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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也不知是谁整日里骂了这个骂那个,险些被人捉去斩了,还得我等相救才能脱身……”
见好友有了脾气,崔恪立即怂了,连连拱手道:“我也就那么一说,你在意个什么?周法明等人要出巴蜀,你则要去河南,我想了想,若是张绣,董景珍等还在,他们又该如何说呢?”
萧阆平复了下心情,“这有什么不好猜的?诸王从来同进同退,秦王雷世猛殁于夔州城下,他们可不会去管什么大略不大略的,自然要先去为雷世猛报仇。”
崔恪就笑,“那倒未必,诸王向与周仆射等不合,他们若在的话,不定就会主张出兵河南……”
萧阆摇了摇头,“说他们作甚,你这人真是见不得旁人高兴,总要说些扰人之事,当初诸王总领兵权,向来跋扈……皇帝斩张绣时,你我都在推波助澜,如今怎的?倒觉得朝中缺了他们不成了吗?”
崔恪不答,灌了口酒,却是击箸吟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萧阆扬了扬眉,心潮澎湃间,却还是摇头道:“李定安出身虽然低了些,可这才情却非凡俗可比。”
李破去年“作”的诗,今日已是传到了江陵,南方的人们很有包容性,并没有因为这诗出自北方诸侯之口便禁止人们传唱。
于是江南的人们也便晓得,那个占了小半个天下的人是个文武全才,很有些令人敬慕的资格。
即便是萧阆和崔恪这样的梁国朝中重臣,也是如此,可见南人在文化层次以及其包容性上,确实要比北人强上许多。
崔恪饮了口酒,叹息一声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啊……天下纷扰已久,内忧外患,生民涂炭,张绣等人虽然跋扈,却比吾等有用的多……
他与董景珍若还都在,皇帝又怎会犹豫到现在还无定计?”
萧阆沉默了下来,张绣确实死的可惜了些,但是他可不会像崔恪一样悲天悯人,做这种后悔的把戏,张绣自有其取死之道。
董景珍死的冤了些,可他先起了畏惧之心,后又有通敌之实,留着也是祸患。
两人的政见,行事都不契合,能相交为友也是际遇使然……于是一个吃鱼,一个饮酒,都不说话了。
正在崔恪想紧着把酒喝完了,早些回去的时候,远处一辆马车迤逦而来,到了近处,车夫呼哨一声停下马车,招呼从人上前,从车厢中卸下一张瑶琴,随即搬来草庐之中。
马车车帘再掀,伸出一个脑袋,左右瞧了瞧,小巧玲珑的身子顺势便钻了出来,许是在车厢里闷着了,她扶住腰腹狠狠的呼吸了几下,才望向草庐这边,远远的便屈身一礼。
守在周围的侍从们赶紧让开,庐中两人起身拢袖回礼,女子笑了笑,便向这边行来。
崔恪张望了几下,回身便笑道:“好你个萧从师,竟把吕乡君请来了,也不早说一声,我也好少饮一些,唉唉,饮酒就是这点不好,耳朵不很灵光。
可惜可惜,早知她会来,我是要洗了耳朵才会来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