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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子开开了锁,敞开了一拳头的缝,从门缝里喊道:“这么好的粤曲,都让你们唱瞎了,特别这个节拍伴奏,简直太离谱了,太刺耳了,应该是这么唱的。? ? ”他接过唱腔用手打着拍子唱道:“大是大非难混乱,恩恩怨怨莫苦缠。若要报父仇,请挥手上剑,我决不还手,含笑赴黄泉。若是忠奸能明辨,当知敌我不两存,事在燃眉,应立断,与可携手返中原。”
孙文拍着手喊道:“喝得好,唱得好,你可知这6文龙为了反金归宋,给琼花做这些工作,对也不对?”
那个小子又说:“你又来了,我们只谈粤曲,不谈别的好不好。你们再给我谈这些政治的话题,我就报告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公韧笑了笑,对他说:“这位小哥,我们错了,我们一定好好地唱,拍子也要好好地打,决不能糟践了这么好的粤曲。”那个小子也装做内行地说:“这就对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谁也不能糟蹋了。”
于是,那个小子回到了他的位置上,继续听曲,公韧就继续唱,孙文也就继续配合着。不过,公韧也用手打起了拍子,尽量压过了锯子的声音。
不一会儿,孙文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钢筋锯断了,公韧的心里一阵狂喜,一手抓住横着的扁钢那一段做为支点,一手拉着锯断的那一段,运了运气,憋红了脸,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拉,居然也能拉动了。拉弯了这一段钢筋,就闪开了一个不小的空间,公韧把头伸了出去,只要伸出了头,身子也就差不多了。孙文也高兴地说:“成功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两人又听了听走廊,走廊里的那个小子似乎也没有了动静。孙文对公韧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公韧也说:“夜长梦多,时不我与。”
公韧先把孙文往外推,孙文先钻过了头,然后双手往外爬,居然也爬到了窗户外,公韧也爬了过去。这时候,那个黑人已把透光的玻璃掏出了老大一块儿。两个人被那个黑人拉出了地下室的透光玻璃,站在了城市的马路上。那个黑人问:“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们中国人用得什么密码,居然说服了那个看守你们的中国人。”
孙文笑着说:“这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密码,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公韧拉着他们二人就走,又跑过了几座楼房,穿过了几个街道,觉得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重新用警觉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孙文用英语对那个黑人说:“中国华侨的洪门你懂不懂。”那个黑人说:“我懂得一点儿,是在华人街的一个地方。”“你就领我们去好不好?我们都是中国大大好的良民。”“我不管你好不好,这是要付钱的。”“多少钱?”“按你们中国的银元说,需要再付1o块银元,一共是25块银元。”孙文拍了拍他的手说:“成交!”
公韧虽然不懂英语没听明白,但也猜出了话里的一些意思,骂道:“这个黑鬼,真是个财迷。”
那个黑人领着孙文和公韧来到了华人街的吕宋巷36号,这是一个二层小楼。由于洪门中人大多数都是打工者,白天没有时间,只能晚上来入会参加活动,所以这时候正是蜂拥入会的高峰时期。
门口有人挡住了公韧和孙文,看门的问:“二位有些面生啊,请问,哪个山头的?”公韧伸出了319的手势说:“这位先生是檀香山洪门中的红棍孙文,我是广州三合会王达延部的白扇公韧。”
那个看门人一听说是孙文的名字吓了一跳,又问道:“你说的孙文是不是大清国赫赫有名的兴中会总头领孙文啊!”公韧微微一笑,说:“不是那个孙文还会是哪个孙文啊!”那个看门人听到公韧的话,脸上更是变了颜色,大喊一声:“来人啊!捣乱的来了——”
这一声大喊不要紧,立刻过来了四五个彪形大汉,堵在了门口,捋胳膊伸拳头的,硬是不让孙文和公韧进去。公韧耐住性子,对他们说道:“各位洪门同仁,我们都是一伙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呢?要不,你去见见保皇会的染启,我和他认识,他一定会前来迎接我们的。”
没想到那个看门人说:“这就是康会长和梁启下的话,坚决不能让你们进去。”
孙文听了一声冷笑,说:“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公韧只觉得怒火填胸,气愤难忍,大骂道:“这个梁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十六面抹油,怎么能配得上称为大儒。想当初,要不是孙先生救了你们,早被清兵们抓去砍头了,要不是孙先生写引见信,你怎么能在檀香山展保皇会,筹得了那么些款,要不是我们华侨同心协力救你,早在檀香山让火给烧死了,让美州狮给吃了。想想这里,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愧吗,在这里连门都不让进,你怕什么?你到底怕什么,常言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你心里其实就是有鬼,就是不敢见人……”
那个看门人气哼哼地说:“反正是我们已经接到康会长和梁启的命令,只要你孙文来,一律不能进。你孙文想干什么,就是想给我们添乱啊,我们正在召开重要会议,绝不能让你们进去给我们捣乱。”公韧笑了一下,说:“这就奇怪了,连康有为这个保皇党都在里面,为什么我这个洪门同仁,三合会的白扇倒不让进了,这是哪家的道理啊!”
那个看门人还在吼:“如今康会长已是我洪门的座上宾了,深得我洪门信认,康会长的话就是我们黄会长的话。弟兄们,别客气,给我狠狠地打——”
听到看门狗出命令了,那四五个壮汉一齐扑了上来。
公韧一看这都啥时候了,还废什么话啊,此时不打,更待何时,所以就把孙文往后面一拉,自己冲在了前边,见第一个大汉扑了上来,公韧的左拳对着他的脸虚晃了一下,那人脸一闪,随后一拳就打过来了,公韧闪过,右拳照着他的左脸就是一下子,一下子把他打在了一边。第二个又扑上来了,公韧又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一下子打在他的胸口上,把他也放倒了。第三个上来了,公韧朝着他的腿上踹了两脚,这个小子也倒下了。第四个还没上来,公韧主动出击,朝着他的下身一脚踢去,他“哎哟”一声,两手捂着蛋蛋蹲下去了。第五个一看不是公韧的对手,干脆撒开丫子跑了。
其实也不是公韧多么能打,只是习武的人,碰到了什么也不会的人,当然也就占着便宜了。公韧一看门口空出来了,此时不进门,还待何时,赶紧拉着孙文进门,后面那个黑人也是舍命不舍财,也赶紧跟着进来了。
进了大厅,看到大厅里灯光明亮,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听讲台上面的人讲演,那个讲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康有为,台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梁启,另外还有一个坐着的留着长胡子的老头儿,不用说,那准是洪门在美利坚合众国的总龙头,黄三德会长。
康有为慷慨激昂地说道:“兄弟今日与诸君既自认为维新中人,则当担认天下兴亡之责任,勿谓此四万万人之事,非我一人之力所能为也。但以四万万视一,则一之成数少且小;合四万万为一,则成数多且大。譬之建九霄之高塔,需砖四万万,一砖之有不有,似何补于塔之高低?抑知塔之所以能高,实积四万万之一而成耳。及塔既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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