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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只在于,是自己上书致仕,还是被动的因病去职,或者干脆就殁了。
稍稍看了看两人的姿态,李破便道:“侍中之位向称内相,又有人戏称为宫相,可见其重,朕亦非常倚重
封伦在时,侍从左右,参赞无有缺失,行止无有瑕疵,内中上下分明,井井有条,可以说是无愧国恩。
今即病重,不能理事,卿等为内中首要,安抚下属,处理朝事,切勿为此事所扰”
说到这里,李破看着眼前的两位门下侍郎,语气变得愈发郑重而严厉,“封卿昨夜发病,朕只是出宫探望一番,便已闹的满城风雨,上上下下议论纷纷。
这会别说门下之人,朕看就是外朝众人也都得了消息吧?是有人故意如此,想要火中取粟吗?
你们二人扪心自问,所行所言都还得当?
这也就是冬日里,朝中比较清静,若是搁在繁忙时节,那还了得?
朕给你们两日,整理省务,是谁在乱嚼舌头,又是谁在故意散播消息,都尽数拿了,交予大理寺勘问。”
“哼,你们若是不好办,朕就让大理寺来省中过问,到时棍子打在谁的身上,可不要埋怨。”
两人早已起身聆训,此时也都是汗透重衣,尤其是长孙顺德,自家之事自家知道,直觉着皇帝话里话外好像都在说他,不由心中惶惶,心脏跳的尤为欢快。
本来他还想着过上两日,待消停一阵,就要去各府走动一番,这都是耐着性子,跟幕僚友好们连夜商议之后才拖延下来的。
不然听说封德彝突然病重的那一刻,窥探侍中之位已久的他,欣喜若狂之下,本该在昨夜就是去奔走才对。
至于省中关于封德彝病情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那自然就都是他的首尾了,他在门下亲信颇多,昨夜可都知会了一声呢。
而他本人,一夜未睡,亢奋异常,直到此时,才有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淋的他非常通透,也一下意识到了危险所在。
这和几个幕僚说的差不多,就是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周详所致。
尤其是皇帝说要大理寺来办案,那就更是糟糕,要知道大理寺现在可是他那侄儿长孙无忌理事,叔侄两人翻脸之后,早无半点情谊可言,都是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要是长孙无忌抓了门下省的把柄,估计就算此时于他长孙顺德无涉,怕是也要务必把他牵扯在内才甘心。
恐惧在长孙顺德心中慢慢滋生,让他脸色渐渐白了下来。
他旁边的杜楚客虽说无辜受殃,也有些惶恐,但要比长孙顺德镇定的多,此时躬身便道:“陛下,此事确是臣等考虑不周,然封公总领门下已久,深孚众望,如今病的又这么急,难免让众人无所适从,以至于乱了手脚
臣启陛下明鉴,值此众人心浮气躁之际,莫要兴狱于省中,以至人心不稳,误了朝事才好。”
李破冷哼一声,见长孙顺德缩着脑袋不说话,便道:“长孙侍郎,你说呢?”
长孙顺德心里哆嗦了不知几下,却还是勉强提气精神,躬身道:“臣以为杜侍郎说的句句在理,昨夜事起突然,臣也万分惶恐,处事难免不周。
陛下若罪,莫要罪于众人,只罪于臣便可,臣甘愿受罚”
不等他说完,李破摆手道:“你们两个倒是见识明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委屈你们了,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朕已下诏,暂由长孙侍郎主理省事,记得,别弄的乱哄哄的,封伦在时一切都好,如今病了,就人心参差,乱相迭呈,那说明了什么,你们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两人诺诺而退,出了太极殿的门,杜楚客就怒了,跟长孙顺德道了一句,“长孙侍郎,此事必要严查,陛下深夜出宫,身边左右除了护卫的羽林军士和宫人以外,就都是省中之人,怎么一大早就闹的一副天下皆知的模样?
不如将此事交了给俺,俺定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杜楚客为人向来不温不火,与人相交也很醇厚自守,如今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倒也不是因为在殿中受了训斥之故,而是他得的消息竟然好像没有下官详细。
真真是见了鬼了,要知道他可是门下侍郎,得到的是宫中传报的消息,怎么到了省中就成了后知后觉了呢?
这要是旁的什么事情,慢上一步两步岂不就要万劫不复?朝中为官怕的就是这个,哪天因为消息不够灵通,到了殿上一问三不知,那你还做的什么官?
尤其是长孙顺德,别看殿中问对的时候杜楚客像是在为长孙顺德转圜,实际上,他自己也认为,说不定就是长孙顺德故意隐瞒消息,要争那侍中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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