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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众将停止了喧闹,商羽坤则迎了上来,笑眯眯的道:“公爷,可喜可贺呀。”
这商羽坤当策士当久了,也变得神神叨叨的,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没好气的道:“敌人马上就要杀来了,而我方连城墙都未修复,多半是场硬仗,敢问先生,喜从何来?”
商羽坤摇了摇他长年不离身的羽扇:“黑甲军固然精锐,可骑兵之利,在于野战。用以攻坚却嫌勉强。对方如此做,恰好证明京都空虚,已是无兵可派了么?只要打败了这支部队,后面就是一道坦途,不说趁势拿下京都,至少在连特境内,再也没有一支队伍能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听商羽坤如此一说,吴明这才恍然。南北两汉在青麓山脉一带争雄,由于地形限制,骑兵自然不能一展所长,黑甲军也只能干瞪眼看着。也正因为如此,黑甲军就成了北汉目前唯一成建制的机动部队。如今大阿被占,李铁理所当然的只有派遣黑甲军来解危。
简飞扬一下跳到堞雉上,振臂高呼:“商先生说得甚是。黑甲军可是北汉压箱底的队伍,却被李铁这老小子派出来御敌,由此可见,他裤裆里怕也没几片遮羞布了,只要搞垮了黑甲军,那老小子就是清洁溜溜,就等我们去摘桃子啦。”
这话虽粗俗不堪,却颇振军心士气,众将本在议论纷纷,听得他言,顿时哄的一声笑了起来,人人摩拳擦掌,似乎胜利已唾手可得。在一片笑声中,吴明却注意到左忧和其下几个属将脸色黯然,站在那里大不自然。
不过这也难怪,他们本是黑甲军一员,李源更是其顶头上司,如今却要对故主刀兵相向,是个人都会觉得为难。吴明走过去道:“怎么了,左兄,你面色好差。如果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先下去休息。”
左忧如此地步,真正的原因是大家都懂,但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否则的话,不但让人难为情,也太伤士气了。左忧感激的看了吴明一眼,行了一礼道:“谢公爷,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吴明正欲点头,他身后的两个属将上前一步,同声道:“公爷,末将下去服侍左将军,还请恩准。”
另几个骑将面面相觑,也站出来道:“末将请求同往,望公爷首肯。”
如果只是左忧一人,那还好说,可若一半的骑将未战先退,那也太不像话了。吴明面色一沉,正欲呵斥。简飞扬已跳下堞稚,骂道:“未战先怯,你们还是我中西的好男儿么?简某以你们为耻。”
吴明还是近卫营统领时,为了省力,就将骑兵合并一处,方便管理。简飞扬和左忧两人分管外营,一为正,一为副。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论是黑甲军,还是陈建飞的亲卫队,都是一顶一的强军,两支部队合并在一起,难免会有不服。按说怎么也要出些事故,可外营不但相安无事,而且规模越来越大,最后竟整合在一起,成为一支举世闻名的强军。这里面,固然有吴明统驭的原因在内,其实最主要的,还与左忧的性格有关。
如果说简飞扬是一把出鞘利剑,他就是一把藏锋的剑鞘,其性格温和,许多事都以忍让为先。有他这个主将带头,这就减少了许多摩擦。
吴明升任中西总督后,近卫营白虎,青龙两营被他全须全尾的带了出来,简飞扬仍为骑兵主将,左忧则被调开,当了辎重营主官。可尽管如此,许多原黑甲军将领仍以他马首是瞻,这让简飞扬也有些恼火,此时见这阵势,更是不舒服。
如果这么多将领同时撤离,肯定军心涣散,那仗也不用打了。到了现在,就算吴明脾气再好,也必须行使一军主帅的权力,他冷冷道:“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军法亦是如此。简将军,请你慎言。”
他转过头,对左忧道:“这一仗至关重要,左将军,也请你委屈一下。”
这话听起来客气许多,可仍如对简飞扬一般,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左忧心头一凛,知道把吴明惹毛了,再也不敢轻言退却,行了一礼道:“是,属下遵命。”
左忧唯唯诺诺的退下了,简飞扬则骂骂咧咧的闪在一旁,吴明从两人身上收回眼神,心头却有些在惴惴。
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不外乎以骑对骑,可这仗还未打起来,己方两大骑将就已意见不和,实不是什么好预兆。
还好,己方占据地利,有险可守。可当他想到南面城墙那个大口子时,这点侥幸心理已不翼而飞,只余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