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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怒气也消退了不少。
对于镇南王世子这兄妹俩,其实他也是很有意见的,跟他抢女婿?要是真被得逞了,岂不是把他安国侯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不过,对于李暄,他真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后院有别的女人,随便杀?就算也号称洁身自好的端王,府里还有两个侍妾呢。
“爹爹放心,女儿哪里是会吃亏的人。”秦绾笑道。
“你再精明,也是个姑娘家的,有些事情,女子注定会更吃亏些的。”秦建云叹息道。
只可惜,秦绾是个女儿,若她身为男子,有这等心智本领,又是嫡出,他哪还用担心安国侯府的未来?正如凌从威所说的,秦绾的能力,足以护持一府一世荣耀。
“没事的话,女儿先回去休息了。”秦绾道。
“去吧,明天好好休息。”秦建云道。
“是,爹爹也早些歇着吧。”秦绾关心了一句。这一夜,除了秦绾,整个安国侯府就没几个主子能睡得安稳的。秦珠更是整夜做噩梦,被惊醒了好几次,闭上眼睛就看见秦绾一手提剑,脸上带笑,满身血迹的模样。实在无法,干脆半夜跑去幽兰阁和秦珍挤一张床。
第二天一大早,朔夜匆匆敲响了碧澜轩的房门。
秦绾正起身梳洗,就听朔夜来报,苏宅出事了,不禁无语。
虽然她昨晚就对李暄说有热闹看,但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让夏莲加快速度,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裙,随意挽了发髻,插上两枚玉簪,她直接带着朔夜和荆蓝出了门,一边才问道:“怎么回事?”
“镇南王世子一大早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苏宅,门口的侍卫阻拦不住,还被打伤了,只能先回安国侯府报信。”朔夜简略地道。
“这也太嚣张了吧?”荆蓝怒道。
秦绾无奈,苏青崖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把那个城府极深的夏泽天气成这副模样?
好在苏宅距离侯府真的不远,一会儿工夫便到,只是,一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打斗声。
秦绾放慢了脚步,看着蝶衣握着一把剑,硬生生将夏泽天挡在院子里,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真遇上一个高手,侯府的侍卫可不管用,也真就是看门免打扰的作用,有事还是蝶衣更靠谱。
夏泽天长于战场,在这种小巧功夫上确实略有不如,一时间也拿不下蝶衣。
不远处,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看身形,应该是夏婉怡。
“朔夜。”秦绾叫了一声。
“是。”朔夜闻声,一个纵身,插入两人之间,连鞘的青冥剑一压,迫退了夏泽天。
“苏青崖!你出来!”夏泽天怒道。
“哟,世子这是怎么了?苏公子哪里得罪你了吗?”秦绾慢悠悠地走过来。
夏泽天一回头,盯着她的眼神很是不善,沉声道:“秦小姐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要不然,虽然本世子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也不是不能破例一次!”
秦绾莞尔一笑,按下了荆蓝的手,仪态万千地走了过去,一直到夏泽天面前才停下。
夏泽天微微皱眉,也暗自佩服这个女子的胆量,怪不得夏婉怡那个蠢材玩不过她。
“世子,本小姐只是想告诉你……”秦绾话还没说完,猛然出手如电,指尖在夏泽天几处穴道上一点,随即直接将人提起来,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嫣然道,“世子打不打女人本小姐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只是,本小姐从来没有不打男人的习惯。”
夏泽天猝不及防之下,被摔得头晕眼花,穴道传来的酸麻感更是抽空了他的力气,让他挣扎着一时爬不起来。
然而,他眼中却是一片不可置信的神色。
虽然他也听说了昨夜的宫宴上,秦绾表演了一曲剑舞,可剑舞和武功却是不一样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女子身上完全没有习武留下的痕迹!不像是她身边的两个侍女,一看就武功不弱。
可是,身上的痛感分明告诉他,秦绾不仅是会武,而且还绝对是个高手!
“哥哥!”边上的夏婉怡一声尖叫,赶紧冲了过去。
“滚!”夏泽天一挥手,甩开夏婉怡,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色一片阴沉。
他堂堂战神,居然……对一个女人看走眼了!
“啊!”夏婉怡被他大力一推,站立不稳地倒在地上,连脸上的面纱也掉了下来。
“噗——”荆蓝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夏婉怡一声尖叫,慌忙用手捂住了脸颊。
可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高手?就算是在夏泽天手里走不过两招的两个侯府侍卫,至少眼力也比普通人强许多,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那是全部看见了。
要说秦绾昨晚在夏婉怡脸上划的伤口虽然深,但纯钧剑锋利无比,切口也很平整,若是用最好的伤药好好治疗,就算留个疤也不会很深,还是有办法可以遮掩的。然而,如今不过是一夜,那伤口顺着切开的地方,肌理泛出一种青黑的颜色,看上去不仅狰狞可怖,而且……简直就跟流放三千里的囚犯刺配那样,脸上碗口大的一个黑色“贱”字。
秦绾眨了眨眼睛,也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失笑道:“夏小姐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字啊,竟然不惜用猛药也要把这个字深深刻在脸上。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你要是这么喜欢,本小姐可以帮你在另一边脸上也刻一个的。不如就刻个人字如何?”
“贱人,挺对称的。”荆蓝笑道。
“住口!你住口!”夏婉怡简直快疯了,也顾不得自己一向厉害的哥哥都被打了,头脑一热,就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挥掌就打。
“回来!”夏泽天喝道。
可惜,他喊得还是慢了点,秦绾一挑眉,直接抓住夏婉怡的手往后一扭,顺势一脚,直接把人踢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几乎滚到了院子门口才停下。
“秦绾!”夏泽天怒道。
就算夏婉怡再蠢,可她名义上也是自己的妹妹,是镇南王府的郡主,秦绾的行为,完全是把镇南王府的脸面都放在地上踩。
“忘了说了,本小姐不仅没有不打男人的习惯,不打女人的习惯也没有。”秦绾一耸肩,凉凉地说了一句。
夏泽天阴沉地盯了她一会儿,忽的提高了声音道:“苏青崖!你一个大男人,却躲在两个女人身后,你还要不要脸!”
“朔夜。”秦绾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朔夜走上前,一边还警惕地盯着夏泽天。
“世子嫌弃我和蝶衣是女子,想必荆蓝也是被嫌弃的,还是你陪世子聊聊吧。”秦绾道。
“聊什么?”朔夜黑线。
“比如,聊聊世子究竟有多恨*郡主这个妹妹?”秦绾笑道。
说实话,夏婉怡自己,就算她想,也没那能耐把自己的脸折腾成这副模样的。
“苏青崖!你滚出来,和本世子把话说清楚!”夏泽天道。
终于,房门一开,一身白衣的苏青崖很不耐烦地走出来:“大半夜来吵还不够,大清早又来,夏泽天,你是不是真觉得,本公子不敢毒死你?”
“苏青崖,本世子和你无冤无仇,甚至还有旧,你把本世子的妹妹弄成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夏泽天冷声道。
要说他今天来是为夏婉怡讨公道,那倒真不至于。他也只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被伤到了,若是不能让苏青崖给个交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本公子一根手指都没碰过那个肮脏的女人,关本公子什么事。”苏青崖道。
“药不是你给的吗?”夏泽天道。
“谁跟你说那是伤药的。”苏青崖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大半夜地找上门还毁我一炉药材,本公子就说给你的不是毒药,你也不能信吧?”
“……”夏泽天额头青筋直跳。他承认自己上门有些急,但昨夜苏青崖看起来不是也没计较吗?听他说完来意就直接丢了瓶药膏给他,谁能料到他会一言不发地给瓶毒药啊!
“我要杀了你!”夏婉怡爬起来,因为翻滚使得头发蓬乱,衣服上也满是泥土,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子。
荆蓝上前一步,一掌直接把人继续拍飞,又笑道:“朔夜好像是不打女人的,我来代劳吧。”
朔夜看了她一眼,一脸的郁闷:“她也算女人?”
“……”荆蓝沉默了一下,败退,“你说得对。”
“本世子要一个解释。”夏泽天沉声道。
反正,他绝对不相信苏青崖真的只是因为他上门的时间不对才给他一瓶毒药的,更何况,这毒药要不要这么恰到好处,毒不死人,却让夏婉怡脸上的字再也消除不掉了?
看起来,倒像是和秦绾配合得天衣无缝似的。
“解释什么?本公子三不救,那个女人一条不剩地都犯了,毒死她又如何?”苏青崖挑眉。
众人都无语了。
你苏神医看夏婉怡不顺眼……好吧,这个可以有,但人家真的没想自杀或是自残好吗?
“作死的,就不算自杀了?”苏青崖疑惑地问道。
“好吧,算。”秦绾擦了把汗。
就算她猜到了苏青崖不会让夏婉怡好过,但狠到这种程度,也真是……绝了。
“本世子和唐少庄主是朋友。”夏泽天沉声道。
这也是他之前从不怀疑苏青崖给他的药有问题的原因,江湖皆知,苏神医虽然脾气不好,性格更不好,但至少,他从来不坑朋友。
苏青崖的朋友不多,除掉死了的欧阳慧,唐少陵大概是最重要的那个了。
“你又不是唐少陵。”苏青崖很淡定。
如果是唐少陵本人在这里请求,或许他还会犹豫一下。不过夏泽天么……不过是在鸣剑山庄曾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在他眼里算是个什么东西。何况,夏泽天身为镇南王世子,西秦战神,位高权重,放低身份和唐少陵一个江湖中人结交,要说不是看在鸣剑山庄在西秦崇高的江湖地位份上,谁信?
夏泽天嘴角微微抽了抽,握紧了剑柄。按照苏青崖的逻辑,就算他说他是西秦太子的堂弟也没用吧。毕竟,跟苏青崖关系不错的是太子本人。
他一生顺利,就算偶有挫折,那也是战场上的事,没想到到了东华却处处受挫,让他有一种发泄不出来的愤怒感。
“没事的话,你们都可以走了,本公子从来不医自己毒的人。”苏青崖理所当然地下了逐客令。
“本世子记下了!”夏泽天一声冷哼,转身喝道,“走!”
“哥哥,我的脸怎么办?”夏婉怡慌乱道。
“凉拌!”夏泽天道。
“哥哥!”夏婉怡一下子就没了之前的疯狂,她很清楚,自己这张脸若是不能恢复如初,那这辈子就完全毁了,就算回去西秦,也不可能有人会娶她,而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的话,可以想象,她以后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夏泽天根本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走过。他心里更清楚,以苏青崖的手段,夏婉怡的脸是不可能治得好了,这个妹妹,还是趁早放弃的好,以免这蠢笨的性子将来捅出更大的麻烦来。
妹妹这种东西,王府里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个的,回头跟母亲说一声,再记一个到她名下便是了。
秦绾等人也看得出来,以夏泽天的狠辣,夏婉怡绝对是被放弃了。不过,也没人会同情她。
就像苏青崖说的,作死,就不是自杀了?
希望那个贱字能让夏婉怡深刻明白一个道理,不作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