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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桑离将婚后那段日子的概况,向秦榆无保留坦露。
他已经知道了她最难堪的秘密,那么,再多一些又何妨?
她就算再跟他闹,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最依赖的人。正因为依赖,提点抽象的要求,还是可以的吧:“我想把自己找回来。”
秦榆对此相当头疼,说来说去,这妞就是要离开他。
他从来不知道她过得如此惶恐不安,以为给她吃好穿好保护好,就是给她最大的幸福。他忽略了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曾经机灵古怪,冰雪聪明的女孩。
他胡乱找着借口:“你看,我早上刚宣布了你是我秦家的二少奶奶,你就把我踹了,这合适吗?”
“我不是要踹你,”她讨好地用脑袋碰碰他的胸口,话说得很认真:“我只是想出去,把以前的自己找回来而已。”
“那要是找不回来呢?”秦榆感觉遇上了一个哲学范畴加医学范畴的问题:“现在的你,我就觉得很好。”
桑离低着头不说话了,却是很委屈的模样。这样子的杀伤力,比上次逃跑的桑离可厉害多了。
她显然知道要怎么才能打动这个男人,撒娇卖萌都太弱,此刻她变得极具知性美,不渣闹,不任性,认真对话:“我想一个人出去生活,自己找工作,有自己的朋友圈,和大多数人一样。你可以来找我,陪我吃饭,陪我看电影……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追求我……”
秦榆十万分古怪地看着这妞:“你这是体验生活吧?”
她摇摇他的手臂,该卖萌时得卖萌,绝不能吝啬:“我在找自己,你没失过忆,不知道我有多痛苦……秦榆,好不好呀?”
“你知不知道你随时会晕倒,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多危险?”这是个巨大的隐忧,秦榆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已经联系了医生给你做手术,约在下个星期。”
桑离的手抖了一下:“会死吗?”
秦榆刮着她的鼻子:“我怎么会让你死,真是傻话。”
“我爸当时不给我做手术,就是因为做手术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桑离没跟秦榆说过,其实她最近已常有看不清东西的现象了。
秦榆冷笑:“桑显成是怕给你做了手术,你会把忘记的东西全都想起来。”
他可以肯定,两年前桑离出事,绝对不是意外。鉴定报告上写,桑离酒醉,失足掉下游泳池,头碰到坚硬的池壁,导致头部出血继而失忆。
问题是,她头颅里的血块不止一处。这说明撞击一定不止一下。
他心疼地抱着她,没说太多细节。一切刺激她的事,他都压着不告诉她。哪怕她认为他是她的仇人,也没关系。
秦榆就这么把桑离“找自己”这件事,半推半就半模糊掉了。一切,都要等到手术后,确定她身体无恙,他才能让她去做喜欢做的事。
那天晚上,池冰冰在医院陪蒋嘉慧,直到深夜才筋疲力尽回来。
那时候,秦榆已经陪桑离睡下了。
池冰冰不敢去打扰,便独自去了旁边小院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