿需要一个懂事的正君来协助她掌控庄家。
虽然之前他也是想过大皇子也是不错的,可是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虽然也只是见过了大皇子两三次,可是大皇子的性子如何他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大皇子那性子根本便不适合斯儿!
便是凤后同意大皇子下嫁,他也不愿意斯儿娶这般一个时时刻刻需要别人呵护的正君!
更别说凤后绝对不会同意的!
若是斯儿的心思被凤后知道了,凤后怕是会……
“哥哥,这件事……”
“你先别担心,凤后还不知道。”蒙斯醉安抚他,“只是……若是斯儿继续下去,凤后迟早会有察觉的,届时,便是我,恐怕也无法阻止凤后大发雷霆,甚至是陛下……在大皇子上,凤后从来都不会推一步的,便是在陛下的面前,他也是如此。”
庄家正夫的心更是不安了。
“或许斯儿只是一时迷惑罢了,也未必是真正的情爱。”蒙斯醉往好处去想,“不过,你还是要好好跟斯儿说说。”
庄家正夫连忙站起身来,“斯儿不能继续留在南苑,我立即带她回庄府!”
若是在几个月前,他或许还可以劝的了斯儿,可是自从闹出了药丸事件之后,斯儿的性子便变了许多,他没有信心能够说服她!
原来呆在南苑只是为了让斯儿和二皇子多多接触,可是如今,却居然惹出了这两件大事情。
他必须立即带着斯儿离开。
凤后的性子太过于狠绝,若是他知道了,斯儿定然性命不保!
蒙斯醉想了想,“也好,回去了也好。”
庄家正夫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哥哥你保重身子,待回宫之后,我在进宫向你请安。”说罢,便转身快步而去。
司以佑端着点心回来之时便看见庄家正夫急匆匆地离开的身影,进了正堂放下了点心之后,便问了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父君将你大皇兄的事情给你舅父说了,你舅父也觉得不合适,便说要领着你斯表姐回家去了。”蒙斯醉没有瞒住儿子。
司以佑想了想,“父君,其实斯表姐真的不错的……而且,她也是很疼爱大……”
蒙斯醉制止了儿子的话,“答应父君,这件事永远不要再说了,否则,便会害了你斯表姐,再说了,你大皇兄也并不喜欢你斯表姐,若是这些话传了出去,便是损了你大皇兄的名誉。”
司以佑连忙点头,“儿臣知道。”
名誉于男子来说比性命都重要,这他是知道的!
“嗯。”蒙斯醉摸了摸儿子的头,“父君的病也好了差不多了,今晚上父君让你母皇过来和我们一同用晚膳如何?”
司以佑眼睛一亮,“父君不和母皇怄气了?”
“都怄了两天了,父君想着也够了。”蒙斯醉看着儿子笑道。
“那太好了。”司以佑笑得更灿烂,虽然父君说和母皇这般是正常的,可是他却还是不放心,而且,他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
蒙斯醉摸着儿子的头,也笑开了颜。
晚膳时分,司慕涵依着蒙斯醉的约来了汀兰小筑。
饭桌上面,两个孩子都很高兴,尤其是司予昀。
虽然之前母皇说不会怪她那日在校场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担心,还有父君也不知道怎么的和母皇不理不睬的,如今母皇来了,父君也似乎和母皇和好了,她便安心了。
晚膳之后,司予昀便拉着司慕涵指导了功课,上书房的太傅说了,最懂为君之道的人便是母皇,她若是能够得到母皇的指导,便可以超越皇姐皇妹许多。
司慕涵耐着性子回答了女儿的许多问题。
司以佑也是少有的没有在晚膳之后便立即躲回房间,而是一直呆在了母亲的身边听着母亲和皇妹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事情。
直到了一个时辰之后,司以佑累了困了,方才告退。
司慕涵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也让司予昀回去休息。
司予昀有些不愿意,但还是领了旨意回去了。
太傅说,要学为君之道,首先便要学会为臣之道。
母皇是君,那她便是臣。
儿臣儿臣,便是这般来的。
两个孩子离开了之后,便只剩下两个大人了,而且还是两个有着心结的大人。
蒙斯醉方才一直安静地陪着,偶尔应了儿子和女儿几句话,至于和司慕涵的交谈,便更少了。
司慕涵知道这两日他都是故意在躲着他,如今难得请她过来用晚膳,想必也是有话要说,“醉儿……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蒙斯醉垂了垂眼帘,“我那日说没有恨你是真的。”
“可是你却还是躲着朕。”司慕涵看着他说道。
蒙斯醉抬起视线凝视着他,“原本我还想再让自己冷静几日的,可是今日佑儿问我是不是与你吵架了,他很担心……”
司慕涵的心忽然间沉了沉,他愿意这样跟她说话是因为儿子……
“我不想让佑儿担心,便让人去请了你。”蒙斯醉面容平静地道,“后来也是想啊,若是豫贤贵君失宠了,那三皇女的胜算便少了……”
司慕涵身子微微一震,他这话便像是一把利刀一般,狠狠地剐着她的心。
蒙斯醉微微笑道,“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司慕涵只是凝视着他,没有回答。
“其实……”蒙斯醉的话顿了顿,许久之后方才继续接下去,却是垂下了头,“这便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
司慕涵心中痛着,缓缓站起了身,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伸手将他揽入了怀中。
蒙斯醉的面贴在了她的腰间,“阿涵……便是这般一句话你都觉得震惊无比……那若是将来……我为了昀儿做出更加的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你会如何?我又会如何?我们之间……还能如之前那十年一般,相濡与沫吗?阿涵……若是我真的变成了……如同先帝那些为了扶植自己女儿而不择手段的君侍……”
“没关系。”司慕涵低着头看着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蒙斯醉倏然抬头,眼中有着震惊。
司慕涵蹲下了身子,与他平时,她的手掌覆在了他的脸庞之上,“没关系,不管将来你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蒙斯醉眼睛忽然间变得有些模糊,“你……”
“这是我该承担的后果。”司慕涵笑道,“决定是我做的,那一切后果也该由我来承担,所以,没关系,不管将来你变得如何,都不是你的错,都没关系。”
蒙斯醉直觉视线更加的模糊,他没有说话,伸出了手搂着他,身子往前倾去,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眼中的晶莹浸湿了她肩膀的衣裳,“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好。”司慕涵回道,没有犹豫。
蒙斯醉将她搂的更紧,“以后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都不要恨我好不好?”
司慕涵沉吟会儿,然后道:“好。”
……
瑶光台
沐札后,水墨笑躺在了清凉的小榭当中垂着凉风,同时也听着宫侍禀报说今晚上永熙帝夜宿在了汀兰小筑。
“这不过方才两日便消气了?”水墨笑低头舀着碗中的冰镇酸梅汤嗤嗤笑道。
那前来禀报这件事的宫侍垂着头便当没有听见。
水墨笑闻着那酸梅的味道但是却无法产生胃口,随手便搁下了碗,站起了身来,走到栏杆旁站着,夜里的瑶光台很美,他所住的院子是瑶光台内地势最高的,站在小榭这里往下看,下边宫灯闪烁,伴着清凉的微风吹拂着树木的轻响,倒也是一番美景。
可是如今,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思。
两日,她便可以和蒙氏冰释前嫌继续恩爱,可是,对他却还是这样冷着。
那一日他是说了句恶毒的话,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气头之上,可是她却碍事这般冷了他两日!
没有兴师问罪,只是这般冷着!
若是让他选择,他情愿她找上门来狠狠地跟他吵一场,也总好过这般半死不活的!
不,是他自己半死不活,她却风流快活!
有时候水墨笑也挺厌恶自己这般不争气的反应的,如今他有凤后的身份尊荣,又有一个孝顺的女儿,一个贴心的儿子,便是没有了她的,他的日子过得也是不差的!
便是将来,赫儿真的坐不上那个位子,他还是凤后,任谁也动不了他的位置,他也不会让人动他的位置!
水墨笑转过了视线,看向了北方。
十年来……
虽然这十年当中,他每年都可以收到父亲的来信,可是整整十年,他已经十年未曾见到父亲了,而水氏一族,也在漠北受苦了十年!
难道,他真的要等到她死了之后新帝登基,方才能够救水氏一族脱离苦海?
可是……
她若是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凤后,夜里凉,可要添件衣裳?”身旁的宫侍上前问道,虽然是夏季,但是却也是可以感染风寒的。
水墨笑转过了身,“不必了,本宫累了,歇了吧。”
“是。”
……
墨韵堂内
格丹正独自一人伺候着官锦就寝,同时,也借着这个机会向他说了今日他出宫去祭拜的结果,“你的信我已经想法子传给王了,至于能不能传到,那便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
因为豫贤贵君病了的缘故,他出宫的时间被延了些时候,今日方才得以前去。
官锦看了他一眼,询问询问他用何种方法传递消息。
格丹嗤笑,“主子觉得奴侍会告诉你这般愚笨吗?”
官锦冷笑一声,没有多问,便躺下了,合上了眼睛就寝。
格丹本想气他一气的,可是见了他这般,倒是把自己给气了一番,冷嘲热讽一番之后,便出了寝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就寝,但他却无法像官锦那般安心睡觉,因为消息是否能够传递出去,于他也是极为的重要,若是他再无法和族人取得联系,那他便真的离死不远了!已经不止一次,他在官锦的眼中看见了杀意了,以他如今的地位,要杀他这般一个宫侍,简直轻而易举!
他传递消息的方法却是十年前和探子统领联系的方法。
十年前,他进宫之前在护国寺中为他“死去”的亲人设了一个牌位,而每一次他若是不方便亲自现身而又有消息传递给统领便将便条塞在了牌位当中,然后等着统领前去取,相反,统领也会将指使放在牌位内等着他去取。
没有人会去动一个牌位。
这些年,他能够出宫的时候,便时常借着祭拜的名义去看看,但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这一次,他真的希望能够成功。
次日
庄铭歆以嫡女身子不适需要回家静养为由向永熙帝请旨领着家眷回京城。
永熙帝没有阻拦。
蒙斯醉昨夜说过了这件事,不过倒是没有提及大皇子的事情,只是说让庄家正夫离开。
而也是在这一次,自从来了大周之后便日日在京城四处游玩寻乐的阿塔斯第二勇士普古拉忽然间起了兴致去了一趟护国寺求了个平安符,期间她身边随行的一个护卫借着去茅房的机会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线消失了一炷香的时间。
普拉古认认真真地求了一个平安符之后便领着大队人上酒馆中寻乐去了。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她方才回到了驿馆当中。
然后便进了阿塔斯族长的房间之内,整整一个时辰方才出来。
是夜,司慕涵从暗卫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也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暗卫虽然在暗中监察着阿塔斯族长,然而对方也是极其的小心,房间四周各个角落都有阿塔斯族的人护着,十米之内根本无法藏人。
司慕涵沉吟好半晌,给了继续监视的旨意。
依着往常的惯例,她本是早该接见阿塔斯使团的,只是因为当日西戎国主遭阿塔斯族的探子刺杀一事,她想多晾阿塔斯使团些时日,看看她们是否与西戎国有所联系。
司慕涵不急,米勒娅也是不急。
事情便一直这般僵持着。
而南苑当中,因为司慕涵调整了一众皇女的课程,所以三个皇子便也接到了母皇的旨意,暂且不要去校惩上书房打扰皇姐皇妹。
对于这道旨意,三个皇子的反应也是不一。
大皇子司以晏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南苑没有马场,而且他也不喜欢跟别人打架,再者就是被前几日校场事件给吓着了,于是便欣然接受了这道旨意。
二皇子司以佑则是完全无所谓,因为这道旨意可以说是与他根本没有关系。
三皇子司以琝倒是闹了好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在他家父君警告的目光之下偃旗息鼓委委屈屈地接受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人也不喜欢动了,司以晏便拉着三皇弟去二皇弟哪里玩,而所谓的玩便是学画画。
最近大皇子殿下似乎迷上了这等安静的玩法了。
司以琝虽然兴致缺缺,不过也许是因为前些时候他过于的沉迷在了保护二皇姐的事情上面,如今忽然间不能保护了,便对其他的事情也提不起兴致,也由着大皇子拉着一同来了。
大皇子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认认真真地想司以佑讨教。
司以琝则坐在一旁干瞪眼,偶尔吃吃点心水果睡睡觉,等大皇兄玩累了,再回去。
司以佑见了三皇弟这般,便说服了大皇兄先放下了画画的事情,拉着三皇弟一同说话。
三个孩子说起了闲话来还是聊的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子说着说着便问起了庄之斯来。
司以佑很是惊讶,但是又想着父亲的交代,便将惊讶给压下了,“大皇兄,斯表姐三日前便回京城去了。”
司以晏很惊讶,“什么?为什么啊?”
“听说是身子不舒服。”司以佑将听来的说与他听。
司以晏更是惊讶,“身子不好?对了,她的身子一直都是不好的,可是蒙父君不是让御医给她看着吗?再说了,如今南苑当中便有御医的,她干什么要回去啊?而且,回去了还有人害她了!”
大皇子殿下十分不解。
司以琝听了大皇兄的最后一句话兴致来了,拉着大皇兄便问怎么回事。
大皇子一向藏不装的便将事情说了。
司以琝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什么?居然有这般恶毒的人?大皇兄你说那下毒的人是谁?琝儿去把他给绑来了让母皇治罪。”
司以晏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了庄秀了,可是她说也不知道,不过她说了,她以后会小心不会再被人害了的。”
“哦。”司以琝有些失望。
司以晏心情有些失落,“她怎么回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的!”
“就是!”司以琝附和着大皇兄的话,不过明显是凑热闹的,“大皇兄之前这般关心她,而她走了也不说一声,还真是没良心的,我就说了,柔柔弱弱的女子最讨厌了!”
前些日子大皇兄总是拉着他来见那个什么庄秀的,他就不明白了,那个庄之斯有什么好见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而且还是柔柔弱弱的,让人看了难受!
司以晏听了司以琝的话,更是难过了。
司以佑见状,便只好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大皇兄你不要难过,斯表姐其实想来给你告别的,可是……你也知道的,你是皇子,而她却是臣子的女儿,是不能随便见你的,再说了,她是因为身子不适方才回去的,也不是有心不跟大皇兄你说的。”
“真的?”司以晏问道。
司以佑心有些虚,所以点头点的更加的重,“嗯!”
“那就好。”司以晏心情好了一些。
司以琝又凑过来说道:“大皇兄想见那个庄之斯是不是?琝儿去找母皇,让母皇将她绑来让大皇兄见!”
“三皇弟!”司以佑板着脸教训道,“母皇可是明君,怎么能够做这些事情!”
司以晏也忙道:“不要,庄秀的身子本来便不好,怎么能够绑她?”
司以琝撇了撇嘴,“人家不过是说说罢了。”
“不绑了?”司以晏似乎真的信了司以琝的话。
司以琝只好再三保证说不会,方才让司以晏放过了他。
虽然司以晏见不到想见的人,不过也没有纠结多久,便又和皇弟们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了。
蒙斯醉远远看着三个孩子说着说着笑成一团,便不过去打扰了。
孩子原本便该是这般的。
可是昀儿……
还有其他的三个皇女……
却只能在一步一步和这些快乐远离。
六月二十,阿塔斯使团的人似乎按耐不住了,向礼部的人提出了要与大周皇帝见面。
永熙帝得到了禀报之后,又晾了三日,方才下旨说六月二十四日于南苑接见阿塔斯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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