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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除了对方,都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何况,齐子皓已经那么好了,好倒让她觉得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将就!
看着叶卿清提到齐子皓时眸子里的流光溢彩,燕少桓踉跄着步子往后退了退,只觉得胸口那处的伤愈发地重了起来。
他冷眼看着她:“你这般激怒我,就不怕我一时激动不管不顾地拉着你跳了下去?”
她之所以上来,不就是在赌他对她的真心吗?可是不得不承认,她这一步的确是走对了!
想到要拉着她同归于尽,他心里充斥着的,竟是满满的不舍。
其实早在他开始顾忌着她一步一步对她让步的时候,在叶卿清的这个问题上,他就已经注定了……逢赌必输!
半晌,又似自问自答一番:“其实你赌对了……清清,你抱抱我吧,抱了我,我就会将孩子还给你!”
喃喃自语,像是下定了某种重大决心一般。
叶卿清垂眸并未上前:“燕少桓你……”
可还未待她的话说完,燕少桓已经上前紧紧地搂住了她,力道之大,仿佛想将她整个肩膀都给捏碎似的。看了一眼玉华殿外刚刚转醒的齐子皓,四眼相对,燕少桓嘴角勾了勾,在叶卿清耳边道:“下辈子,我也一定会做一个专一,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只盼你的步子能够慢一点儿,停驻下来至少也给我一个机会……”
说罢,叶卿清被松了开来,且怀里被强行塞了一个襁褓。而再见燕少桓,却看他仰着面从城头上跌了下去,从叶卿清俯视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他嘴角带笑地看着她的样子。
“咚”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所有这一切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结束了……燕少桓以他自己决绝的方式结束了他与齐子皓长达二十多年的争斗,也结束了他自己短暂一生的痛苦纠结……
怀里的言婧琪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哇哇”大哭了起来……
“王妃,你有没有事?”绿翘拉着叶卿清看个不停,谁也没想到燕少桓竟会自杀,刚刚那一幕,就差让她心都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就怕燕少桓突然发疯,拉着王妃一起。
叶卿清摇了摇头,轻轻地哄了哄言婧琪,随着绿翘和紫苑一起走向了玉华殿。
楚玉立刻小跑着上前来从叶卿清怀里将言婧琪接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她无事之后,这才将她抱起来贴了贴脸颊泪水直流:“乖女儿,娘的小婧琪,差点吓死我了……”
言如安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对着叶卿清郑重道了个谢:“多谢定王妃仗义出手,此恩此情,我言家他日必会相报!”
楚玉也跟着感激地点了点头。
叶卿清淡淡地朝着他们笑了笑:“孩子没事就好!”
说罢,从他们身边越了过去,她现在着急着去哄她家的大宝贝儿。
只是,看了一圈,只有齐东和齐南二人颓败沮丧的身影,并没有见到齐子皓:“王爷呢?”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被王妃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脸,刚醒来又见王妃和燕少桓抱在了一起。虽然他们都觉得燕少桓分明就是故意死前都不忘要膈应一下王爷,可盛怒之下,王爷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啊,没动起手杀人就不错了!
还是一向严肃寡言的齐东想了个借口,道:“王爷先行回客栈疗伤了,只不过,他留了我们二人和不少暗卫在此等着王妃。”
齐南撇了撇嘴,心里腹诽道:“他们不是被留了下来,而是王爷连带着迁怒了他们,这才眼不见为净的!王妃倒是没什么事,只怕他和齐东回去之后刑狱这一趟是少不了了!”
一想到齐北那些变态狠毒的手段,齐南就连头皮都直发麻。
叶卿清没有戳破齐东的话,只是却心如明镜。什么疗伤呀!分明是大宝贝儿生了气,将她给扔下了!
这次,是她做的有些过了!可是当时那种情况压根就没有第二种选择,她也是一个母亲,无法亲眼看着一个刚来这世上不久的孩子就这样死在她面前。
想到此,叶卿清不仅对燕少桓又有了些怨念。
这人分明就是不肯放过一点儿让齐子皓难过的机会,今日和她说的那些话或许是肺腑之言,但想让她和齐子皓之间出现矛盾也未尝不是事实!
“太后娘娘、楚皇”叶卿清上前微微点了点头,“今日多谢楚宫里的款待,本妃先行告辞了!”
楚天鸣亦点头示意道:“替朕转告一番对定王殿下的谢意!”
叶卿清笑了笑:“楚皇客气了!”
楚宫里这一场争斗似乎是随着燕少桓的死和信王被捕而落下了帷幕。
只是,从头到尾,一直有一双仇恨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今日的在场的每个人,尤其是叶卿清离去的背影。燕少桓坠地的那声重响,似乎成了她往后多年来萦绕在耳边的梦靥和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动力……
待众人都退散之后,楚天鸣刚刚转身欲走上龙撵,突然感觉胸口一窒,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皇上,皇上……”耳边是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
“怎么样了?”齐丽嘉由青禾扶着,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问向正在探脉的肖扬。
青禾急得满头大汗:“娘娘,您先坐下来,当心累着了自个儿的身子,这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呢!您放心,皇上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齐丽嘉看着脸色苍白的楚天鸣,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啊!
之前绿翘不是说,毒性已经抑制住了吗?难道……还会复发?
肖扬前脚才出宫,后脚就得到了楚天鸣吐血昏迷的声音,立刻背着药箱又赶了回来。
没想到金针渡穴之术竟只能压制这么短的时间,这次昏迷……已经是噬魂开始蔓延的征兆了。
也罢!肖扬咬咬牙,将腰间玉瓶里仅剩的几颗玉雪丸全都倒了出来,尽数喂进了楚天鸣口中,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噬魂之毒,说不定他新研究出的那个法子能加以改进达到解毒的效果呢!
服下玉雪丸之后没一会儿,楚天鸣双目缓缓睁开,脸上还是苍白得几乎见不到血色,病态的白皙看起来就宛如从小养在房中房中不见阳光的娇弱病娃一样。
“我没事!”看到齐丽嘉一脸担忧的样子,楚天鸣虚弱地笑了笑,而后对着青禾吩咐道,“先将娘娘扶回锦绣宫中休息!”
“我不要!”齐丽嘉做到床边抓住了他的手,骨节突出,甚至有一些咯人的感觉,这才感觉楚天鸣原本俊美的脸颊甚至现在消瘦得都能清晰地看到两边凸起的颧骨了,“你不要总想着把我支开,我要留下来听肖神医怎么说!”
楚天鸣宠溺地看了看齐丽嘉红着眼一副“耍赖”的样子,想要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脸,却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也只好作罢。
肖扬见状,上前道:“臣刚刚给皇上服下了玉雪丸,量过多所以才一时半会儿提不上力气。只消一两个时辰,皇上便能下床行走自如了。”
“那天鸣的毒?”齐丽嘉看向肖扬。
玉雪丸,她也曾有所耳闻,乃是几乎已经绝迹的疗伤圣药,传闻可解百毒。不过她对此却持有怀疑,若是玉雪丸真的有那般神奇的话,绿翘一早便给天鸣用了,也不会使用什么金针渡穴之术了。
肖扬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毒并未解,玉雪丸不过能往后延长两个月左右!”
齐丽嘉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看得楚天鸣心惊用尽了力气想要从床上起来,幸亏青禾及时扶住她坐了下来:“我没事!”
她够坚强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够坚强,希望楚天鸣也能和他们一样。
听着肖扬一番几乎是对自己下了死刑的话,楚天鸣闭了闭眼:“嘉儿,你先回锦绣宫,我和肖神医还有些话要说!”
齐丽嘉下意识地便想开口拒绝,却被肖扬抢先了一步:“娘娘不要让皇上担心,更要仔细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回头肖某会将病情向娘娘如实告知的。”
齐丽嘉死死地咬着下唇瓣,却见楚天鸣闭上了眼不去看她,心中钝痛不已,扶着绿翘的手走出了乾德宫。
好一会儿,楚天鸣才幽幽地开口问道:“能否有法子至少让我活到孩子出世之后?”
就算来不及伴着孩子长大,他也想能在走之前看上他一眼。
肖扬拧了拧眉,摇头道:“我目前的确找出了一个法子。但能不能支撑到那时候,无法妄下定论!”
楚天鸣眼中一亮:“你只管说!”
肖扬脸上并未见到有多少舒展:“这几日我一直在大量翻阅古籍,再加上将弄来的噬魂拿到手里研究了一番,确实找到了一种法子。”
可是,因为并未完全透彻的缘故,此法并不能将楚天鸣的毒解开。能延长多少时间,他也没有把握。只能说,尽人事,看天命!
若是楚天鸣运气好的话,在这段时间里,能让他找到解毒的法子也说不定!
肖扬行医多年,一直相信一物克一物,再难解的毒物,都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没有找到它们的相克之道罢了!
“只是……”肖扬深深地望了楚天鸣一眼,“需要隔两日便浸泡一次药浴,而且因为是以毒攻毒的原因,过程可能会极其痛苦!”
楚天鸣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只要能活着,忍受痛苦算不得什么!
“慢着!”肖扬打断了他,“你先听我将话说完。最好你能跟着我们一起回东齐去,只是不知道这皇位……你能否舍得下来?”
这药浴也并非简简单单的一些药材和浴桶便行,而是需要特殊的鼎器以及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这些……定王府都有!
而且,恕他直言,皇宫是在不是什么疗毒的好地方。
治病最重要的便是静心静气,而皇宫,大约是这天下最肮脏、最污浊不堪的地方了!
楚天鸣低笑了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又岂会再继续贪恋这个皇位?
真正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回首望去,才会发现以前为了权势地位将亲情人伦全都抛在了一边,简直是一件讽刺至极的事情。只有真正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才会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美好的事情了,追逐名利、睥睨天下,仿佛都已经渐行渐远!
更何况,他有齐丽嘉,有他们的孩子,就已经等于拥有了整个天下!
楚天鸣低声回道:“你放心,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齐丽嘉从肖扬那里得知楚天鸣的毒并不是没有办法,这才安慰了些许。又听得楚天鸣说起了他的打算,几乎是想也没想地便点头应了下来。
楚天鸣握着她的手道:“嘉儿,你会不会后悔?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以后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皇后,甚至连东齐公主的身份你都不会有了!”
虽然他这做法有些自私,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肖扬最后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可是他依旧贪恋能和她尽可能多地享受属于他们二人的静谧时光。
他知道等回了南楚之后即便没有了公主的身份,齐浩南肯定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妹和外甥置之不理的。这样也好,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也可以放心地安然离开。
齐丽嘉靠在他的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腰肢,自是不知他心中的百转千回,而是扬起了嘴角道:“我不在乎我的丈夫是不是皇上,只在乎他对我的心。若是夫妻恩爱、一世白头,即便是男耕女织的生活我也甘之如饴。”
以前,便不是没有想过他们是一对普通夫妻该有多好。这样,她就不会担心有一天会有别的女人来分薄他的爱亦或者是为了南楚的兴盛而让他不得不接受别的女子。
这世上痴情之祸,大多都是源于男人的三妻四妾、朝秦暮楚。
就如同她的母妃,算计了一辈子,却连她父皇的心都未曾真正进去过,最后只能含恨离世。她不想重蹈覆辙,亦不想以后她的生命里也出现一个像她母妃那般的女子。
说着,将楚天鸣的手拉着覆到了她的小腹上:“我们的孩子也会支持爹爹的决定。”
她和楚天鸣自小都是长于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自然知道皇室子弟光鲜的外表之下覆盖了多少常人难以看到的黑暗酸涩。若是有的选择,她宁愿自己的孩子成长在一个相对简单的环境中,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皇上,肃王殿下来了!”守在殿外的小太监禀道。
楚天鸣正了正色,在齐丽嘉脸颊上亲了一口:“先让青禾扶你回宫去,我有些事情要同他说!”
虽然孩子才刚刚四个月,可是楚天鸣整日都处在紧张之中,对齐丽嘉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有一点点不注意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齐丽嘉站起了身来,如一个普通妻子一样叮嘱着自己的丈夫:“好,不要说得时间太长了,身子才刚刚好一些。”
楚天澜进来的时候恰好与齐丽嘉对了个正着,齐丽嘉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而后便走开了,但楚天澜却是忍不住失了神。
好在,只是片刻之间,他走上前对楚天鸣行礼:“参见皇兄!不知皇兄召臣弟来有何事?”
楚天鸣脸色紧绷,刚刚楚天澜看着齐丽嘉的那一眼完全被他收到了眼中。
自己的妻子被旁人觊觎,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弟,他自然心里怒火中烧。只是,想到他可能陪不了齐丽嘉多少时间,这股怒火便陡然熄了下去。
如果……楚天澜一直都保持着这一片真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看着楚天澜黢黑的眸子,沉声道:“朕身体里的毒无药可解,这件事你应当一早便知道吧?”
楚天澜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凡事都有个意外,皇兄吉人天相也说不定!”
楚天鸣嗤笑了一声,他不信楚天澜的心里没有一点儿私心。有时候,感情一旦投入过深,什么兄弟、什么亲情,都会抛诸脑后。更何况他和楚天澜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的兄弟情义。充其量,只是因为身体里流淌着的一半血液是一样的罢了!
但今日,他不想和楚天澜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召他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朕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地治理大楚,莫要负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
楚天澜双眸眯起,脸色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将是我大楚的下一任皇帝!”楚天鸣站起身,丝毫不容拒绝。
楚天澜先是怔愣了一瞬,而后冷笑了起来,似讥似诮:“你这是想将这烂摊子丢给我,然后自己躲到一边逍遥?”
让他做皇帝?那还不如做他的风华公子来得自在!
楚天鸣神色严肃地道:“烂摊子?”
虽然南楚被他父皇在任期间一再连累,与鼎盛时期已经相差甚远。可这几年他励精图治,即便没有壮大多少,可到底也还紧随东齐之后,与北燕不相上下吧!
随而,他冷嗤了一声,板起脸孔嘲讽道:“可朕怎么记得,当初你对这‘烂摊子’也有所图谋呢?”
当初,齐燕战争爆发之际,他可没忘了楚天澜曾经蠢蠢欲动,差一点儿就成了燕少桓的盟友了!
“皇上应当知道我当初是为了什么?”楚天澜背着手,一副坦然的样子。
以前他的心思还没有被戳穿之际他自然要藏着掖着,可现在,直接说出来也无妨!
“她是你的嫂嫂!”楚天鸣眼角跳动,怒斥了一声。
“是啊……”楚天澜轻飘飘地回应了一句,苦笑道,“就是因为她是我的嫂嫂,我才不得不一直压抑着自己!也是因为她是我的嫂嫂,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是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