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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殿下饶命!”那伙计跪下来磕头道。
司予执没有再理会她,让人看好了他们一家之后便进了宫,将事情告知了永熙帝,这件事必须告知永熙帝!
若是程秦真的是秦家的后人
,那便能够说明白为何一下子会发生这般多事情而且每件事都和他有关系!
程秦?
秦?!
论年纪,当年秦家被诛灭,那秦家公子的年纪虽然还是很小,但是既然被人救走而没有被发现定然是有心腹下人照顾,那秦家的灭门,秦家的仇恨,必定会灌输在他的身上,那般小的年纪便被仇恨灌输,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的过去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她的生父官氏。
司予执越想越是心惊,可当她进了宫,将事情禀报了永熙帝,却竟不见永熙帝吃惊,看着永熙帝面沉如水的面容,她的脑海忽然间激灵一下,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事。
“母皇……早便知晓?”
永熙帝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司予执握紧了拳头,可却止不住指尖的颤抖,“儿臣不知!”
“既然你爱多管闲事,那这件事便继续就管下去吧!”永熙帝冷冷地搁下了这句话。
司予执抬头看着眼前的帝王,从当年她一剑刺穿了她的胸口之后,她虽然遭到她的各种冷眼以及厌恶,但是她却从未真正地害怕过她,可是这一刻,看着她这般的平静,她却忍不住心中一凛,“母皇……为何不早些告诉太女?”
母皇之所以让她查不是愿意相信她一次,而是,她早就知道程秦不对劲吧?那伙计的一家子,搬走了又搬回来,是母皇的手笔吧?
永熙帝眯起了眼睛,并未回答她的话。
司予执也没有继续等待,“儿臣敢问母皇一句,此时可确切?!是否若是证明了程侍君身上有那伙计所说的胎记,程侍君便是秦家的后人?!”
永熙帝看着她会儿,“是!”
司予执要紧了牙关,“那这事和程家……”
“和程家无关!”永熙帝道。
司予执看着她半晌,“母皇为何要将这件事交给儿臣?”话落,不等永熙帝回答便又道:“是因为儿臣的生父吗?”
永熙帝神色一狞,“你若是不愿意做朕可以找别人!”
“母皇知道儿臣不会的!只要母皇吩咐,不管什么事情儿臣都会去做!”司予执凄然一笑,然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郑重承诺,“母皇放心,儿臣定然会尽一切的努力让太女平静接受这件事!”
说完,沉吟会儿,又问道,“母皇可是知晓三皇弟身在何处?”
永熙帝没有回答。
可司予执却还是明白,她知道,既然她早便猜到了程秦有问题又如何不会防备?如何会放任他在辰安殿自出自入?
“那大皇姐呢?母皇会如何处置大皇姐?”
礼王有没有牵涉其中她不能肯定,可是大皇姐必定牵涉其中。
“你的问题太多了!”永熙帝沉下了声音,冷冷道。
司予执合了合眼睛,“儿臣知罪,只是……”咬了咬牙,抬头正色道:“母皇,大皇姐她并非存心这样做,她只是一时被痛苦蒙蔽了心智,她只是一时冲动……”
“够了!”永熙帝喝断了她的话,“做好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母皇……”
“给朕滚出去!”永熙帝抬手摔了茶杯。
司予执只好低头,退了出去,走出交泰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而今夜的月色,似乎很好,漫天的星辰。
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暗沉。
母皇,你真的不再顾忌和大皇姐之间的母女之情了吗?
她又能如何做方才可以让大皇姐悬崖勒马?
现在,还得及吗?!
司予执静站了半晌,然后,眼眸一沉,面色一凝,快步离开,即使机会渺茫,她也要试试!
试试!
司予执去了大皇女府。
“靖王殿
下,殿下已经歇息了,你明日再来吧……”管家阻拦着往里面走的司予执,可最后还是被她给闯到了寝室外。
浓郁的酒味从屋子内渗出。
司予执愣了一下,随后推门而进,酒味扑面而来,她蹙了蹙眉,随后起步进去。
“靖王殿下……”
司予执没有理会,直接进了内室,随后便看见司予赫抱着一个酒壶醉醺醺的。
“殿下……”管家看着主子,“靖王殿下一定要进来……”
司予赫虽然醉醺醺但是似乎还是清醒着的,扫了一眼司予执之后道:“看来我需要换一个管家……”
管家低着头没有说话。
“下去!”司予赫道。
管家应了一声是,随后离开。
司予执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女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司予赫这个大皇姐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爽朗精神的,可是如今她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只能找到阴沉,绝望以及颓废。
司予赫灌了口酒,“我大皇女府什么时候变成了青楼酒馆,可任由人自出自入?”
“大皇姐……”司予执深吸了一口气。“将三皇弟放了吧!”
司予赫嗤笑一声,“又是这句话,今日本殿听这句话都听的腻了!”
司予执上前,蹲在了司予赫的面前,“皇妹知道大皇姐心里很痛苦,可是大皇姐,真的不能继续了!三皇弟是我们的皇弟,大周,是我们的家!”
司予赫醉醺醺地又灌了一口酒,“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司予执无法接受司予赫如今的态度,“大皇姐你难道不记得当初你的理想了吗?你说你要做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为大周捍卫边疆,开疆扩土!可是如今大皇姐你做了什么了?!”
司予赫仍是毫不在乎。
“大皇姐!”司予执继续道,“你在这里借酒消愁便是证明你心里还是有大周,还是没有忘记你是大周的皇女h然如此,为何不收手!只要你现在便停手,放三皇弟回来,母皇会原谅你的!”
司予赫放下了酒壶,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皇姐……”司予执面上泛起了凄厉,“你不会真的觉得你能够瞒得过母皇吧?”
司予赫僵了一下,随后,竟笑了起来,“那又如何?瞒得过瞒不过又如何?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吗?”
“大皇姐……”
“出去!”司予赫对着她道,“便是本殿最后死无葬身之地,遗臭万年,本殿现在还是大皇女,这里还是本殿的府邸,你给本殿从本殿的府埚出去!都给本殿滚出去!”
“大皇姐——”
“滚——”司予赫对着她怒吼。
司予执站起了身,却没有离开,“大皇姐这般做无非是因为李正君,你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太女而起,可是大皇姐你有就没有想过若是最后证明这一切都和太女没关系,你要如何自处?!”
司予赫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笑着,仿佛听了一个极好听的笑话似的。
“大皇姐,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证明一切都和太女没关系的!”司予执继续道,“你也不想让李正君枉死的对吗?你做这些也不都是为了要为李正君报仇吗?若是太女是无辜的,你这般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大皇姐,你冷静想想,太女有没有做这些的理由?!”
“滚!”司予赫只是挤出了一个字。
司予执看着她,“大皇姐,便是为了李正君也好好想想!他不会希望见到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大皇姐,莫要继续错下去了!”
“滚——”司予赫摔了手中的酒壶厉吼道。
“大皇姐,莫要让自己真的回不了头!”司予执说罢,转身离开。
……
从大皇女府出来,司予执没有耽误,直接去了太女府,将所查到的事情告诉了太女,但是没有将永熙帝早便知情的事情说出。
nbsp;司予述听了司予执的话脸上变化莫测,许久之后方才挤出了一句话,“你说什么?”
程秦是秦家的遗孤?
十七年前被母皇灭了九族的秦氏的遗孤!
“我知道这件事很那让人相信,可是太女不妨想想,从去年大皇姐府上冯侧君和程秦小产一事开始,后来的每一件事都是冲着太女而来,而且每一件事都和他有关系!”司予执早便预计道司予述会有这般反应,“太女正君便是再愚蠢也不会选择在荣王府下手,更不会为了引开他人的注意力而对冯侧君下手!太女,当时能够下手的除了所谓太女正君派去伺候程秦的人,更可能是程秦他自己!”
“你说他自己下药杀了自己的孩子?!”司予述道,声音带着荒谬的愤怒。
司予执没有否认,“连太女也不相信他会这样做,那更是不会有人怀疑他!之前我也未曾怀疑过他小产一事和他有关系,只是怀疑他因为小产一事而迁怒太女方才和礼王私下来往,可是现在他的身世有疑,那一切都顺了!若他是秦家的遗孤,身怀血海深仇,如何会为皇家诞下后嗣?”
“够了!”司予述无法再听下去。
“太女!”司予执却坚持继续道,“你当年竭力为太女正君担保便是相信他没有做过,这些年,难道殿下便没有想过其他可能?便真的没有怀疑过他?太女,只有程秦是幕后黑手,方才能够解释所有事情!”
“本殿说够了!”司予述怒斥,脸色已经难看之极,“本殿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是本殿告诉你,休要污蔑……”
“太女殿下!”司予执却打断了她的话,“大皇姐今日误入歧途,不就是不能释怀李正君之死吗?若是能够证明太女并非杀害李正君之人,太女正君并非那下药谋害之人,大皇姐便能够悬崖勒马,眼前的一切危机都能够解除!太女,先前没有证据我们都没有办法,可是现在证据了,程秦明明有问题,只要查下去,一定能够……”
司予述打断了她的话,神色极为的狰狞,“你也来让我选择吗?!”
“太女……”
“你们凭什么来让我选择?凭什么?”司予述嘶吼道,“你们以为本殿愿意坐在这个位子上吗?!难道就是因为我坐上了这个位子便都欠了你们的吗?!你们凭什么都来指责我都来逼我!她司予赫痛苦?难道我就不痛苦吗?他没了孩子,我也没了孩子,他的正君死了,我现在和她又有什么两样?我的正君在宗亲大牢里面受罪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如今,你们却都大义凛然地来逼我!”
“太女……”
“我为何要牺牲他们?为何要保住一个便要牺牲一个?!”司予述继续吼道,“你们凭什么都来逼我!”
“太女……”司予执攥紧了拳头,“便不为了其他人,也该为你自己着想!依着如今的证据来看,他定然是有意接近你的,太女不妨好好想想,他既然做了这事定然不会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的!殿下!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太危险了!”
“你跟本殿滚出去!”司予述似乎仍是听不进她的话,指着门口怒吼道。
“太女!”
“滚——”司予述吼道。
司予执看着她的神色,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能先离开,“那伙计我会让人交给管家,太女可以自己亲自问问!”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三皇妹,你是太女!你的安危关系到大周的江山,关系到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还请三皇妹慎重!”
说罢,转身离开。
司予述却像是怒火未消一般,疯了似的将方才重新布置好的书房又给砸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
或许,她也不是听不进去。
……
次日,刑部终于就雪家一事做出决断了。
依照大周律法,私通外敌谋逆者满门抄斩。
这已经是极重的处罚了,可是,司予赫仍是不满意,她提出应当效仿当年的秦家,株连九族!
“那你是不是要连朕也给诛了!”永熙帝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将刑部递上来的定罪折子扔到了司予赫的头上。
“陛下息怒!”众人下跪。
刑部尚书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身为刑部尚书如何会不记得当年秦家一事,有了先例,若是其他的家族她或许会定相同的惩处,可是这是雪家!
株连九族?
不就是要连陛下也诛了?!
开玩笑!
刑部尚书不禁想大皇女是真的想不到这一层还是已经疯了?
众人都跪着,唯独司予赫站着,与永熙帝对视着。
时间,渐渐地在沉郁之中流逝。
最后,司予赫凄然一笑,跪下道:“儿——臣——不——敢!”
可却未曾能够让永熙帝息怒,反而让她的面色更加的可怕。
大殿内,顿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直到一个宫侍进来,惶恐禀报:“启禀陛下,凤后求见。”
司予赫面容倏然扭曲起来,恐怖如鬼。
众人也是一愣。
司予述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勾出了一抹沉重自嘲的笑,最后,她仍旧是需要依靠父君!
“宣!”永熙帝沉声开口。
众人仍是跪着。
水墨笑穿着凤后的朝服缓步进来,双手,捧着一份圣旨,众人悄然抬头看着,在见了他手中的圣旨之后都是愣住了。
“臣侍见过陛下。”水墨笑下跪行礼。
永熙帝面容威严沉穆,“平身。”
“谢陛下。”水墨笑起身,“臣侍听闻今日刑部将会就雪家一事做出决断,不知是何惩处?”
永熙帝没有回话。
刑部尚书上前,“回凤后,满门抄斩。”
水墨笑看了刑部尚书一眼,随后看向永熙帝,再一次下跪,“陛下可还记得这道圣旨?”
永熙帝盯着他。
“二十多年前,陛下立下了这道圣旨,如今,也是时候到了宣读的时候了!”水墨笑缓缓道,“请陛下恩准!”
众人面色各异,虽然都不知道圣旨的内容,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猜到与雪家有关系。
二十多年前?
那不是陛下方才登基的时候吗?
“准!”永熙帝沉默半晌道。
冷雾随即下了御阶,走到了水墨笑的面前,将那道已经蒙上了岁月痕迹的圣旨恭敬地接了过去,然后,走到了众人的面前,缓缓打开,宣读了起来。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永熙帝感念雪帝师为大周操劳半生,忠心为国,特立下圣旨,往后雪氏一族不管犯下何罪都能够免除一死!
也就是说,是一道免死的圣旨!
刑部尚书这时候顿时恍然了,自从她接了案子之后,太女并没有试图从她身上下手去救雪家,一开始她只是以为她是不敢,后来要定罪的时候她便以为她真的要放弃雪家,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雪家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难怪太女先前会主动请求治罪,原来是因为有这道圣旨!
雪家的事情除非有人出来说她构陷,否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逃不掉的,僵持下去对太女并没有好处,如今有这道圣旨,那快些解决了,太女便可以做早些稳定军心!
只是为何这道圣旨是凤后取出来的?不是应当在皇贵君哪里吗?
司予执狠狠地松了口气。
而司予赫,则是将头压的低低的,虽没有人看清楚她的神色,但是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骇人戾气。
“陛下,君无戏言!”水墨笑看着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
永熙帝回道:“如你所愿!”
这话一落,司予赫却倏然站起,然后,不顾众人惊愕的神色
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水墨笑没有阻拦,只是身子渐渐的冰冷。
即使没有特别注意,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捕捉到了司予赫离去只是脸上的恨意,对他的恨意。
或许,他们之间的这份父子之情真的不可能再维系下去了!
“多谢陛下!”
他跪了下来,低头谢道,声音的恭敬始终掩盖不住伤痛。
赫儿,父后是为了你好!
雪家有了免死的圣旨,最终被判了流放漠北,永世不能回京。
这是死罪之外最终的一个惩处。
司以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一松,随即,晕厥了过去。
……
这一日,皇宫在极为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雪家的事情解决了,而他们皇家的事情,却还是一团乱。
水墨笑从正宣殿出来之后便去了太庙,一直呆在里面没有出来。
雪暖汐也没有多大的高兴,便是保住了性命,可是雪家这一辈子恐怕都不能翻身了,还有琝儿……
他真的不敢相信司予赫在这事之后会如何对待琝儿?!
“父君你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琝儿出事的!”司予述站在他的身后,一字一字地保证道。
雪暖汐双手合十,看着眼前的慈祥佛像,“琝儿这一辈子多灾多难,可父君相信,上苍不会让一个心善之人一辈子受苦的。”
“儿臣已经让人盯紧了司予赫,这事之后她定然会那琝儿威胁儿臣,因而一定会再去见琝儿,只要她去,儿臣一定会救出琝儿!”司予述咬着牙道,“这一次,儿臣一定找到琝儿的!”
……
司予赫的脸色极为的难看,整一个生人勿近的模样,在早朝之后,她仍是回了兵部衙门,只是却没有了之前的好心情,脸色可怕之极。
兵部上下弥漫着瘆人的气氛。
一个时辰之后,她终究还是坐不出了,进了宫,在得知了水墨笑去了太庙之后,又杀去了太庙。
浑身戾气,像是要去杀人一般。
太庙偏殿,供奉历代皇帝君侍的地方。
永熙帝的君侍只是占了偏殿一个很小的地方,文德贵君、荣君、恪侍君三人的灵牌。
水墨笑却跪在了供桌前的垫子上,他是凤后,本不需要跪着的,甚至来上香都不必要,可是他来了。
不管如何,他都辜负了荣君的托付。
他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甚至是他一手导致如今的局面!
司予赫冲了进来,冲到了水墨笑的身后。
“殿下!”追着进来的宫侍惊恐地叫道,似乎在害怕她会对主子动手一般。
水墨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凤后……”众人不放心。
水墨笑加重了声音,“下去吧!”
众人犹豫半晌,方才退了出去。
偏殿内,回府了平静。
司予赫没有说话,面容因为殿内的昏暗而变得更加的可怖。
“既然生气,便不要忍着了。”水墨笑站起转身看着她,轻轻道。
司予赫面容陡然扭曲了一下,随后,仿佛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水墨笑凄然地道,眼眸内也泛起了晶莹,“为什么?赫儿,你真的要问我为什么吗?”他走到她的面前,扬手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因为我不想你死!”
司予赫没有动。
“你以为你母皇是傻子吗?你以为她真的会相信雪家通敌吗?那些书信,那些书信上的玉玺印都是真的!这说明什么?说明的确有人与西戎国私通,可是那人不是雪家的人!不是雪家的人
是谁?”水墨笑盯着她,厉声喝道:“是你——”
司予赫仍是没有反应。
“我怀疑过礼王,我真的怀疑礼王,可是为何会是你!?”水墨笑继续喝道,“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要为他人做嫁?为什么?!就是为了一个李氏吗?为了她你宁愿背祖弃宗?!司予赫,你姓司!你是大周的皇女,是大周永熙帝的长女!你怎么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你会遗臭万年的你知不知道9有你入骨子里的李氏,他也会遗臭万年!为了一个区区男子,你连祖宗都能够背弃?!你母皇错了,你不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根本便没有资格跟你母皇相提并论!”
“为什么是你!”司予赫一字一字地问道,却似乎和水墨笑所说的话不相干。
水墨笑含着泪水看着她。
“既然有那道圣旨,谁拿出来也是一样,为什么是你?!”司予赫咬着牙继续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因为你是我女儿!”水墨笑厉声道,“因为你是我女儿,你犯了错,我要亲手打醒你!”
“我是你的女儿?”司予赫却笑了,极度的讽刺,“我是吗?”
水墨笑愣怔了。
“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你生的!”司予赫看着他摇头道,“父后,我不是你生的!而我的父亲,却是因你而死!”
水墨笑浑身一颤,“你说什么?!”
“父后你真的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吗?”司予赫嗤笑道,眼眶中也是含上了泪水,“我的生父荣君,他是如何死的?当年你说他是为了救母皇而死的!这是真的吗?你敢对着我生父的灵牌在跟我说一次吗?”
水墨笑满目震惊,摇着头盯着她,却不语。
“不敢说吗?”司予赫也是落了泪,“因为我的生父是因你而死的r者该说是被你害死的!”
“司予赫——”水墨笑无法承受,他从未想过她会跟他说这样的话!
司予赫却似乎已经豁出去一切了,便是将所有关心她的人都伤尽了也不在乎,“我有说错吗?当日若不是你,我的生父会死吗?若不是你一直隐瞒着我的存在,母皇会迟迟不知道我的存在吗?!你早就计划好了吧?你不能再生,你没有女儿,便害死了我生父将我夺过来养,这样你便有了女儿了!可惜的是我的生父出身太卑微了,你便是养了我我也不过是一个宫侍所出的皇女,根本不能为你谋得什么利益,所以,你便自幼教我不要去争,要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左右手!这样,你的晚年便可以安然了,谁也不能……”
话没有说完,便被水墨笑一个巴掌打断了。
“我是隐瞒了一些你生父的事情但是我告诉你司予赫,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住你生父的事情!不!我是错了一点,我错就错在没有帮你生父教好你!”水墨笑声嘶力竭地喝道,“司予赫,你根本不配当你父亲的女儿!”
司予赫没有反驳他的话,红着的泪眼盯着水墨笑半晌,随后,转身快步离去。
水墨笑再也支撑不住了,跌坐在了地上。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
会有这一日……
他亲手养大的女儿竟然会这般对待他!
他亲手养大的女儿啊!
他放在心里呵护,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竟然将他当作了杀父仇人!
“哈哈——”
水墨笑伏地又是哭,又是笑的。
偏殿内,一片凄然。
……
司以晏一直忍着没有出现,不是他不关心这几日的事情,也不是不担心司予赫的情况,而是太担心了,所以才不敢来。
他真的害怕从她的口中得到自己无法接受的真相!
可是事到如今,他不能不来。
父后拿出圣旨救了雪家,他知道这对大皇妹来说是双重打击,他真的害怕她会再做傻事!
他不想相信琝儿失踪一事是大皇妹做的,可是除了大皇妹他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会敢掳走琝儿!
nbsp;“大皇妹……”
司予赫仍是回到了寝室,不过这一次没有饮酒,而是坐在床沿,双手紧紧地握着床边,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将这个寝室都给冰封了一般。
“大皇妹……”
司以晏声音有些颤抖,心也是颤抖着。
司予赫抬头,面容虽然没有狰狞扭曲,可却比起狰狞扭曲更加的可怕,看着她的面容,司以晏联想起了一个词。
死人。
眼前的人仿佛已经是一个死人一般。
“大皇妹……”声音多了哽咽。
庄之斯也是心惊,不禁伸手拉住了司以晏,不让他靠近。
她不知道为何是凤后拿出那道圣旨,但是若是大皇女有意至雪家于死地,此时一定很恨凤后!
自然也会迁怒晏儿!
更何况,她连三皇子都下手,也未必不会对晏儿下手!
司以晏想要甩开庄之斯的手,可却甩不开,“你放手!”
“晏儿!”庄之斯不放,她不能冒这个险!现在的大皇女就像是一个疯了的野兽,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
司予赫看着他们的争执,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容,却是让她整个人更加的瘆人,“在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面前打情骂俏,阿斯你就不怕我妒忌起来连你们也给毁了?”
司以晏顿时怔住了。
庄之斯将他护在怀中,看着司予赫,“大皇女,莫要再走下去了!”
“呵呵……”司予赫却笑了,“都这般说,都这般说……你们都是义正言辞之人,而我,则是满身罪恶……”
“大皇妹,不是这样的……”
“走吧!”司予赫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不是你的大皇妹了,所以,走吧!”
“大皇妹!”
“你知道吗?”司予赫继续道,“我的生父是因为你的父亲而死的!这些年,他待我如亲生,究竟是为了补偿还是真的疼爱吗?或者只是为了有个皇女旁身?”
司以晏眼眸大睁,“大皇妹,你说什么?”
司予赫呵呵笑了笑,“想知道就去问你父亲吧,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大皇妹……”
“滚!”司予赫吼道。
司以晏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庄之斯阻止,随后,被她拉着离开。
“我不相信!”出了寝室之后,司以晏挣脱了庄之斯的控制,“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不相信,我要进去问清楚她!”
什么叫做父后害死了她的生父?
她的生父荣君不是被刺客杀死的吗?怎么便成了父后害死他了?
父后这般多年对她是补偿还是真的对她好?或者根本就是为了有一个皇女旁身?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来?
这般多年,父后对他和她有什么不同?
“晏儿,你现在进去也问不出什么来!”庄之斯也是震惊,但是却拉住了司以晏,不是不想让他问清楚,而是根本不该去问司予赫,“如今她认定了是凤后害死了她的生父,你便是如何问她还是如此认为!晏儿,你先冷静一些!”
“她怎么可以这般说!”司以晏激动控诉道,“父后这般多年是如何对她的?父后哪一点对她差了?小时候她病了,父后整宿整宿地守着她!她第一次陪母皇去围场,父后整整半个月没有睡好s来他去游历,只要她的家书晚来一日父后便吃不下睡不着s来,她要去前线,父后虽然没有阻止,可却一直担心着,她在前线的两年,父后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c容易她安全回来了,可是偏偏要娶李将军的孙子,她知道父后为了她如何求母皇的吗?父后去佛堂跪了好几日!为了成全她,父后甚至不惜冒着被母皇怀疑有意夺嫡也在所不惜!去年,她失踪了,父后日夜担心,生怕她有个意外,二十多年的倾心付出,唤来的便是她这样的一句父后害死了她的生父?!别说父后根本不可能害死她的生父,便是真的害死了,这般多年的补偿也已经够了!她凭
什么这般说父后,这般伤害父后!她凭什么!”
“晏儿……”
“心里难受便可以为所欲为吗?死了心爱的人便要所有人都陪着她痛苦吗?她凭什么这般自私?凭什么这般不将我们放在心里!”司以晏继续吼道,泪流满面,“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最亲的人!她却为了一个李氏,将我们所有人都抛弃了,都不要了!”
“晏儿,你冷静一点!”
“冷静什么?!”司以晏喝道,虽然他面前站着你的是庄之斯,但是实际上却还是对着寝室内的司予赫说,“大家都疯了,我为什么还要冷静?c!不要就不要!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皇妹,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让所有人都为你担心为你伤心?!”
说完,拉着庄之斯便喝道:“走!我们再也不来了!不来了——”
庄之斯无奈,陪着她一同离开。
……
司予执再一次走进司予赫的寝室,仍旧是问道一阵刺鼻的酒味,可司予赫却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司予赫虽然醉醺醺的,但是理智仍在,可是这一次,却已经没有了,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
她抱着酒壶,在寝室内来回踱步,手舞足蹈,念念有词。
“我不会输的!我一定不会输得!不会的——”
“我一定不会输得!别以为你们赢了,一定不会!不会的!”
司予执看着这一幕,心中一惊,“大皇姐……”
司予赫看向了她,没有如同上一次的冷淡,而是惊喜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激动道:“二皇妹你来的正好!我告诉你,我不会输的!我一定不会输的!我还没有输!没有!”
“大皇姐……”司予执哽咽道。
司予赫盯着她,偷偷地道:“二皇妹我告诉你,我还有最后一招没使了!我还有最后一招没用!只要我用了,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的4使我杀不了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二皇妹,我要让司予述活着比死还痛苦!对!就是这样!就像我现在这样 ̄哈——哈哈——二皇妹,我还没有输,没有输!”
“大皇姐!”司予执握住了她的肩膀,“够了!真的够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二皇妹,你不要着急!”司予赫却道,神色癫狂,“很快便可以赢了\快我就可以赢了!你不要着急,好好等着,我一定会让她痛不欲生的!她不是很在乎他们吗?好啊,我就是要毁了他们+她最在乎的人都给毁了!这样,我就可以赢了 ̄哈——哈哈——”她挣脱了司予执的手,继续在寝室内来回踱步,疯魔地笑着。
司予执咬紧了牙关,无力阻止泪水模糊视线。
她知道司予赫这些话并不是完全疯魔之语,可是却不知道司予赫究竟想做什么,在母皇已经知情的情况之下,她还能做什么?
毁了谁?
琝儿吗?琝儿虽然还在她的手上,可是有母皇在,她如何能够伤害琝儿?
母皇没有即可救出琝儿,便是要给她一个机会,最后的一个机会!
“大皇姐,放了琝儿吧+琝儿放出来,然后去跟母皇请罪,母皇会原谅你的!大皇姐,这是最后的机会!放了琝儿是母皇给你的最后机会!”
“放了?放了……呵呵……放了……”司予赫却仍是疯疯癫癫的,仿若没有听懂司予执的话似的。
司予执却还是不放弃,“大皇姐……”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见管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殿下……冷总管来了……”
司予执面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