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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咧嘴一笑:“快老,快老,相信我,不得错……”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简飞扬对他,也全然沒当个普通的士兵看待。两人都是话包谷,两天下來,已是无话不谈。小江对这个五品横冲将军,除了开始还比较拘谨外,现在已全然沒了拘束。
那知他嘴一张开,嘴巴却越來越大,笑意也凝固在了脸上。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哎哟我的妈哟,杂个起风了?”
是起风了,吴明也感觉到一阵阵凉意掠过脸庞。夹着无数沙粒刮在脸上,更如一片片小刀子,刺得面部生疼。如果是在江南,这么一小阵风自然是家常便饭。但在这个静得几乎要死去的沙漠上,却无疑让人有些诧异。
南望忽然打了个响鼻,样子有些不安。他拍了拍南望的头,又看了看四周。在这里还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南望是个七阶马王,不但不惧寒冷,对一些危险的事物却有相当的洞察力,吴明心头也是一紧。正有些不安,小江双脚忽地向骆驼两肋轻轻一踢,那匹健壮的骆驼立刻飞快地跑上了边上一座沙丘。
一跑到沙丘上,小江的面色突地大变,转过头喊道:“完蛋求,沙暴來了……”
沙暴又叫沙尘暴,在西地沙漠中,一般是春季才有的。现在是冬季,怎么可能有沙暴。吴明有些不大相信,一抖马缰,南望长嘶一声,三步并做两步爬上了沙丘,极目一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是沙暴!
这座沙丘大约有五六丈高,在附近也算是最高的了。登高一望,附近所有的景色都尽收眼底。虽已黄昏,但太阳还未落山,在日头的斜照下,可以看到北边大地的尽头,有一线长长的土黄色。像是一条长蛇正在地平线上扭动,虽然在这里根本听不到声音,但他也能想像得到那种疯狂的气势。
见鬼!吴明忍住骂娘的冲动。转头问小江道:“怎么办?”
“就在这儿扎起,不然要遭吹安逸。”
小江的话虽然仍有些晦涩难懂,但吴明还是能明白意思。他一夹马身,南望猛地冲下沙丘,边跑边大声道:“就地扎营。”
队伍停了下來。简飞扬目光从远方收回來,有些担忧地道:“大人,别不是那小子乌鸦嘴说中了吧,真有沙暴?”
小江也跟着冲下了沙丘,气急败坏地大声道:“啥子乌鸦嘴,我说的真的,不信算求。快点扎营,最多还两刻钟到这儿。”
在沙漠上遇到沙暴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如果不早做准备,被沙漠卷得尸骨无存那也是常事。简飞扬也曾跟随陈建飞到沙洲剿匪,自然知晓其中厉害,他吃了一惊,扭过头道:“全军听令,就地扎营。”
遇到沙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背风的地方躲起來。可是这儿附近方圆百里空空荡荡,沒有什么大石块可以避风,因此要让骆驼來组成挡风墙。这支队伍虽然五百多人,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管是打仗,就算是扎营也是迅捷得很。简飞扬指挥着这些战士把骆驼牵着围成一个大圈。笨重的东西也全都卸了下來。在沙漠里,粮食和饮水更是重中之重,出不得半点差错,自然被圈在正中。
当他们扎好驼营不久,沙暴就來了。等沙暴一过去,简飞扬马上命令诸人检点损失。幸好发现及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这场沙暴也不算太大,损失并不算大,但众人的脸却黑了下來。
因为天已黑尽了。
一到天黑,气温骤降。吴明感觉自己哈出來的水汽都成冰了。南望虽然不大怕冷,仍有些不安的原地踏着步。小昌苦着脸道:“这哈安逸老,看來要在这儿过夜。”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太短。这么冷的天,趁夜赶到平窑,不说能不能找到宿地,但人和畜生也有些受不了。好在这次北行吴明也准备得极是充分,队伍里都准备着帐篷睡袋之类,就为应付这种突发情况。他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大声道:“全军就地扎营。”
这五百人当中,有四百多是简飞扬的老属下。这些人以前本來就是土匪,还跟着简飞扬到沙洲剿过匪,对这等事自然驾轻就熟。另外一百人就是吴明从内营带出來的战士,近卫营的野外生存能力本就是必修科目之一,他们许多人虽沒真个到过沙漠,但理论知识十足,稍微点拔下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