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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人啊,打架啊,火并啊,我的天,都是凶人……”
“凶人……那你们归泰盟没去?”
“孙兄弟说的哪的话,咱们归泰盟,讨生活的地方,你看,归是回家的意思,泰是平安的意思,正所谓……”
“好了好了,说正事。”宁忌一听对方开始背书就头疼,“刚才有个人扯着破锣嗓子喊得很大声的,怎么回事。”
“啊,这个可就厉害了,孙兄弟……”陈华走到旁边,拉了附近摊位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岳飞,岳将军,跟你说过的吧?”
“嗯。”宁忌便也坐下。
“岳将军的女儿,跟你说过的吧?”
“嗯……不过刚才是男的。”
“那岳将军的儿子,跟你说过的……”
“你特么……”
“哎,别打别打,孙兄弟,不就前儿个说的那事吗?”陈华笑起来,“四月底的时候,候官县那边不是出了大事吗?说有一帮贼人,诬陷了当兵的钟二贵——当然是不是诬陷不好说啊,但岳将军的那对儿女,坚持说是诬陷的,一边到福州府喊冤,把府尹大人都闹得焦头烂额的。另一边呢,姐弟俩就开始在城里抓人,这不,中旬还没过呢,不少外地过来的绿林豪强,就都被这两姐弟拿了,催命啊,夜叉恶鬼啊这是……”
“那今晚是……”
“不就是有人被盯上了吗,啊,这次来的没有姐姐,只有那个小霸王岳云。孙兄弟我跟你说,不是我陈华挑事啊,别看你有几分力气,那个岳云啊,天生神力,胳膊比你腿还粗,伸手连房子都能推倒……你看先前跟你说过,去年年底,两姐弟在福州打擂,那是打遍福州无敌手啊,姐姐泼辣,一手长枪还算点到为止,弟弟使拳的,啧啧谁不被他打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唉,反正最近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你们都回家平安盟了还有什么不好过的,又不抓你们……”
“那也不好说,孙兄弟,我陈华是没什么志气,可上头的生意,我也不好说,难免也是刀口舔血的事情……”
陈华挑了挑事,但对于武艺上的问题,宁忌冷静得很,对他吹嘘岳云的行为根本没有情绪,双方又聊了几句,陈华这才离开,宁忌则回到摊位上,跟曲龙君说了打听来的消息。
曲龙君如今扮演的正是江湖大侠龙傲天,又整天拿侠女的故事忽悠人买匕首,听了这些事,倒是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那岳银瓶岳姑娘,武艺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宁忌想了想:“我要是跟她真打起来,估计五五开吧。”
他过去倒是在父辈口中听过几句对岳将军这对儿女的评价。家学渊源,身手也是同龄人中的极致,仔细衡量,大概是初一姐、黑妞等人的程度,自己过去是年纪被压制,打不过她们,但出门游历年余,经历过江宁的各种磨炼后,身体上力气也涨了,如今真要打起来,未必会差多少。
两人随口聊了一阵,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倒并不觉得与自己会有什么关系。但过得不久,一个极大的意外就冒冒失失地来了。
戌时过半,夜色那头的骚乱已经暂时停下,有部分捕快抓了人,正是从金银桥方向回去。各种消息传来时,有人道远处是一次大的抓捕,或许还有漏网之鱼在外头逃遁,宁忌便没有再去周围吃吃喝喝,与曲龙君一块在摊位后方守着。
戌时三刻,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穿过行人,往银桥坊的里头走——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步伐仔细看时很寻常,但宁忌就下意识的觉得对方鬼鬼祟祟的。他朝这人多看了几眼。
这人的目光,也在扫视着周围的动静,眼看着就要从杂货车的旁边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停了一下,身上鬼鬼祟祟的气质消失了一阵。
只见这人打量了一下车顶上的旗杆,站定了,又打量一眼,然后倒退了几步,然后下意识地叉了叉腰,目光疑惑。
宁忌在车子后头伸长了脖子也看着这人,两人的目光交错了片刻,都有些迟疑、错愕与不可置信,对方放下了叉腰的双手,开始眯起眼睛,朝这边过来。
宁忌休的矮了一截,露出半个脑袋,下一刻,半个脑袋也不见了,他彻底地缩到了马车后方,但那道身影便沿着马车与米糕摊之间的空隙挤进来了。
“……竹、竹记分号?”
那人探进头来,望定了缩在车后的宁忌,宁忌嘴角也是微微抽搐,带着怨念地看着这人的脸。这时候,曲龙君的身影陡然站到了宁忌身前:“这位客人,请你出去。”
那客人道:“走开。”
宁忌也拉了拉曲龙君的手:“没事。”
“……不可能啊。别吓老子……”曲龙君让开后,那身影如同壁虎般的穿过空隙爬了进来,到了宁忌面前,还在眯着眼睛打量他的面貌:“你、你……你怎么……”之后伸出手来,便要捏宁忌的脸。
宁忌一拳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那人脑袋晃了晃,鼻孔中流出血来,他捂着鼻子,与宁忌对望着蹲了下来:“啊,不是做梦,你……你,你怎么在这里的……”
“我特么还想问你呢。”宁忌压抑着声音,“左行舟你个狗贼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我……”名叫左行舟的狗贼点了点自己,犹豫了片刻,“我特么不能说,倒是你在这里干嘛,不对……是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这不对啊……”
“我叫孙悟空!”
“……啊?”
“我现在叫孙悟空!”宁忌压抑着声音点自己,“我在游历天下呢,我没想过见你,我跟西南没关系。”
“啊——你挂那么大的竹记分号你说你跟西南没关系!要不是这旗子谁看得到你啊……”
“啊!”宁忌抱着脑袋,“我特么就知道,我早该把这破旗子换了——”
两人蹲在一块,一时间,脑子都是浆湖,如此混乱纠结了一阵,左行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转过身来,攀着摊子的沿往外头窥探,同时也压低了声音:“对了!我……我也不叫左行舟,我叫周刑,刑天的刑。”
“什么鬼?你就把名字倒过来也叫化名?”宁忌也下意识地朝外头看了看,“……不对啊,你在这里你干嘛要化名,还有,你这副狗狗祟祟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才狗狗祟祟呢,谁狗狗祟祟了。”左行舟看了攀在旁边的宁忌一眼,随后又看看同样半蹲偷窥的自己,脸色一阵纠结,随后用力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唉!算了,一时跟你说不明白……我现在是坏人,你不要坏我好事。”
“你这种坏人还有个屁好事!不过我也正好想说,你别把我的事情跟人兜出来,谁都不能说懂不懂?”
左行舟蹲在那里想了想,之后终于偏过头来,仔细地打量了宁忌,他已经冷静下来,目光之中有复杂的审视:“跟谁兜出来?说些什么……对啊,认真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这里有什么危险的,哪里危险了。”
“这里不危险,但是你危险啊。”
“你滚出去!”
“……不行。”
“你不是有坏事要做吗?你不滚出去我捏死你!”
“不行。”对方认真道,“我是有事情,但是不做了,你这边没弄清楚我不能走。你这马车有没有箱子,能不能钻进去,你让我钻进去……”
“我……擦……你个王八蛋……”
宁忌磨着牙齿,一时间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但没有办法。
过去的那些年月,左端佑将家中的一些孩子陆续送到小苍河,后来又送了一些到西南,这左行舟在一帮“留学生”中间年纪是最小的,但性子野,是左家人中间罕见的武斗派。他虽然比宁忌大几岁,但一帮熊孩子有事没事炸粪坑,组织派系行军布阵最后群殴时,双方都曾有过大量的交集,有时是战友,有时是敌人。
知根知底,他威胁不动对方。
两人狗狗祟祟地蹲在那儿,僵持了好一阵,宁忌只好平静了下来。
“算了,你不走就不走吧……那说说啊,你这是准备干嘛来着?”
“……原本计划,要跟岳云打一架。现在看来,改天吧。”
“跟岳云……在哪里啊?”
“就在这边……估计已经快来了。”
“这边……”
双方算得上知根知底,对方说到这里,宁忌点了点头,便已经明白过来:
“懂了,你这个狗东西,原来是在当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