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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间看上去像个地窖。很宽敞,且分两层。
一层就在窗对面,是道月牙形的平台,用半米高的金属栅栏围着,白漆面上栏杆上用金漆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显然和机场上那些白字一样,是某种符文。另一层则在平台下面,勉强算是地下三层,很宽敞,与这间屋子相比足足宽敞了五六倍,但跟这间屋子一样,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罩子碎得稀烂的手术灯,以及一张看上去像是手术台,但上面缠着很多红麻绳的木头床。
木头是黑沉沉的乌木,上面打磨得很平滑,被灯光折射出一种油腻腻的光。隐约可见几只手印爬在那上面,不晓得是不是床下那几具尸体所留下的,他们一个个垂着头,围成一圈,静静坐在那张“手术台”的边缘。
这情形十分诡异。因为同黄泉狩猎者的尸体不同,这些尸体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衣服,没有皮肤,只有被抽干了血的肌肉和骨骼支撑着他们,让他们呈一种侧身抬手的姿势指向屋子西面,而那方向虽然被平台遮挡着,但仍可隐约看见那靠墙处有圈扶梯一通到底,直达那间屋子。
扶梯边缘没设扶手,只挂着一道手臂粗的麻绳,绳上拴着很多铃铛,它们被两具跟窗玻璃上那死尸一个状况的尸身给压着,随着房间里气流的变化在绳子上微微晃动,却并没发出一点声音。
它们全都没有铛垂。
当发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因为立刻想到了我在飞机上所见过的那只铜铃,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嘴里发出铃铛声的女人。
‘当啷当啷……当啷当啷……’她用她僵硬怪异的嗓子所反复发出的那种怪声始终没在我脑子里消失过,这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尤其是在屋里苍白的白炽灯光的照射下,无论什么看起来都是冷冰冰的,连狐狸脸上的表情亦是这样。
我想他应该也是留意到了那些铃铛,所以目光在那道楼梯处停留了好一阵,随后走到窗户近前,贴着玻璃朝底下看了看,看着那些死状相当诡异的尸体。“先生这屋也闹过什么事儿么,还摆着哑铃阵。”之后,他问了这么句有点没头没脑的话。
但没等阎先生回答,他又朝前走了一步,随后目光微微凝起,一动不动看着底下屋子内那张乌木的床,轻轻问了句:“LEO去哪儿了。”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底下那间屋里除了殷先生的手下以及那三个黄泉狩猎者的尸体,就再没看到有别的人存在的迹象。
整个空间空荡荡的,因此只要靠近玻璃窗,尽管窗外有那道平台挡着,少许变换一下查看角度,就能很简单地把底下一切一览无余,要想藏身在下面那种地方,实在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况且有什么人的存在可以瞒过狐狸这么一只千年老妖的眼睛?
所以既然他会这么问,那么LEO必然不在下面的屋子里,也不存在于这地方的任何一处空间。如此一来,我不由再次看向玻璃窗上那具无比诡异的尸体,随即感到后脑勺微微一阵发凉。
那具尸体边上清晰倒映着殷先生的身影。
他在里外两层灯光的映射下,身影看上去十分清晰,因此脸上的神情也是非常清楚的,那道玻璃就像面镜子一样清清楚楚映出他那张精美沉默的脸,以及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眼睛不同于往常,透着微微一丝怔忡,仿佛狐狸的问话是他始料未及的,所以在一阵沉默过后,他抚了抚手里的银杖,将脸朝着狐狸的方向慢慢转了过去:“LEO不在?”
“不在。”
“这倒是怪了。”
“确实有点奇怪。”边说,狐狸边将目光指向西面那道扶梯,若有所思挑了挑眉:“如果没看错,这地方不仅用三十六枚哑铃布了寂灭法钟阵,还用九十九道真如咒做了天钉,按理,应该是把它封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以LEO那种混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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