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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林安秘密将黄裙夫人带回酒店的贵宾套房。
这个突逢大变的女人神不守舍地坐下来,紧紧抓着林安递给她的红茶杯,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过了许久,红茶甜蜜的芬芳终于轻微安抚了她备受刺激的神经,令她全身痉挛般的战栗慢慢停止下来。
林安放她独处,看时间差不多了,从外面进来,黄裙夫人急忙站起来行礼。
她的法师礼还算熟练,只是丝绸长裙令她的动作有些不伦不类,林安视若不见,在搭着白色镂空沙发巾的单座沙发上落座,然后示意她坐下。
神圣诺斯是神圣帝国的大后方,教廷的后花园,难得遇到一个隐居在教廷统治地域中的法师,林安询问了当地的一些情况。
“你们本地居然有隐匿的法师不定时聚会?”出乎林安意料,在神圣帝国及其属国范围内活动的法师,却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稀少。
“是的,多明墩港是神圣诺斯南部沿海最大的港口,人口流动较大,因此也比较容易混入和隐藏,”黄裙夫人——现在林安已经知道她婚前的名字是索菲亚.罗比尼奥——脸色微顿,似乎想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法师隐居久了,总免不了留下弟子后裔,继承自己的遗产。”
“但你似乎并不这么想。”林安似笑非笑道。
索菲亚脸色微变,过了一会儿,才点头承认道:
“是的,我并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无时无刻的恐惧中,虽然艾伦的天赋不错,但他有血亲,有家族,如果他学习了魔法,未来就必须要抛弃这些,去博取一个未知的前程——身为一个过来人,我深知那有多么艰辛。多么渺茫。”
一颗拳拳爱子之心。
林安对此不予置评。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魔法之路从来坎坷,以神圣帝国对于法师的严苛环境,以及索菲亚仅有中级学徒的实力,她会这么想,其实也不足为奇——单看她愿意隐瞒身份嫁入一个富商家庭,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照你这么说,似乎神圣帝国境内有天赋的孩子不少,甚至还会被隐居在本地的法师选作学徒,”见索菲亚神情黯然。林安转开话题。“那么你知道他们的身份或联系方式吗?”
“确切身份并不清楚。即使是多次聚会的人,也不会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是我们最后的保护,从前并不是没有过有的法师被教廷抓到后。供述出其他人的例子……”
索菲亚流露出惧色,她现在的处境和那些被迫暴露的法师相差无几,甚至更糟,“……当然,您知道,我们这些小虾米对教廷而言无关紧要,他们对我们的抓捕,还不到无孔不入的程度,至少比起更有组织的那些秘密法师组织。我们不算什么心腹之患。”
后面的话,更像是自我安慰。
林安笑了笑,“还有更大的秘密组织?”
“是的,据我所知,我常去的那个聚会中。就有三四人已经加入了那些组织中,偶尔还会透露少许从组织内得来的消息,我们甚至通过这些消息,躲过了几次大搜捕。”
索菲亚不大了解林安追问的原因,出于保密的本能,她相当不安,握着手中的红茶杯频频转动。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那些法师总不会是为了法师伟大的光复理想献身吧。
“我也不大了解,只知道他们暗地里与教廷有些摩擦,最明显的一点是,他们似乎会帮助一些年轻有天赋的法师偷渡出去,我猜想他们背后应该有更大的力量和组织。”
见林安没有更深入地追问聚会内情,索菲亚松了口气。
本地法师的聚会虽然松散,但也有契约约束,她目前所说的倒还没有超过契约约束范畴,毕竟聚会要补充新血,他们开始接触拉人的时候,总需要泄露少许内情的。
而林安已经大致了然。
教廷视法师为异端,在境内四处追捕,梅林和佩雷当然不会坐视这些天然仇恨教廷的力量消失,无论是处于安插暗谍,还是为本国增补实力的目的。
两国暗谍组织对神圣帝国境内潜藏的法师力量的扶持,想必持续已久,否则以本地法师势力的弱小,怎么可能在境内延续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被斩草除根;
同样,教廷留着这些人,无非是为了顺藤摸瓜。
神圣帝国本土弱小的法师势力夹在三国斗争的间隙中,动不动成为炮灰,也的确不容易,难怪索菲亚死心塌地地隐姓埋名,没有半点林安在另外两国法师身上所常见的傲骨和反抗之心。
这里实在不是适合法师生存的土壤。
抿了口茶,正要继续询问更多的事情,林安眉头一皱,精神中忽然接到蒂蒂的警示。
“怎么了,琳法师?”索菲亚如同惊弓之鸟,十分警觉,下意识向会客室的落地窗外张望,外面安安静静,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抬手按了按,示意她稍安勿躁,林安右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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