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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了。
总而言之,这些零零散散的对手看起来都不是很起眼,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对上刘据,都是没有丝毫胜算的,可不善阴谋的太子殿下没能想到的是,这些小人聚到一起,竟有那样的能量。
他们充分利用了皇帝晚年对太子的疏远,并成功地使得他们都误解了对方的心思。
长期见不到皇帝,甚至联系不上,有扶苏的殷鉴在前,刘据怀疑他的父皇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并非毫无依据,为求自保,他只能起兵,他不甘心束手就擒。
刘据的举动触到了皇帝的底线,他下令出兵平叛,可他也下令要活着把太子带回来。
然而,一切都失控了……
皇帝最终等到的,是太子自尽的消息。
“子孟,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舅舅和去病哥哥对我会不会很失望?”他们在世的时候,几乎为他扫平了前途的所有荆棘,可到最后,他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虽然刘据没有明说,可霍光哪会听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时候,他微微启唇,似乎是想安慰太子,可动了两下嘴唇,最终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刘据带着两个儿子逃亡异乡的时候,霍光就在甘泉宫伴驾,他不是没向皇帝奏言,太子肯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他是进退两难,别无选择,可他不是兄长,他的话,皇帝听不进去。
皇帝斩了放走太子的田仁,命人继续追查太子父子的下落。尽管皇帝说的是要把太子活着带回来,可霍光心里早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知道那些人不会给太子活着回来的机会的。
他从来没像那一刻那般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辜负了兄长曾经对他的嘱托。
长久的沉默过后,霍光缓缓抬起头,沉声道:“殿下,不会的,不会有人对你失望的。”
“是么?”刘据自嘲地笑笑,看似无意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霍光肩上,轻笑道:“子孟,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你能这样说,我还是很高兴的。”说到这里,刘据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又用只有霍光能听到的很低的声音说道:“我不能让舅舅再失望了。”更不能让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担心,他是大汉的皇太子,他不能永远把自己定位在被卫家保护的角色上。
“刘据,我没有在安慰你,我说的都是真话。”语意被人曲解,霍光有点不高兴。
刘据撇过头,愣愣地看了霍光两眼,闷闷地道:“我知道了。”他们明明是在讨论晗晗的名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突然就扯到了巫蛊之祸,真是叫人开心不起来。
在刘据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元封五年终究还是到了。一方面,刘据的理智无比清醒地告诉他,像卫青那样年轻的时候积劳成疾留下的病根,就是有秋无意在,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可另一方面,他又会忍不住去想,当年霍去病的病情那般凶险,秋无意也把他治好了,这回兴许还能有奇迹也说不定。
然而,奇迹就是因为不常发生才会得名的,若是随时随地都能重演,也就不配称为奇迹了。
元封五年,大汉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卫青去世,起冢如庐山,葬茂陵东北,谥号为“烈”。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刘据还是深感难以接受。
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他的太子生涯明显比上辈子成功,不但没让舅舅放心不下,拖着病躯还得帮他在父皇面前说好话,而是他在病榻前答应了舅舅,以后会照顾好无忧无虑几兄妹。
静夜,刘据拿着卫青当年为他削的木剑坐在太液池边发呆,却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明明吩咐过的,谁都不许过来打搅,刘据不由有些生气,却又提不起力气回头去看到底是谁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到了刘据身边才停下,那人居高临下看了刘据片刻,缓缓开了口:“我记得舅舅刚给你削好这把剑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喜欢,可又宝贝得紧,谁都不让碰……”
听到来人的声音,刘据慢慢抬起头,轻声道:“去病哥哥,你说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可原因勉强还是能猜到的,不喜欢木剑,是因为不爱舞刀弄剑,不让别人碰,是因为那是舅舅削的。
霍去病在刘据身旁坐下,伸手握住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随即露出释然的表情。
刘据先是愣了愣,然后苦笑道:“你以为我哭了?”舅舅不会高兴看到他这样的,所以他不会哭,可心情不好就是不好,他谁也不想见,干脆就一个人躲了起来。
霍去病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又在刘据脸上**了两把才放过他:“看来舅舅说得没错,你果然是长大了。”但舅舅仍然不放心,临终前再三叮嘱他以后要保护好太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换成其他人骤然闯进来,刘据肯定是要不高兴的,不过霍去病的话,他绝不会有二话,所以他很好奇,是谁把他请过来的。
“还能是谁?自然是进儿告诉我的。”霍去病明知刘据在问什么,可他偏不说。
见表兄顾左右而言其他,刘据顿悟,进儿可以告诉去病哥哥自己在太液池边,可他不能派人出宫,倒是霍光离开那会儿,他就已经坐在池边发愣了,还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