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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孙策带兵已经出了会稽,得细做回报严白虎亲率大军进攻吴县,只留少数人马命其弟严舆坚守乌程,心中大喜,便将大军分做三路,东路由周瑜统帅,黄盖,蒋钦为副,从水路进攻海盐,西路由程普统帅,张昭为参谋,韩当为副,从陆路平定乌程西面诸县,然后迂回到乌程北面阻止严白虎回援乌程,留吕范,贾华守会稽,自领中军,与其余将士自水路星夜向乌程行军,准备一举端掉严白虎的老巢。
“子纲,我这次三面围攻乌程,应该没有问题了吧?”行军路上,孙策问张肱道。
张肱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孙策诧异地看向张肱:“会出什么意外?”
张肱道:“没什么,但愿是我多虑了,将军对严白虎其人了解吗?”
孙策摇摇头:“不甚了解,一个山越头目罢了,不是吗?”
张肱摇摇头道:“听说这个严白虎是吴郡一霸,年轻时就是倚仗家族势力横行乡里,稍大一些后更是无视法纪,其时附近山越不时为患诸县,严白虎竟勾结山越劫掠诸县钱粮与妇孺,最后索性占地为王,自称东吴德王,可惜朝廷无能,无力讨伐,只能放任不管了,前次吴郡太守许贡被朱治大人驱逐走后便是投靠了这严白虎,如今将军亲征江东,一定要除恶务尽!”
“那是自然!”孙策道,“对了,那天子纲说严白虎是吕布的岳丈,这是真是假?”
“哈哈哈!”张肱一阵好笑,“这是严白虎的一段风流事,他做了山越人头目后有次乔装游历中原,无意间救下一位被强盗围攻的女子,却被那女子从此缠上,并为他生了个女儿,这女儿性格很是剽悍,无一天安分,有次偷偷跑出去,结果再没有回来,几年后却托人捎信说嫁给了当世猛将吕布为妻,其时吕布之名已是天下尽知,严白虎倒也不说什么了。”
“哈哈哈!”孙策也是一阵大笑,“这么说咱们攻打严白虎,反倒可能与吕布结仇呢!”
张肱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但似乎吕布本人并不在乎这个岳丈,而且他现在寄居小沛,与曹操刘备袁耀等诸侯的尔虞我诈就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未必能抽得出身再来干预我们的战斗了!”
“就算他吕布真的来我孙策也不会怕他,早就想会会他了!”孙策抚摸着手中的这条霸王枪道,这是孙坚当日与高燚击破华雄时缴获的兵器。
“将军虽勇但须三思!”张肱劝谏道,“将军乃三军核心之所在,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轻视敌人,身自轻出啊!”
孙策见张肱说得一本正经,不由正色道:“子纲所言乃是金石良言,但恐怕我不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的话,则三军将士不肯用命啊!”
张肱听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的雒阳北面黄河之上,数十艘草草扎就的各式竹筏正载着天子刘协,后宫妃嫔及文武百官们艰难前行着,诸人大多不习水性,却还要硬着头皮亲自撑篙,偏生今天黄河浪大风急,刘协早就吐得东倒西歪了。
竹筏毕竟载不了多少人,刘协乘坐的这条筏子除了他,便只有随行的皇后伏寿与国舅不其侯伏完。
自从两年前高燚设法将几位长公主救出雒阳后,刘华便与伏完回了封地,倒也过了两年清静日子,但随着董卓一死,天下复又陷入大乱,封地内也未能幸免,刘华又日夜担忧她的侄子刘协及女儿伏寿的安危,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不久便抑郁自伤,病重不治而死,终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被封为后。
伏完料理好一切后事之后,便只身来了长安,看到这次的宫庭动乱一点也不逊色于前几年的雒阳动乱,饶是伏完这个堂堂七尺男人,也不禁转过身去潸然泪下。
“父亲,你怎么哭了?”伏寿素来是锦衣玉食惯了的金枝玉叶,百官们寻来的粗食根本难以下咽,因此这几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虽然头晕眼花地厉害,胃肠里也是前所未有地翻江倒海,却分明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倒是盼着能及早到岸好生休息一番,见到伏完黯然神伤,不由宽慰道,“我们一路奔波,马上就要到雒阳了啊!”
“是要到雒阳了,但大汉天威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伏完抹着眼泪,看着只有九岁的女儿伏寿,这样小小的年纪便贵为皇后,本是可喜之事,但奈何乱世无常,天子尚且无暇自顾,更何况这些后宫之人呢?
“父亲不必神伤,上天既然让我们生在乱世,必然是要我们有所作为,徒然自伤无益!”伏寿眨着眼睛说道,虽是一脸倦容,倒也掩饰不住生就的花容月貌,颇有一股难以言传的莫名气质引人叹服,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少女,所谓乱世佳人,何可叹哉!
“娘娘说的对!一路上已经死难了不少公卿大臣,士孙瑞,赵岐,朱儁,更不要说那些无名之辈及百姓与将士们了,我们既然有幸活了下来,就好好活着!”伏完感慨着说道,伏寿虽是他的女儿,地位却要比他尊贵,此时虽然在逃难,伏完倒也不敢坏了规矩礼仪。
二人定定地看向一旁呆望着这一泓长河的刘协,心中无限凄苦:陛下小小的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太多了!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在一直走一直走,因为已经没有退路!”刘协喃喃道,回想着六岁父皇驾崩到现在九岁,区区三年间,天下发生了数不清的大事情,唯一相同的就是没有一件好事情。
自己能做什么?被这么多人保护着,被那么多人追杀着,被如此多的人山呼万岁,被更多更多的人利用,利用,再利用,嘲笑,冷落和落井下石……
如果现在就跳入这条黄河里,就此死去,终结所有的烦恼与不快,该是多好。
往事历历在目,往事如烟弥散,往事已成往事,往事太过不堪……
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自己为什么要生在乱世?自己为什么这样无能为力?自己为什么还一直逃着,活着……
“陛下小心!”行军校尉尚弘见刘协神色不对,便急忙大喊一声,却见刘协已经身子一歪,向着河心坠去,他当即吼了一跳,伸手便去拖拽刘协的袍袖,却不想这是在竹筏之上,如何禁得起二人如此蹂躏,当即翻到,一筏子的人只来得及啊呀了一声,便纷纷坠入了河心,伏完伏寿都不习水性,尚弘更是一个旱鸭子,顿时河里传来阵阵呼救声。
刘协已是万念俱灰,一心要死,掉入水中竟然不再挣扎,尚弘大急,呛着水潜入水里,好容易扑腾到了刘协的身边,将刘协用力举出水面:“陛下善保龙体,切莫轻生!”
刘协回过神来,却见自己正在水中,慌乱中抓住身边的竹筏一头,浑身抖动个不停,好容易爬上去,浑身湿漉漉的更添狼狈,尚未喘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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