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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琝牵着女儿走出了御花园,而此时,他因为李复将离开军营而生出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他不知道司以徽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真心想给他赔罪,为何这般多年从未做过?如今忽然间这般做又是什么意思?而且还这般可怜兮兮的!便像是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似的!
蜀父君养了他这般多年,可是却仍旧改不了他身上官氏传给他的本性!
“父君……”李乐拉住了他,轻声叫道。
司以琝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女儿,“乐儿,父亲心情不好,明日在陪你来可好?”
李乐摇头,“我不是不高兴,父亲,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乐儿心疼父亲。”
“人许大!”司以琝抚了抚女儿的头,“放心,父亲没事,好了,你也玩了好半天了,现在我们便回朝和殿念书去。”
“念书?”李乐瞪大了眼睛。
司以琝板起了脸,“自然是,虽然如今不在府上,但是不是休沐日便不能够荒废功课,待会儿回朝和殿之后,你便开始念书,你放心,朝和殿父亲的院子里头有的是你需要用到的书籍,往后几日我们都会住在宫中,但是,每天你都必须有两个时辰的念书时间!”
“父亲!”李乐跺脚了,“这里……这里有没有师傅!谁教我啊?难不成父亲你教?”
“怎么?我还教不了你认那几个字不成?”司以琝瞪着女儿,“便是我真的教不了你,如今你五皇姨便在上书房上课,你若是真的掀起父亲我,我便去求你皇外祖父让你去上书房跟你五皇姨一同上课!”
“我不要!”李乐立即反对,“我才不要去给五……五皇姨上课了!五皇姨才那般丁点大……我才不要叫她五皇姨了!”
“就你要求多!”司以琝敲了敲女儿的额头,“那你还嫌弃我不?”
“不嫌弃不嫌弃!”李乐连忙上前抱着父亲的手臂拍马屁,“父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哪会教不了乐儿,乐儿一定会很认真地跟父亲学的!”
司以琝哼了一声,然后拉着女儿的手继续往朝和殿走去。
……
司以徽并没有哭多久,便在司以琝离开之后没多久,他便停下了哭泣,不是不难过,而是不想让皇姐担心,更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哭泣上面,他知道皇姐进宫一次并不容易。
即便母皇并没有禁止皇姐进宫,但是他知道,母皇不想见到皇姐进宫。
皇姐没每进一次宫便是让母皇多生一份的气。
“皇姐,我没事。”司以徽自己擦干净了脸,然后拉过了司予执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写道,即便皇姐可以看懂他的手势,但是他还是喜欢这般和皇姐说话。
这样真实的接触能够让他心安。
皇姐不再是梦中的那个不知面貌的皇姐,而是真真实实的皇姐。
而皇姐,是除了父君之外对他最好的人。
司予执眼中闪过了一抹沉痛,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然后道:“皇姐知道。”顿了顿,随后又道:“徽儿,你三皇兄并不是故意要……”
司以徽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低头在她的手心上写道:“皇姐,我知道,我知道的,我没有怪三皇兄,真的。”
司以徽看着这几个字,心里像是压着千斤巨石一般,异常的难受,她看着眼前脸上的泪迹仍旧未干的少年,轻轻说道:“徽儿,你放心,皇姐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母皇,让三皇弟和四皇妹原谅我们的,皇姐也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十三岁了,过了年徽儿便十四了。
十四便可以嫁人了。
可是这样的徽儿如何能够找到一个好人家?
不能说话,没有玉牒,还有众人皆知母皇对他的厌恶,那个女子会真心善待他?
父君,这便是报应吗?
可是当年做错事情的是我们,为何却要报应到徽儿的身上?
父君,这般多年了,你可曾后悔过?
可曾后悔过?
司予执抬头看向了冷宫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念道。
而司以徽此时却因为垂着眼帘而没有发现司予执动作。
半晌过后,司予执收回了视线,而司以徽却仍旧是低着眼帘,“徽儿,不要难过,皇姐和蜀父君都会在你身边的。”
司以徽抬起了眼帘,隐约间眸底似乎飞过了一抹内疚,随后,他抿着唇笑了笑,然后,在司予执的手上写道:“皇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司予执道。
司以徽继续写道:“我想去你府上赘日。”
司予执明白司以徽的用意,以前他即便再想见她但是也不会主动提出去他府上暂住,尤其是在她大婚之后,他说他舍不得蜀父君,更舍不得母皇,即便他最多也只能远远见母皇一眼,而如今他主动提出要去她府上,不过是因为要避开三皇弟而已。
“好不好嘛?”司以徽继续写道,眼中带着祈求。
司予执收敛了情绪,微笑道:“好。”
……
李浮原本没打算进宫找司以琝的,她知道他在皇宫当中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只是她将自己收拾好了用过了午膳之后不久,宫里面便来人说永熙帝请她进宫。
虽然来人没说什么,但是她的心里仍旧是不安。
她担心永熙帝发现了树林当中的事情。
更担心永熙帝查出了什么。
可不管她担心什么却还是要进宫去。
一进了宫门,她便被领去了交泰殿。
永熙帝在御书房内见了她,虽然她如今也是朝中官员,但是以她的官职是无需直接面圣的,而似乎从她到了西南大营任职以来,便从未到过御书房。
当宫侍将她领到了御书房之后,她内心的担忧便更深了。
进了御书房,便看见永熙帝负手立在了窗前。
李浮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屏气凝神上前行礼:“臣见过陛下。”
司慕涵缓缓转过身,面容沉静如水,不怒而威,“平身。”
“谢陛下。”李浮谢恩后起身,垂头道:“不知陛下召臣而来所为何事?”
司慕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地凝视着她。
李浮衣袍下的双手悄然握紧。
半晌后,司慕涵方才开口:“朕听闻你回京途中出事了。”
李浮一惊。
“怎么?朕不能知道吗?”司慕涵声音开始有些低沉。
李浮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道:“臣不敢,只是……臣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到陛下。”
“哦。”司慕涵似笑非笑地道:“这样的事情不会惊动到朕,那你觉得怎么样的事情方才会惊动到朕?”
李浮当即跪下,“臣失言,请陛下降罪!”
“哼!”司慕涵冷哼一声,“大周京城范围之内竟然出现这等伏击朝廷命官的事情,你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想顺天府通报,朕的确是该降罪!”
李浮牙关一咬,然后抬头:“臣并非不想去顺天府报案,只是那些人是臣在江湖上积下的仇家,臣觉得既然是私仇,那便不好惊动顺天府。”
司慕涵垂了一下眼帘,掩盖住了眸底闪过了一抹寒芒,缓缓道:“私仇?”
“是!”李浮垂下头道。
而便在她垂下头的一瞬间,司慕涵的眸底迸出了一抹森寒杀意。
“臣行走江湖多年,积下了一些仇家,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般多年之后找上门来,不过情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她们伤害到三皇子的!”李浮如今也无法肯定司慕涵是否会相信,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了是过去的江湖仇家。
司慕涵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李浮以为自己的说辞不被采用之时,她方才缓缓难道:“朕不管是私仇还是其他,只是如今既然你已经是朝廷官员,是朕的臣子,朕皇子的妻主,便不该再如过去一半处理此事!你可以不在乎你的性命,但是朕不想让朕的儿子当寡夫!”
“臣知罪!”李浮当即道。
“朕已经下令顺天府彻查此事,尽快将涉案人员缉捕归案。”司慕涵双手负在身后,不容置疑地道,“在抓到人之前,你暂且无需回西南大营。”
李浮脸色微变,抬头道:“陛下……”
“你在西南大营也呆了不少时间了。”司慕涵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这几年你和琝儿总是聚少离多的也不是办法,过些日子朕会将你调回京城,至于这段日子,你便在府中好好陪陪琝儿和李乐。”
李浮看着眼前的帝王,脑海当中各种思绪飞过。
“怎么?朕的安排你不满意?”司慕涵眯眼道。
李浮当即道:“臣不敢,臣谢陛下恩典!”
“琝儿和李乐今日进宫了,朕会留他们在宫中赘日。”司慕涵岔开了话题,“你既然进宫了便去看看他们,免得李乐一直想跟朕要母亲!”
“是。”李浮应道,随后行礼离开。
“等等。”司慕涵忽然间叫住了她。
李浮停下脚步抬头,“陛下还有何吩咐?”
司慕涵眼眸幽深地凝视着她,“你的那些私仇,你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李浮心头一颤,“臣出宫之后会去找顺天府尹于大人详细说明此事。”
司慕涵神色没有半丝的变化,“去吧。”
“是。”李乐再行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司慕涵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随后,扬手屏退了旁边候着的宫侍,低唤一声,“来人。”
下一刻,一道人影从暗处窜出,“属下在。”
司慕涵没有回头,而是眯着眼睛看着门口,声音森冷,“查清那些人的行踪,格杀勿论!”
“是。”
……
李浮从交泰殿出来之后便被宫侍领去了朝和殿,而此时,蜀羽之还在和水墨笑说着闲话,李浮前去给两人请了安,随后方才去见司以琝和李乐。
原先水墨笑还想着试探一下李竿司以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但是想起了之前蜀羽之的态度,便作罢了,有些事情既然她不愿意让他知晓,他便不去深究。
便如同当年赵氏一事一般。
若非他命不该绝,如今恐怕已经成了白骨了,虽说他并不后悔那般做,不过若是他死了之后得知了真相,他的死便亲者痛仇者快。
李乐念书的苦差事没有持续多久便因为李浮的到来而结束了,即便李浮常年不在李乐身边,但是却似乎并不阻碍他们之间的感情。
李竿李乐的感情很好,好的甚至连司以琝有时候都怀疑,其实李乐是李浮的女儿。
司以琝心底是不愿意李乐这般亲近李浮的,除了对李浮的怀疑以及怨恨之外,便是李乐始终不是李浮的女儿,他见李乐亲近李浮,心里总是有种别扭难受的感觉,可是每当看着女儿渴望母亲的疼爱,期盼母亲从军营回家,他心里的那份坚持便倒了下来。
他知道,孩子总是需要母亲的。
便是他对女儿多好,他仍旧无法取代母亲在她心中的地位。
司以琝最后便用当年嫁给李浮的初衷来安慰自己,既然他要李给他做牛做马一辈子,那让她当他女儿的母亲,给予他女儿母爱,也是应该的!
这是李浮欠他的!
李乐很高兴母亲的归来,而司以琝对李浮仍旧是那般不冷不热,司以琝在女儿的面前并不会刻意地和李浮亲近,若是别人,或许早便发觉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但是李乐却没有。
或许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
李乐缠着将自己一个月来的生活都和盘托出,同时也缠着李浮说起她在军营的趣事,而一般在这些时候,司以琝一般都会被李浮当成透明人一般忽略掉。
李浮一直陪着李乐到了黄昏时分方才出宫,原本李乐是想缠着她一起出宫回府的,只是李浮不允许了,便是如今永熙帝插手进来,那些人应该不会再公然出现,但是她仍旧无法放心让司以琝和李乐回府去,虽然府上也是守卫森严,但是如何森严也比不上宫里安全。
李乐极为不愿意,因为以前每一次李肛京都只是待了一晚上便走了,直到李浮说出她往后都会留在京城的事之后,她方才勉强点头同意。
李浮而出宫之后,她也去了一趟顺天府,将路上早已经编造好了那一套说法告知了顺天府尹于灵。
于灵郑重承诺会尽快将人缉拿归案。
李竿她寒暄一番之后,便拖着满心的忧虑回了三皇子府。
没有了司以琝和李乐的三皇子府似乎失去了生气一般,夜间,李浮坐在了寝室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带着司以琝气息的床铺,缓缓低喃:“我发誓,我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更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
二皇女府位于保和坊西面,不大不小的一处宅子。
虽然司予执召永熙滇弃,不过因为操办她出宫立府一事是水墨笑全权负责的,看在蜀羽之的份上,水墨笑也没有苛待司予执,该给的都给了。
二皇女府内的后眷不多,便只有两位,一个是正君薛氏,而另一个便是初侍林氏,可以说是所有成年皇女后眷当中最少的一个。
按理说来薛氏的日子应该过的不错的,只是薛氏自进了二皇女府之后便没有过过一日好日子,当然这都是他自己不甘心所导致。
而此时在正君的院落当中,薛氏正黑着一张脸坐在了花厅内的桌子旁,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桌丰盛的食物。
二皇女没有差事,只能靠着皇女的俸禄过日子,因而二皇女府的财政可以说是极为的拮据,平日的日常开销也是极为的节俭。
薛氏虽然满腹怨愤,但是却有一个很适合二皇女府的优点,那便是过的了节俭的日子。
这些年薛家虽然成功在京城扎根,但是日子却也过的平平淡淡,而许是过去过惯了苦日子,再有前头另一府的薛家的凄惨下场,因而薛家并没有被忽如其来的富贵给迷失了眼睛,这般多年来,薛家从未发生过恃强凌弱的事情,而出自薛家的男子,也精通勤俭持家之道。
因而此时他这般为一顿晚膳铺张也是让前来转达司予执吩咐的二皇女府管家极为的讶然。
“殿下既然有事情吩咐本君,为何自己不来?”薛氏黑着脸咬着牙道,“她现在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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