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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不是让孩子去替她续命送死吗!
我不晓得怪人得到的信息中,有没有包含这些,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就算我认命了,可鬼草告诉我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沙漠。”
我有些出神,熊皮巫女说鬼草原本是长在沙漠里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萨满分成了好多部分,开始植入人的身体,搞什么“转生”了。而第十五师的供给员林枫的日记里,我记得也是提到了“沙漠部队”和“罗布泊”这样的字眼,那么昆仑山的秘密第十五师也窥探到了不少吧,沙漠又代表了什么?
“沙漠以后去也不晚。”老朱脸上的冻疮有些痒,他伸手去挠了挠,跟一个农村老头儿毫无差别,“毕竟啊,你们都只是一部分记忆罢了!这也不能怪谁,总是呆在一个地方,不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与时俱进的话,恐怕也没有多少部分知道,最近这六十多年来,大地越来越不安分。尤其是那两次剧烈活动以后,位置已经开始严重偏移了。”
“今天的开始,就是因为偏移?”
“我也没办法,人的力量在自然力量面前,还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活了再多年也无可奈何去阻止什么,天意如此,我也只能如此。”
两个人的对话很难让人琢磨出个头绪来,想起鬼草特殊的“引灵”功能,再结合着熊皮巫女告诉我的那些情况,我猜测怪人是从和其他鬼草部分的接触中,得知了一些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也闻所未闻的消息。
本来他除了眼睛之外还好好的,一路走进昆仑山,直到他在断冰崖下跟我们分开,我们在废弃的军事基地中找到奄奄一息的他之后,怪人的行动和思想才开始遮遮掩掩起来。他不仅对我们说了谎话、拒绝更多的追问,还刻意的恶化对我的态度,再往山里进发,他干脆被青鸟带走,又莫名其妙的蒙着盖头和女丑在一起了!
在那个诡异的军事基地里,老朱和他相见,差不多放干了他的血,闲来无事又在柜子后面绘制了一株鬼草,我想,怪人的转变肯定跟那有关,是不是老朱在那儿,不知道又用什么该死的巫术把他身体里的鬼草催化了吧?
鬼草是一种活得太久,以至于“成了精”的植物。分散成许多部分以后,一株还可以向另一株传达它本身所不知晓的信息,刚才老朱的嘴里,蹦出了“记忆”二字,在此之前的对话中,我也听到他总说什么“想起来”、“知道自己是谁”这种莫名其妙的句子,发觉到这一点,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熊皮巫女也是这样说过的,鬼草之间的引灵是一株对另一株的引导,如果它们之间交换的信息,就是各自的“记忆”,那么鬼草这种活了亿万年的怪物就具有了植物形态、动物行动力、人的意识这三者特征,这是一个从未被记载于世的绝对可怕的物种!
“啊,啊……”
已经在女鬼的簇拥下走上桥的女丑之尸传来了一两声呻吟,我看到那些被她拉扯得越来越细、越来越长的绿色血管,有两根断裂了。
“啊……”
她弯着腰像个老太太,血管的断裂好像让她产生了极大的痛苦。就算这样,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从桥上一步步走过去,走向那边那个奇怪造型的雕塑,继续拼了命似的扯断下一根。
我不明白续命的过程,我也不想明白这些,我只想阻止怪人。女丑和他不一样,她都已经活了那么久,也够本儿了,她身体里的鬼草显然也传达给了她某些记忆,这种被其他生物的意识占了主导地位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是被“附了身”的傀儡。
老朱也转过身去看她,眼光中满是赞许,好像在看着自己培养的孩子,好像在欣赏自己做出的艺术品。
“王爷,你累不累,把我女儿放了吧,毫无意义。”老朱的眼光落到不知道该怎么好的小王爷身上,嗤笑了一声,“安安静静的送走你们的朋友、我的这一个孩子吧!”
糟了,他要动手了!
老朱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他转过身去面向怪人,也不再给他多余的提问时间了,伸手就去掀那块红盖头——
“一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边抄着匕首往那边冲,边尖叫着不想看到怪人的脸上露出两个黑洞。却没曾想到,他一把抓住了师父握在红布上的双手,阻止了往上掀开的动作:
“不行啊师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道’。”
那么,怪人从其他鬼草哪儿得到的记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