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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边的浅笑纯粹而干净,不含敷衍,没有讽意,更没有一丝做作,只有发自内心的真诚和愉悦,犹如盛夏的莲,清雅动人,绝俗脱尘。配上那黑水晶般的冷艳双眸,以及长卷如蝶羽般的睫毛,越发显得容颜精致,眉目如画。
卫离垂眸盯着她,修睫半掩,眸色深深,神情专注无比,想找出她脸上哪怕一丝半点的恼意。因为女孩这些天明显是同他怄气,一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卫离,我没有生气,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若雪再次重申,唤出口的是卫离,而不是大哥。
她的确没有生气,虽然有许多穿越人士穿越成皇后和公主,甚至到女尊世界,一个个在异世都混的风生水起,美男成群。可若雪却觉得别人远远及不上自己幸运,尽管有个多余的手指头,但她却收获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遇上了卫离。她虽然无法将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明白的。
“我不要你的感激。”卫离磁性的声音略带沙哑。
我不要你的感激,救你固然是举手之劳,疼你是因为你的外表和性情格外的让人怜惜。但你在生活中带给我的快乐和满足,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你带给我许多的意外和重重惊喜,而那些,是倾尽世间一切也难买到!
光这样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变化,我的心就盈满无尽的欢喜,有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所以,我不要你的感激!
因为我得到的更多!
我才是该感激你的人,你不仅充实了我的生命;更充实了我的生活;填满我所有的空虚!让我觉得这一路繁华似锦,艳阳高照,所有的艰辛和苦难犹如过往云烟,不复存在。
“不要我的感激要什么?”若雪煽完情后,马上收敛了笑脸,伸脚踢了踢他,恶声恶气地道:“又要我做你童养媳吗?”
“有我这样人人视为金龟婿的男子做你未来的相公不好吗?”卫离笑吟吟的反问,眉眼生花,风流宛然。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金龟婿?金龟子还差不多。”尽管他说的是事实,若雪却为之失笑,笑若三月桃花。
看来是真不生气了。卫离打蛇随棍上,伸手过去抱她,声音温柔似水:“先用膳,吃饱了你要怎样都可以。”
若雪有些迟疑。
“外面谁也没有,我也没吃,你当陪陪我。”
若雪低头看了看那双坑脚的鞋子,毫不犹豫的伸臂揽住他的脖子,恶人先告状:“都是你造的孽,怎么也解不开,是想摔死我一了百了吧!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可恶呢?”
卫离轻松地托着她往外走,但笑不语——她没有拒绝他,还肯主动,他难免觉得受宠若惊。
对于她夸大其辞的指责,他悉数领下,再说没有这解不开的鞋子做媒介,他怎么找理由和她合好如初。
做了简单的梳洗,两人才去外间用膳。
上好的檀木雕花桌上摆放着各色早膳,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卫离坐到到椅子上就不放人了,遭受了这么多天的冷漠对待,寻求点安慰不过份吧。
若雪也懒得计较坐得是椅子还是肉垫,她着实饿坏了,卫焰的离开已成了既定的事实,兄弟姐妹再要好也是有分开的一天的,她要早点适应才好。再说卫离想要做什么,那是不达目的不死心的非人类,她不想和他白费力气,所以由着他去。
早说过,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会成自然。
“最近好像瘦了,不会真在减什么肥吧?”卫离皱着眉头感受腿上的重量,拿着勺子喂她吃梗米粥。
若雪觉得卫离着实有做奶妈的潜质,虽然他是男的,自己这娃儿也太大了点,但丝毫不影响其发挥。喂起孩子来有模有样的,一口粥一口菜,一举一动都透着娴熟和优雅。
“你也吃,我自己来。”毕竟不是真的小包子,若雪示意自己来:“那天是说着玩的,没有减肥。”
卫离语气幽幽,难掩酸意:“那就是为卫焰瘦的,他可真是好命。”又是帮他收拾行李,又是给他做背心,还熬夜赶做,能不瘦吗,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过?
“他都要走了,我只想能为他做些什么,这样心里不那么难受。”若雪认真地道:“我倒希望好运常伴他。”
卫焰去军营,母亲和若雪都难过不已,不想破坏两人间难得的气氛,卫离巧妙的带开话题:“若雪,上次的事我想了许多,以后我不会再胡乱干涉你的事情了,你那些函件想放哪就放哪,保证没人动你的。”
“天要下红雨了?”若雪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卫离垂下眸子,抿了一口香甜软糯的粥,他也不想啦,可这不是迫于形式么,小姑娘生气是没生气,但每每得知他偷瞧信件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好。小的时候还好哄些,越大越不好哄了,他再不改的话,她恐怕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再说想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只有偷瞧信件这一条路可走,条条大路到京城,难不住想使坏的人。
他若无其事的挟了个鸡蛋饼送到她嘴边,“大哥在你心里就这么点信用?”
若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吃完饼才慢吞吞地说:“卫离,你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吧,肯定是的。”
“为什么这么说?大哥戴没戴面具你不知道吗?”卫离不动声色的将她揽紧了一些。
若雪伸出一指去刮他的脸:“你说你怎么就能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喀噔,卫离的心漏跳了一拍,脸上却半点不显,很平静地道:“久经历练便可以学到这本事了,你想学的话,大哥可以教你。”
若雪冷哼了一声,低头喝粥。
“若雪?你不信大哥的话?”
若雪抬眸睇着他,摊了摊手:“你越发变本加厉了,我哪还有信函可放啊?你不是吩咐下去了,但凡是给我的信件和礼物,统统都送到你手里就好,谁要是不听,你就把谁卖了。”
“……”卫离以手抚额,在猜是哪个蠢蛋出卖了他,极有可能是他那个最丑的侍卫弃暗投明了。
“周羿每天送来的礼物和信函,你没收了就没收了,但师兄的信的呢,你总不会等师兄回来和你对质吧?”若雪挟了个汤包放到他嘴边:“吃吧孩子,下次不要撒谎了,你这种心态我很了解。”
卫离脸上没有被揭穿的羞恼,神色依旧从容,眼角斜挑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张口咬住汤包,优雅的慢慢咀嚼着。
若雪迎着他魅惑的眼神,一本正经地问:“卫离,你这是拿我当女儿养吧?”
卫离的桃花眼有一道暗芒闪过,咀嚼的更慢了,许久才道:“何以见得?”明明是当娘子来养的说。
“有些做父母的,因为担心孩子学坏了,或者说被外面的人带坏了。就会和你一样,有信件就会偷看信件;有日记就会偷看日记;一天到晚想查看孩子的短信,恨不得在孩子的手机上装个窃听器;电脑……”
若雪顿住话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扯远了,话锋一转:“我也不是说你的行为不好,因为你和那些爹娘的心态一样,是关心孩子才会这样。”
卫离微敛起眉头,他倒是不怕被指责成爹。他比较在意的是若雪又提到一些他听不懂的词,让他觉得他不了解她——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极端的不喜欢!
不过此时并非纠结这些的时起,他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封信,递给若雪:“师兄的。周羿的我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你想看也看不着。”
若雪打量了信函一眼,又抬头看了看他:“周羿的写了些什么?我才不信你没有看,上次那封送走后,我猜你只怕肠子都悔青了,几夜睡不好觉。”
“……”卫离面不改色取了她手上的信封打开,抽出折叠好的信纸放到她手上:“师兄的我不曾动过。”
若雪正要夸他有进步,他又轻描淡写地说:“师兄的字是不是变丑了?我看看。”
“……”若雪恨不得把信盖到他脸上,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永远都不要对卫离的掌控欲抱期待!
……
见送去卫家的礼物和信件又被送回,还附带了不少贵重的回礼。周羿还没来得及说话,八哥侍卫就兴高采地叫开了:“世子,你真是越来越奸诈了!又白得了这么多财物回来。”
周羿今日人不是很舒服,起来的晚,这会儿也正在用早膳不是早膳,午膳不是午膳的饭食。
他不戴面具的脸真的令人很惊艳,比之端王妃的美丽更胜几分,足以惑乱众生,一双黑眼球特别多的墨瞳只要淡淡的看你一眼,心志不坚的人极有可能找不到东西南北。
他如玉的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听到聒噪侍卫的话也像没有听到一秀般,懒洋洋地挟了一块槐花糕放到鼻下闻了闻,又意兴阑珊的搁回盘子。
八哥侍卫对主子的食欲不振早习以为常了,若是主子哪天如同饕餮般胡吃海喝,那他才要担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所以他的谈兴有增无减:“世子,你的仇人出手恁是大方,每天只送一次礼太可惜了!要不你多写几封信吧,我们一天送他十趟八趟,这样得到的回礼更多,我们也可以更快的致富。”
周羿被他吵的脑壳疼,对他小家子气的话不予理会。身为王府侍卫,银钱上也没谁短他的,但不知怎么搞的,这家伙就长了个只进不出的守财奴性子。
“哟!”
周羿对他一惊一乍的性子了如指掌,安心等着下文。没料到那家伙撅着腚钻在礼物堆里,半响不出声。
真是该说的不说,滔滔不绝的全是废话。
“干什么呢?”周羿挟着麻饼砸他。
八哥侍卫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张嘴叨住香酥的麻饼,含糊不清地道:“看你……仇银……写给你的信。”世子送了这么久的信,人家一封也没有回给他,这第一封信显得何其珍贵,他要先睹为快。
“……”周羿想掀桌。
无独有偶,这八哥侍卫和卫离一样,喜欢窥人信件,功力比之卫离更上一层楼,连主子的都不放过。
他的理由是,反正主子懒嘛,我能者多劳且不居功自傲。
几口嚼完麻饼,他正要念信的内容,周羿却伸手挥了挥:“且慢,有客人来了。”
其实也不算客人,许是都知道周羿的性子,一般人也不敢来扰他清净,再说来了也不一定碰到人。
这次来的人有永远光鲜亮丽的端王妃,威风凛凛的金总兵,以及灰头土脸的陈知府。
几个人见完礼,寒喧了几句,端王妃便步入主题:“陈大人带了你父王的亲笔信,你要不要看看。”
周羿的脸上又戴上了黄金面具,对端王妃的话好似不置可否,只微微侧了侧脸。
鹦鹆从诚惶诚恐的陈知府手中接过王爷的墨宝,毕恭毕敬地呈到世子面前。
周羿一目十行,很快就将信的内容扫完了,然后一手支额,一手曲指轻敲着椅子扶手,整个似陷入沉思中。
端王妃深知他的性子,也不催他,一径端着精致的茶盅和金总兵品着香茗,并示意惶惶不安的陈知府稍安毋躁。
陈知府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了。从那日陈夫人母女来求见她,儿子说不能轻举妄动,因小失大,她便一脸惋惜的对陈夫人说了无能为力。
奈何陈知府害怕身陷囹圄,拼命的上窜下跳四方奔走,竟然弄了一封王爷的亲笔书信过来。王爷的信端王妃没看,内容是什么她也没有兴趣,横竖儿子自有主张。
室内一应摆设都非常的华贵典雅,习习的春风顺着大开的门窗吹了进来,带来院外鲜花的芬芳。
初夏刚至,天气并不炎热,身处如此美好环境的陈知府,脑门上却渗出密密的汗珠,俨然一副等着判决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恶的家伙在他背后捅阴刀子,竟然搜集了他这么多年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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