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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唔——”伴随着袁耀士兵不时的惨呼声,周瑜和黄盖如利剑一般,在敌阵的腹心地带奋力冲杀起来,所剩无几的亲兵见主将发威,当即也握紧手中兵器,紧紧跟随主将,向后方突围而去。

    情势变化得太快,敌兵将领回应过来之时,周瑜和黄盖几乎就要重出重围了,他们纷纷大呼:“都还愣着做什么,弓箭手继续放箭,陛下有令,能取得周瑜和黄盖首级,赏千金,封万户侯!”

    高官厚禄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诱惑力,只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啊,袁耀的士兵们眼里绽放着光彩,不过随即就黯淡了下去,依然是无动于衷,似乎盼望着周瑜和黄盖快一点的突出重围去,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不用枉死了,心中这样想着,袁耀的士兵居然还渐渐松动,而且还闪出一条缺口来。

    督战的将领见状大怒,拔剑在手大怒道:“都吃了豹子胆吗?再敢懈怠不战,跑了敌将,定然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士兵们都犯难了,变得犹豫不决,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可如何是好,正当他们犯难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惨呼,刚才还在下令的将领翻身落马而死,脊背上赫然插着三支羽箭!

    众军骇然望去,太史慈正手中握着一张流光溢彩的铁胎弓,弓弦犹然嗡声作响,射杀敌将正是他所为,他身后的人马呼啸着紧随其后,太史慈没有怠慢,放下弓箭,提起手中烈火旋风戟,大喝一声,一头冲进敌军后阵。

    对于太史慈的出现,敌军根本猝不及防,见到太史慈旋风一般冲来,纷纷勉强举起手中兵器阻挡,只听当啷之声不断,太史慈又是何等的天生神力?阻拦在他身前的敌军兵器纷纷被击飞了出去,太史慈顺势双戟一横,这些敌兵更是被震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身上已经满布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其余敌兵看见,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杀!”太史慈可不待敌军回应过来,领军策马在敌阵之中来回驰骋起来,所到之处无人能及,敌军纷纷披靡而倒。

    “子义好风采!”管亥这时也领军来到,见太史慈策马驰骋好不威风,早已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思,策马从北面对敌军也展开了厮杀。可怜这城外数万敌军,空有数量优势,却被太史慈和管亥两支人马如同狮虎入羊群一般,追来逐去地追杀。

    城上袁耀看见情势眨眼间就变得不利于自己,不禁大惊失色,立即令士兵挥舞手中令旗,让城外队伍火速退回城中来,要知道现在城外并没有将领指挥,而看太史慈与吕蒙带来的高家军,足有两万之多,至于正西方向吕蒙的人马虽然看不清楚,只怕也有近万人了,袁耀可不认为城外自己无头苍蝇一般的六万士气低落的人马能敌得过突然出现的这三支精兵猛将。

    不过袁耀也是暗暗心惊,高燚在扬州的人马何时变得这样多了?

    城门大开,准备策应城外的敌军入城,霎时正被屠杀的敌兵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纷纷向城门口方向撤退过去。

    太史慈正在厮杀中,见此情景,立即对着管亥大喝:“管亥将军速去城门口,不要让敌军入城!”

    “明白!”管亥也看到了慌张撤退的敌军,当即策马引军直向城门方向而去,纵马驰骋,当即分断了正在撤退的敌军,随即展开了一场屠杀,敌军的惨呼声再次响起。

    吕蒙此时也策马引军冲散了包围周瑜和黄盖的敌兵,见二人伤势严重,当即令亲兵上前扶住,语气不冷不热:“二位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高家军了!”

    黄盖本就失血过多,此刻已经安全,当即昏厥过去,周瑜还存有一丝意识,看见是吕蒙救的自己,勉强拱手谢过,口中气息微弱:“公主她——”

    “公主没有事情,只是重伤了,现在已经安全送回宣城,是她让我们前来的!”似乎是料到周瑜会这样问,吕蒙快言快语。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周瑜说完这句话,长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也昏然晕去。

    “好生照顾他们二人,不得有半分闪失!”吕蒙留下一句话,旋起手中长戟,向着敌兵呼啸而去。

    三支人马如同利箭一般,毫不留情地摧残着袁耀这六万阵型大乱的士兵,袁耀无奈,几番派城内大军想出城策应城外大军入城,却都被管亥死死守住路口,外面的不得进,里面的不得出,无奈之下,只好下令紧闭城门。

    这下子可好,城外的袁耀人马*眼见自己的主公关闭了城门,都以为是不管自己的性命了,纷纷没有了斗志,在又被高家军斩杀了数千人之后,纷纷弃械投降了。

    城楼上的袁耀见到这一情景,当即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太史慈三人收编好军队,此时人马竟有五万之多,驻扎下来,一面令士兵加紧休息,一面来到中军大帐查看周瑜和黄盖的伤势。

    管弦此刻正在帐内,对进进出出的军官布置着各项任务,见太史慈三人到来,便放下手头公务,上前拱手道:“恭喜子义将军取得大捷!”

    “周瑜和黄盖二人的伤势怎么样了?”太史慈翻身下马,对管弦道。

    管弦冲一旁的小帐依然呶呶嘴:“此刻依然是昏迷不醒!”

    “不会死掉吧?”管亥有些担心地说道。

    “死掉倒是好了!”吕蒙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是刚才是一战十分耗损体力了,脸色有些难看,“就怕他没死!”

    管弦来到吕蒙身边,反唇相讥:“你是看孙策不顺眼,怎么现在对这周瑜也不顺眼了?人家毕竟是主公信赖之人,而且此次以寡敌众险些丧命,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一席话倒说得吕蒙有些哑口无言。

    孙策其实并没有死,他在敌军的弩箭堪堪便要刺中自己的时候,及时举枪格挡开了,不过他小看了这弩箭的威力,他还用力滚落了好远,然后装作昏迷不醒,接着让程普与韩当借机将自己已死的消息传给袁耀的士兵看,生怕敌军不会上当,又命令自己的士兵一路哀鸿遍野丢盔弃甲给袁耀造成可一击而溃的假象。

    果然袁耀真的上当了,在孙策人马刚刚撤离寿春南门不多久,便见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出城来追击,只不过领军的将领让孙策诸人略感失望,是袁耀的堂弟袁胤。

    “管他是谁,既然出了城就别想回去了!”韩当恨恨说道,“刚才袁耀打得我们那么憋屈,看我待会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孙策阻止道:“义公莫急,咱们再把敌人引一段路后再出击,毕竟万人厮杀不可能不惊动城中,如果袁耀从城中派出部队对我军前后夹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去引诱敌军吧!”程普听后挺矛上马,招呼自己的人马,“尔等随我出战这个袁胤,引他到这个包围圈来!”

    “诺!”程普的人马纷纷回应,跟着自己的主将前去迎战敌军了。

    孙策眼见程普走远,对韩当道:“麻烦义公领五千人迂回到敌军后方,待我出击之时你负责截断敌兵退路,不可使其走脱!”

    “诺!”韩当领命而去。

    “呵呵呵!”孙策分布完计策,领着剩下的一万主力隐入了附近的密林之中。

    林中的飞鸟被惊起,纷纷向别处而去。

    这里袁胤立功心切,他先前在城上望见孙策身亡,更加不疑有他,领着众将士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追击着孙策的残兵,当然是他自己所认为的残兵罢了,殊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进了孙策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将军,前方发现敌情!”传令飞马来报告给袁胤。

    “是什么情况?”袁胤及其他将领也发现了前军的异象,忍不住喝问道。

    那传令唯唯诺诺道:“对方自称是孙策的部将程普,似乎是为了掩护正在撤退中的孙策军而亲自断后!”

    “孙策还真是不缺不怕死的人!”袁胤说着剑眉微挑,看着自己的将领们冷笑道,“孙家人上辈子跟箭十分有缘吗?怎么老子儿子一家人都是被乱箭射死?”

    说罢手中马鞭猛的抽在了坐骑身上,同时双腿更是用力一夹马肚,绝尘而向前冲去,其余众将唯恐袁胤有失,也策马引军紧跟而去。

    果然未行出多远,袁胤一众将士看见程普横矛立马立于当道,目视着自己一行人,面上毫无半分惧色,口中大呼道:“程德谋在此,尔等鼠辈还不速退?”

    “孙策如今已死,将军若是肯现在弃暗投明,我皇兄定会加封将军为大将,高官厚位,一生荣华,终身受用不尽!”袁胤见程普已经是穷途末路,而耐着性子想要劝降。

    “闭嘴,我程普岂是背义忘恩之人?”程普挺矛指着袁胤便是大骂,“我曾随少主在袁耀帐下多立功勋,何曾有过封赏?如今对他袁耀构成威胁了就要花言巧语,当我程普是三岁孩童吗?”

    袁胤吃了个憋,自知再劝说下去也是无用了,于是命令身边将领:“谁敢前去取此人首级?”

    听闻袁胤此言,众将都是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终于有一将挺枪出阵,凝视了程普一番后,更不多话,向着程普攻去,手中长枪宛若银色流光,泛滥着凌厉的杀气,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一般。

    程普冷笑一声,手中铁脊蛇矛闪电般刺出,未待来将长枪及身,早已结果对方的性命,袁胤大惊失色,错愕不已地自言自语:“好快的速度!”

    “我来!”又有一将策马而出,手持长刀,径直攻向程普,长刀如风,带起惊天的气势,直取程普要害。

    程普依然是冷笑一声,侧身闪过对方猛攻,长矛一扫,那将只看得见眼前白光一闪,便落到了马下,而他的身体也已经断为两截了。

    “还有谁敢再来?”程普知道自己震慑住了袁胤等人,挺矛纵马目视袁胤冷喝,“袁耀手下果然都是鼠辈!”

    “可恶!”袁胤忽然反应过来程普的目的是把自己拖在这里好掩护孙策人马撤退,而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地在这里与之单挑,真是有够愚蠢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对手下下令道,“不要在这个人这里浪费时间了,大家一起上!”

    程普暗暗心中好笑,面上却装作惊慌失措的不得了,立即招呼自己的人马火速向后方退去。

    “追!”袁胤不知是计,招呼自己的一万将士们雄纠纠气昂昂地前去送死了。

    不过这袁胤也不是莽撞之人,他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当然是担心会遭遇埋伏,所以一路之上的探马是轮番查探,不过那个可恶的程普似乎了解袁胤的性格一般,一见自己踟蹰不前了,就会领军策马回来再骚扰一下,程普这个异常的举动反而让袁胤更加确定前方有埋伏了。

    “停!”走到一处密林前的时候,袁胤有些受不了了,三十多里的路只遭遇了几股小型的孙策残军,而所谓的孙策大部队人马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孙策那一万多人凭空从地上飞了不成?袁胤喝令军队停止行军,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将军里是密林,怎么没有鸟叫?”几个将领诧异地盯着不远处的密林说道。

    “恩?”袁胤也反应过来,将注意力转移向这片有些诡异的林子,然后命令探马迅速前去哨探。

    然而没有等探马深入林子,林子里倒响起了鸟叫的声音,先时还是一阵阵,后来竟然叽叽喳喳蜂拥而来,似乎林子里栖息了成千上万只鸟类。

    “我就说嘛,林子里怎么可能没有鸟叫声!”将士们纷纷笑出了声,袁胤正要命探马回来,忽然脑中闪过一丝不安。

    现在是深秋时节了,大部分的鸟类都迁徙到南方去了,现在的林子里怎么可能还有成千上万的鸟群?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我就说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原来是想埋伏在这里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些家伙的口技真是不错,差点蒙骗过我了都!”袁胤嘴角浮现出一丝识破敌人计谋的得意神情,拔出佩剑喝令将士们道,“准备战斗!”

    可惜,这袁胤只识破了孙策一般的计谋,所以当他看到密林中突然响震天的喊杀声之时看到领头的是孙策本人完好无损,才意识到落入圈套中了。

    “撤!”袁胤丢下一句话,策马便向后方夺路而走,连自己带出来的这一万将士都不要了。

    “杀!”孙策一声令下,埋伏多时的士兵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呼啸着杀向还在发愣中的敌兵们,这个时候袁胤的将士们才意识到孙策这哪里是残兵败将,分明就是精兵猛将,只不过先前在攻城之时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罢了。

    “兄弟们,打不过,我们也快撤!”这些倒霉的将士们也知道自己再这么没头苍蝇一般的打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想到城中的妻儿老小,他们也再没有半分斗志,纷纷不再恋战夺路而逃。

    然而没有逃出多远,他们再度失望了,韩当领着五千人马死死堵住了他们的退路,除了袁胤和几个将领丢弃了战马假扮百姓瞒过了韩当人马的视线,其余的将士都纷纷无奈地选择投降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袁耀傻了眼,这一次的战斗本来他是占尽了人数和地利的优势,想不到转眼间就损失了大半人马,西门的六万队伍被高家军吞并,南门的两万人马又被孙策用计消灭。

    在城中只有不足三万人马,袁耀令每面城墙布置下数千人马,依然是心急如焚,探马来报,高家军和孙家军此刻都在整编人马,似乎并不急于攻城,张辽和高顺倒是加大了攻击力度,顶着袁耀守军的箭雨一次次攻打着几乎已经千疮百孔的城墙,若不是有着巨弩机和地形的优势,只怕东门已经早就被攻破了。

    这个时候,袁耀的心里已经升起了突围出去的念头。

    他召集来文武百官商议,征求他们的意见,果然百官的意思和袁耀也是一样,趁着围城的部队还没有封锁城池,选择尽早突围才是上上之策。

    “袁耀何至于此!”望着自己经营了这么久寿春,袁耀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那一年也是和这样相似的深秋时节,父亲的人马被曹操打得大败,从豫州逃到这寿春,那一年的风也是这样的冷这样的无情,也是这样的萧索,仿佛是纷杂的利刃,切割着人的肌肤。

    外依然不停地传来震天的厮杀声,似乎在提醒着袁耀现在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虽然他袁耀也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许在城外那些家伙们看来,他袁耀应该做出的反应就是表现得愤怒,惊慌和恐惧来,呵呵呵,为什么要那样?

    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评论自己?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论断自己的对错?为什么,为什么?

    袁耀冷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们,仆从们,姬妾们慌张张地来回奔跑着,他们或神色匆匆,或手拿金银细软,见了袁耀也只是低头见个礼就匆匆跑开,倒弄得寿春要被敌人屠城赶着逃命一般。

    忽然皇宫外面传来一阵躁杂声,袁耀面色一紧:“难道敌军已经攻打到皇宫外面了?”但随即袁耀就否定掉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城门都没有被攻破。敌军再有能耐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城外?他对身旁的杨弘望了一眼,杨弘会意:“微臣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杨弘转身便向皇宫外面走去,袁耀放心不下,也跟着而去。

    到了宫门前,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着,袁耀看清了是寿春城内的百姓集结到这里来都纷纷跪在地上请命。

    “发生了什么事情?”袁耀问向正抽刀向地上的百姓们厉声威胁的几个军官。

    见袁耀来到,这些军官纷纷收了兵器对袁耀行礼:“参见陛下,小人们奉陛下命令要烧掉城内粮草以防被敌军得到,这些百姓却阻挠陛下大计,小人无能,惊动了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烧掉粮草的确是袁耀的命令,目的是为了断绝敌军一旦破城继续追击自己。城外几支人马加起来有近十万人,想必此时也没有多少粮草了,若是能断了他们的粮草后继,就不用担心他们会紧追不放。

    是这些道理不能跟这些百姓讲,百姓们图的就是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呢?袁耀面色复杂地望过去,数万百姓跪立于地,个个都是衣不蔽体,加之面黄肌瘦,想必也是食不果腹吧!

    袁耀转过身去仰天长叹: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只看得见天,却看不见这天下,看得见天下,看不见天下万民,看得见天下万民,却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是否幸福安康,是否衣食无忧,是否安居乐业,是否…

    “陛下,张辽和高顺已经攻上城墙,我军抵敌不住向城内节节败退!我军城墙上的巨型弩机尽数被其摧毁!”一名传令满身带伤飞马冲到袁耀身旁,说完之后便昏厥过去。

    “陛下,孙策与太史慈也开始攻打南门和西门了,原来他们未曾即刻攻打二门是为了连夜造出抛石车和运送石料来,现在二门攻势异常猛烈,只怕我城内守军抵挡不了多久了!”相继又有几个传令飞马来到,带给了袁耀一个比一个惊心的坏消息。

    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袁耀面带苦笑,转身向自己人马集结的地方走去,只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百姓和军官们,百姓们知道袁耀要丢下自己逃跑了,都个个痛哭起来,至少这些年受袁耀统治,虽然总是温饱少饥饿多,起码没有象别人一样遭受战乱之苦,但袁耀一走,接下来统治他们的人会是怎样谁又知晓?

    那些镇压百姓的官兵们很快地就收到了袁耀的密令:“把城内百姓驱赶向四面城外,然后放火烧掉所有粮仓和带不走的军械辎重!”

    寿春城内很快就到处燃起了熊熊火光,期间伴随着数万百姓的哭喊,这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园,他们的记忆,他们的一切美好与过往,都被这无情的大火烧为灰烬。

    “陛下,可以出发了!”杨弘前来对袁耀道。

    “驾!”袁耀这一次居然拒绝了杨弘为他准备的马车,而是翻身跃上了自己的战马,不舍地看了一眼火光中正变得模糊的城池,调转马头一狠心抽响马鞭带领剩余的两万人马向着唯一没有敌军出现的北门而去:“寿春,朕一定会回来的!”

    出了北门之后,风忽然变大了,吹得袁耀的坐骑几乎无法前进,但他还是把手中马鞭狂*抽在坐骑的屁股上,敌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一直出城三十里后还是没有一个敌军出城来追,袁耀心中诧异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杨弘并没有在人群中,心头泛过一丝淡淡的不安,袁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厉声喝道:“杨弘何在?速来见我!”没有人回应,袁耀又喝问了几次之后才有一个士兵前来禀报:“杨弘大人为掩护陛下撤退,自己领着数百人马在宫内假装主力吸引敌军注意!”

    听闻此言,袁耀大吃一惊:“谁让他这么做的?他这不是找死吗?快派人把他救出来!”“陛下,此刻只怕敌军已经重重围困了皇宫,杨弘大人已经救救不出了,他选择留下,必是以死明志的觉悟!”几个将领们遥望着一片火光的寿春城池,一个个沉重地叹息道。

    “杨弘,你的忠心朕会永远记住!”袁耀哽咽着,知道从此与这个自己朝夕相处的智囊就是阴阳相隔了,不禁悲从中来。

    感觉到几滴液体在脸庞滑落,袁耀蓦地一惊,我袁公路也会流泪?

    手掌擦拭过液体,袁耀才发觉并不是自己在流泪,而是天下雨了。

    正在急行军的袁耀士兵们也发现了天气的异常,他们个个呵着白气望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是彤云密布,淅淅沥沥的秋雨从万里之遥落下来,很快地,天地都弥漫在了一片水气氤氲的雾霭迷蒙之中,远处的山林都成了模糊的轮廓,士兵们不多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全身上下淋了个通透,可是他们知道杨弘假装主力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想必很快就会被敌军识破的,到那时在城外被敌军追到只有坐以待毙,因此狼狈不堪的袁耀士兵们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路急行。

    而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秋雨居然变成了漫天飘扬的雪花,飘飘飒飒,将天地间变成了一个冰雕玉砌的白色世界,道路山川河流都被白雪遮掩,淮南很少下这样的大雪,而且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天居然就下起了雪,实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冷!”袁耀披着厚厚的蓑笠,可彻骨的寒冷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全身各处散发出来,仿佛要将他冻僵一般,令人几乎要失去知觉,袁耀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和部队行进了多久,更不知道一路上看到多少士兵因寒冷而冻死在路边上,更不知道现在是走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这个时候前方的探马来报:“陛下,前面发现敌情,似乎是吕布的军队!”

    “吕布!”所有的袁耀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现在的他们还有能力作战吗?

    “怎么可能?”袁耀对这个消息更是难以置信,淮河渡口他布置有重兵的,吕布在北岸,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淮南来?

    然而又没走多远之时,袁耀却不得不相信了,远处那数千声势浩大的骑兵部队,不正是吕布的并州狼骑吗?

    “是吕布,真的是吕布!”袁耀的士兵们的脸色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个个耷拉了下来。

    袁耀头皮一阵发麻,漫天大雪,两军遭遇只有一战,至于胜负,却早已经注定了!

    “吕布,你的军队是怎么过来淮河的?”两军对战在即,袁耀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否则他死不瞑目。

    “走过来的!”吕布坐在赤兔马上手持方天画戟傲然说道,“淮河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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