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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一处夹角,她起初没注意,之后脚步一顿,这地方很奇怪,按照隔壁房间格局,这里应该就是墙壁,而不应该有夹角,难不成里面还有储藏室?
她伸手触碰,胡乱摸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却又诡异地不甘心,继续伸手摸,她踮起脚尖从上面开始,几分钟后手酸腿酸,她收手落脚,不料撞到了人,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很快扶住了她,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她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发现秘密了?”
爵霖川一踏进来就看到她在摸索,这丫头果然很聪明,竟然看出这夹角有名堂,瞧她好奇又不甘心的样子,他忍住没出声打扰,想要看看她能否发现,不料,不到几分钟她就收手放弃,真是没耐心的小丫头。
暖冬转身看他,他还是一副正装打扮,白衬衫黑西裤,即使在酷暑,他的衬衫袖口都没有挽起,脖颈间的钮扣一丝不苟,全身上下散发强烈的禁欲气息。
她收回目光,偏头一笑,拍了拍墙面,“真的有秘密是不是?这是空心的,但是我没找到,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吧,省得我惦记。”
墙面深灰,拍在墙面上的手白嫩干净,指如葱根,修长漂亮,尤其是指间的玫瑰金戒指,闪闪发亮。
明知这俩人在作假,主意还是他出的,如今见到货真价实的戒指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许是不习惯吧。
他不动色声移开视线,转而对上她的视线,“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拿你的秘密来换,这样方显得公平。”
她的秘密?
暖冬内心一动,莫名有些忐忑,爵霖川聪慧过人,心思又深沉,他是不是察觉什么了……暖冬不敢保证,当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唬。
她定了定心,笑着回答,“霖川叔叔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秘密?昨晚上的事我还是听从你的建议办的,还是说你是指我学车这件事?”
学车?
爵霖川莞尔,长春刚才和他说了这件事,还提到了皓子和少卿俩人当初误会暖冬会开车的趣事,现在想来恐怕是这丫头有心隐瞒在先,被皓子和少卿跟踪察觉,三人间达成了某种交易,如今正好借着学车的借口透露出来。
暖冬一瞬也不瞬盯着爵霖川,就见他似乎在笑,刚想问他笑什么,不料他却轻易转移了话题,“没有秘密就算了,你既然发现这处夹角有名堂,我就带你进去看看。”
暖冬站直身体,睁大眼睛看着他,难不成里面有什么惊世骇俗之物?
爵霖川眼角余光扫到她的表情,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笑,这丫头估计又在脑部什么,他勾唇一笑,伸手直接在墙面上拍了三下,然后,一阵响声过后,深灰色墙面向上打开,露出了夹角里的真容。
暖冬目瞪口呆,擦,打开方式如此简单暴力?!
“发什么呆?不是想进来看?”爵霖川被她的表情愉悦到,伸手搁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推,把她推进里面。
内室不大,空间差不多是隔壁房间的一半,里面没有什么惊世骇俗之物,就是普通的仓库,堆放画像的仓库。
暖冬一颗心破碎,不带这么忽悠人的,这么一处隐秘的地方却只是个收纳画像的仓库,她也是醉了,还设计出那么浅显直白的开门方式,甚至都没有说通关密语,设计者是脑子坏掉了吗?
她踢了踢脚边的画框,“简直就是浪费我的好奇心,原来只是储藏间,那你何必如此费事?刚才那门估计要花不少钱。”
爵霖川听出小丫头的言外之意,意思就是说他没脑子、爱烧钱,他无奈一笑,“丫头,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心里想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这间陋室就是最好的证明。”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就是真的,心里想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暖冬突然觉得这两句话很讽刺,讽刺自己讽刺爵霖川,当年若不是他在外住宿两个月,她何至于被秦芳菲骗到?陷入爱情里的女人都没有理智可言,得知自己丈夫与小三有染,她心里不乱想才怪!
想到往事,暖冬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意悄然爬上心头,这里是密室,她若是在此杀了爵霖川……该死,她最近怎么总是有如此恶毒的念头?不好,不好,非常不好,果然暗色系的环境会让人压抑烦躁,她还是趁早离开这破地方。
暖冬深呼吸,立即转身朝门口走,却忘记爵霖川就在她身后,地上堆得都是画框,落脚的地方本就有限,她怨气在心,故意撞了下爵霖川,没想到却真的撞倒了他,他意外地蹙眉,却在倒地的那瞬间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噗通、哐当几声响,暖冬跌倒在爵霖川怀里,爵霖川摔在地上,红木地板倒是没有多少灰尘,不过暖冬还是被呛到,她止不住咳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爵霖川怀里。
她唰地坐起来,没好气地瞪着躺在地上的人,“你倒霉摔倒,为什么偏要拉着我?!”
爵霖川也没料到会发生意外,这丫头表情突变还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似乎有意碰撞他,他下意识伸手拉她想要扶稳自己,哪里想到脚后跟被凸出来的画框绊倒,然后两人一起摔倒。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有没有事?”后背隐隐疼痛,不知道是不是被画框铬到,他忍住痛意,双手撑地慢悠悠地坐直身体,却在下一秒疼得倒抽冷气,忍不住用手一摸,低头一看,满手血迹。
暖冬当场吓傻,不是吧?他后背受伤了?!
爵霖川苦笑,抬头看她,她似乎吓怕了,直勾勾地看着他却没有一丝一毫动作,他朝她伸手,“丫头,别发呆了,快扶我起来。”
“哦、哦!”暖冬立即回过神,连忙蹲下来扶住他,她忐忑不安地探向他后背,后背中心那地方一片血迹,沾染在白衬衫上格外惹眼,她紧张地发慌,顺着血迹看向前方,那里有快凸出来的画框,画框上有跟钉子冒了出来,钉子上赫然血迹斑斑。
暖冬晃神,瞬间落泪,爵霖川此刻不能出事,他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现在大好的生活就会被毁,她忙不迭伸手穿过他的腋窝抱住他,“呜呜,霖川叔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们现在就出去,你后背被钉子戳伤要消毒!”
陋室没有空调,又不通风,爵霖川疼得脑门出汗,小丫头后怕地抱着他直哭,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以往他没多想,这会竟然忍不住心猿意马,蓦然察觉她的身体很软又很香,像极了故人。
他黑眸一暗,敛起纷乱的思绪,咳嗽一声,温柔安慰她,“别哭,我没事,不怪你,你不要说出去就行。”
暖冬顾不上其他,生怕爵霖川流血过多致死,那她就真的变成杀人凶手了!爵霖川很重,她使出吃奶力气扶他起来,一鼓作气走到门口,伸手用力拍了三下,光线大亮,她不适地闭了闭眼,搀扶他走出去。
“嘿,爵爷和丫头呢?怎么一转眼都不见了?”外间传来孙皓的说话声。
暖冬立刻大声呼救,“二哥、四哥,我们在这里,你们快过来,霖川叔叔受伤了!”
孙皓和魏长春听到求救声,吓得脸色大变,立马循着声音找过来,他们看到后背血迹淋淋的爵霖川脸色苍白地靠在暖冬身上时,表情陡变,二话不说架住爵霖川的胳膊抬了出去。
爵霖川并未昏迷,意识还算清醒,他对三人强调,“不去医院,就在这里,你们让少卿过来。”
魏长春不同意,“爵爷!你难道忘了你体质特殊?!”
孙皓也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形象,神色焦急,支持魏长春,“爵爷,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你别强撑。”
暖冬害怕地立在一旁,不明白魏长春等人为何如此紧张,也不明白爵霖川为什么血流不止,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爵霖川俊脸一沉,不容置疑地口吻,“不去医院,你们回去。”
魏长春和孙皓相视一眼,两人没辙,一口气架着爵霖川去他的办公室,“丫头,别傻愣着,赶紧给少卿打电话!还有下楼到厨房去拿瓶酒,白酒!”
暖冬被魏长春一吼,顿时回过神来,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同时迅速往楼下跑。
她拿着酒回到楼上,第一次进入爵霖川办公室,没心情打量,只觉得这里很宽敞,里面有一组长沙发,爵霖川此刻趴在沙发上,魏长春拿剪刀剪开窗帘的下摆,迅速跑到沙发那里,对边上用纸止血的孙皓说道:“皓子,来,抬一下。”
孙皓搭把手抬起爵霖川的腹部,魏长春把剪成长条的窗帘穿过爵霖川的腹部,然后小心翼翼地扎紧爵霖川后背一直出血的地方。
暖冬把白酒送过去,她心里慌得很,魏长春和孙皓熟练地搭配说不上来的怪异,似乎他们俩人经常干这事,爵霖川极度苍白的脸色也让她揪心,他身体素质怎么变得如此差?那根钉子明明不算太长,流血也不至于流成这样啊!
魏长春接过白酒,拧开盖子,直接倒进茶几上的玻璃杯子里,暖冬以为他要给爵霖川擦背,却没想到他直接端着酒杯递到爵霖川嘴边,爵霖川也配合地抬头啜饮。
擦!这是什么情况?!
暖冬快要凌乱,直觉脑子不够用,魏长春抽空看了她一眼,“丫头,别怕,若是害怕就出去转转。”
暖冬可不敢在这时候走,算起来是她惹的祸,一人做事一人当,尽管爵霖川没说,她还是于心不安。
她抬脚走过去,蹲在孙皓旁边,爵霖川睁眼看了她一下,复又闭上眼睛,她心虚地更甚,脑子一热,主动对魏长春和孙皓交代,“都怪我,我没注意撞到了爵爷,他护住了我,你们就让我留下来吧。”
魏长春和孙皓听话没说什么,爵霖川都未发话,他们也不敢乱嚼舌根,再说暖冬这丫头体质特殊,总是时不时出事,上次如飞帮她化解,这次却落到了爵爷身上,哎,他们真是败给这丫头了。
室内气氛一时凝固起来,暖冬大气不敢喘,默默盯着爵霖川,魏长春跑去楼下等候温少卿,孙皓不安地在室内来回踏步。
蹬蹬蹬,楼下传来脚步声,几秒之间,温少卿犹如旋风一般冲进来,“怎么了?怎么了?伤到哪儿呢?!”
暖冬默默退后,把地方让给温少卿。
孙皓顿时松了一口气,走过来继续搭把手,“爵爷后背被画框的钉子戳到,伤口不大,就是一直流血。”
魏长春也走过去围在旁边,和温少卿低语了几句。温少卿分神看了一眼暖冬,暖冬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正要开口就听温少卿让她过去。
她疑惑不解,双脚却不由自主移过去,她蹲下来,“我可以帮忙?”
温少卿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对她耳语,暖冬听后脸色一变,尴尬地能滴出血来,魏长春和孙皓似乎猜到了温少卿的意思,两人纷纷用一种‘你惹出的事你要负责到底的’意味目光看向她。
擦,死就死吧。
暖冬牙一咬,当着三人的面起身坐到沙发上,伸手穿过爵霖川的腋窝,魏长春和孙皓齐心协力抬爵霖川的腿,暖冬配合一拉,爵霖川的上半身就扑倒了她怀里,他嘤咛了几声,她紧张地抱住他,一动也不敢动。
温少卿带好医用手套,拿起被火烤过的剪刀,看向魏长春和孙皓,魏长春和孙皓了解地点头,俩人相携离开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暖冬眼睁睁目送两人离开,心里叫嚣她也想走好不好!
暖冬不晕血,她原来是医生,此时却不敢看向爵霖川血迹淋淋的后背,她扭头闭上眼睛,抱着爵霖川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在她怀里的男人微微哼了哼,也不知道是因为温少卿给他处理伤口的原因还是她的手劲过大。
温少卿的动作很轻柔,暖冬几乎没听到什么大的动静,鼻间有浓重的血腥味还有爵霖川身上的男人味,她的心砰砰直跳,又拼命克制住,生怕爵霖川听到。
大约过了好久,又或者没多久,温少卿开口一句好了。
暖冬睁眼看过去,爵霖川后背的伤已经被纱布包扎起来,背部的衬衫全部毁掉,已经被温少卿丢到了垃圾桶里,爵霖川的后背没了衬衫的遮挡,露出了他瘦削的肩胛骨,熟悉的背部纹理让她脸红心跳。
她唰地抬头看向温少卿,无声开口,“我可以放下他了吧?”
温少卿摇头,站起来收拾药箱,“霖川睡着了,就这样让他先睡一觉,他严重缺觉,夜里常常夜不能寐,看在他今天为你挡钉子的份上,你暂且忍忍,我让人去给你们拿床毛毯。”
啥?这是要她陪睡?!
爵霖川是掌控南部六省经济命脉的爵氏家主,夜里休息不好实属正常,可是他睡不好不能拉她下水啊!她简直不敢置信温少卿会这样做,她郁闷又尴尬,想要起身和他理论,奈何她刚一动,怀里的男人就痛苦地哼了一声,吓得她不敢动弹。
温少卿耸肩,轻声一笑,“丫头,能者多劳,你就当霖川是个三岁小孩,乖,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三岁小孩你妹!
暖冬无语,决定再也不理温少卿,再也不喊他为三哥!
温少卿走后,魏长春拿了床毯子进来,盖在爵霖川身上,还调高了室内温度。暖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声央求,“二哥,我肚子饿。”
魏长春无声笑了笑,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女孩子少吃一顿不要紧,就当减肥了。”
暖冬怒目而视,压低嗓音,“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
魏长春戏虐一笑,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来一瓶牛奶,他还贴心地给她打开盖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哄孩子似的,“乖,先喝这个撑一会,爵爷睡不了多久就会醒,哥陪你一起饿肚子,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看在牛奶的份上,暖冬决定暂时原谅他们不靠谱的行为,她无奈点了点头,挥手打发他走。
魏长春走后,室内重归安静,只有她和爵霖川的呼吸声,以及空调运转发出来的噪音。
腿被他压着,她的两手穿过他的腋下搁在他的肩背上,几乎相当于把他抱在了怀里,他呼吸均匀,脸朝她腹部,呼出的热气熏得她小腹暖暖的,羞得她耳朵发烫,好在室内没人,她的窘境没人看见。
她只喝了一半牛奶就搁到茶几上,然后对着天花板发呆,最后也闭目养神,不断提醒自己要静心,怀里的男人只是三岁小孩,三岁小孩,不是她的前夫。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一个是你前夫的男人此刻趴在你怀里,你多少还对他心存眷念,你怎么可能淡定?
暖冬睁眼,忍不住低头看向爵霖川,他长得俊俏,肤色比女人还白,眼睫毛也纤长微翘,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醒着的时候却是一头深沉的狮子。
他的眉毛不似魏长生那般英挺,魏长生不笑时,气场很强,他就算面带微笑,旁人也会怕他。她也是旁人,所以她也怕他,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恨这个男人,恨他寡言少语,恨他心思深沉,恨他主动追求她、娶了她却又不善待她,恨他只给了婚姻却不给爱情……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她情愿不要认识他,不要嫁给他,就算日子过得辛苦点,起码也会过得自得其乐。
右手下意识摩挲他的脖颈,他让她如此痛苦,凭什么他还可以过得逍遥自在?她眯起眼睛,嘴角上翘,手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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