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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中国从来就没有过制度治国,以法治国,皆是以人治国,以人治制度,以人治法。
但改一改,肯定比不改强得多。
想让大家改,就得让大家看啊问题的严重性。
再说深一点,不仅是制度,还有一个道德与想法,如果官员个个能做到俺来做官是为了国家百姓,而不是为了美酒别墅跑车与二奶到七十二奶,还用这么麻烦吗?
然而郑朗心情没有恢复,也不想多说,师徒三人又淡淡地说了一会话,司马光与吕公著离开。
如今蔡襄问了,郑朗也答了,但没有深说,蔡襄魄力不足,官职不足,对经营方面也不大善长。说清楚也没有作用。而且郑朗有心情耐心地解释么。
回啊家中,准备办最后:件事。
让妻子崔娴去济宁观,也就是郑府隔壁赵祯临终前为女儿建的那个道观,又赐其道号为永宁。
道观的名字道号的名字,深深饱含了一种父爱。
自赵祯去世后,赵念奴同样更伤心。
但外人早忘记了她这个长公主的存在。
崔娴去济宁观让赵念奴进宫询问两个人,周氏与冯氏。郑朗帮助她们出宫也出家为道士。但有一个条件,终生不得嫁人。听进来有些残忍,两个小妹妹虽是赵祯的嫔妃,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可在这时代,因她们的身份不得不为。
一旦她们嫁人,那三个小公主就悲催了,郑朗也悲催了。
答应这个条件后,郑朗才能进行帮助。
赵念奴听了崔娴的话后心领神会立即进宫。虽出家为女道士赵曙为了做做表面工作,仍封为长公主越国公主。这一回乃是真正的长公主,皇宫侍卫不敢对她拦阻的。
进了内宫,与周冯二人说了一番话后,回到济宁观,派道宫里的一个老年女道进了郑家,崔娴再次过去,两人谈了一会。第二天郑朗起早到了待漏院。
不上朝而是进待漏院将诸位官员堵住,说一件事。
看到郑朗到来,几乎所有大臣肃然起敬地站起。
赵曙在闹韩琦在后面扑火,然无论他怎么扑,外面还是有些传闻的,有一些大臣心中隐隐有些不满。就算默视权利的丑陋性,最少你也不能替国家挑选一个病痨鬼上位吧。
不过没有人带头,富弼似乎倒能带起头,才回来,而且他原来位居韩琦班上时就不是韩琦对手,此时位于韩琦班下,更不用说了,因此对他抱着的希望不大。
郑朗出来了,让许多大臣看到曙光。
至少不能让皇上再闹下去,成了什么。
看着郑朗的满头白发,他们看到的不是头发,乃是忠诚,乃是道德,乃是圣贤。
郑朗是不想出山,此时若出山,能有一大半大臣倒戈,另起灶台。
富弼看着好朋友,心中也有些惨然,挽着郑朗的手说道:“行知,先帝驾崩,我也感到很惋惜,可人去不能复生,国家还有许多困难,需要行知啊。”
“彦国,你回顾一下过去四十二年。”
“你说的,继往开来。”
“是啊,可回首间,那一幕唯美得让人心碎的长卷,还能再重现吗?”说着郑朗眼泪再一个次忍不住流下。
男儿轻易不垂泪,只是未到伤心时。赵祯去世,给郑朗带来很大的悲伤,没有三两年时间,这种心情也平息不下去。赵祯平时对士大夫真的不错,有一些讲良心的大臣看着郑朗落泪,也不由眼角湿润。
富弼也陪着郑朗掉泪珠,过了好一会儿,郑朗用手帕将泪水拭干,说道:“我来待漏院,是求诸位相公与两制同意下一道诏书,周冯二位贵人要求出家为法师,为先帝福主祈福。”
韩琦一听急了,说道:“二位贵人用心虽好,可她们还有三位公主殿下,出家了怎么办?”
“为女道士,也不是为女尼,能放在身边抚养。”
那也不行啊,传出去,外面的老百会怎么想?韩琦道:“是谁说的?”
“二位贵人让长公主托话给我妻子,我想这也是美事,因此来求诸位批准。”
“不行,她们有心,就在后宫为先帝醮福。”
富弼才回京城,搞不清楚对象,郑朗虽说用心好,可有些胡闹了,但郑朗决对不是这种人,问:“行知,发生了什么事?”
郑朗不答。
司马光替郑朗回答:“富公,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这乃是一件提前发生的事。一个多月前,进封赵念奴为长公主,庆寿改惠国公主,永寿改荣国公主,宝寿改顺国公主。自己的三个女儿为德宁公主,宝安公主,寿康公主。这个没问题的,皆未出阁,不能以国封公主,庆寿她们虽小,乃是先帝的女儿,却是可以用国封公主。封号绝对没有问题,尽管后面三个国号颇有鄙视,然三位公主辜幼,出身又不是很贵,问题也不大。
还有赵曙的几个儿子,未封王,皆国公,似乎也很谦逊。实际赵曙是不想儿子立即封王,以名大义。这时候他倒忘记了自己过去。
不过考虑到赵曙刚继位,也能理解。
本来没有事的,大约是因为赵祯多活了半年时间,对于赵曙,赵祯每多活一天,对他就是一天的煎熬,因此心魔更重,导致一件事提前上演。赵祯仅就这四个宝贝女儿,皆是身上的肉,挑选四处不错的宫殿给她们做寝宫。
赵曙没事溜达了一下,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才是真公主,为什么让赵祯女儿还住在这等奢侈的宫殿里,便唤人传口旨,让周冯二人带着女儿挪了一个窝,挪到内宫一个旮旯里。
赵祯去世,周冯二女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哪里也反抗抱怨,前面太监口旨一到,后面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原来寝宫。
韩琦有可能听说了,有可能没有听说,也有可能其他大臣也有听到的。但此时赵曙连曹太后都没有放在眼中,最后差一点连赵祯的名份也夺走了,郑朗不提,那一个有心思管三个蛋大的小公主与两个小贵人。
韩琦心中又衅苦。
皇上太不省事了,一波还未停息,一波又要生起,这两年来,韩琦是没有做过过山车,否则会感慨这两年自己一直在坐过山车,还是那种落差大速度快的超级过山车。
但这几年来他强横贯了的,直接说道:“内宫之事,外臣怎好过问!”
你得搞清楚了,内外分明,你好好的丁忧不守,管人家内宫发生了什么什么,还是一个孝子忠臣嘛!
若是富弼,就让他这句话吓着。
韩琦这一回真的错了,此时朝堂上就有一个人能弄倒他了,司马光。若司马光用十分力气,看准时机,韩琦非倒不可,都不用郑朗出面的。也不能说韩琦多丑陋,他也不想国家安稳。不过站在郑朗的立场,此时两人已经绝对绝对地站在对面。郑朗可不是富弼,平淡地说道:“天子家事就是天下人的事,何分内外?当年范孔二人连拍宫门,传为美谈,为何?”
否定范仲淹,就是否定党。此时在坐的人当中,有多少范仲淹的信徒?
韩琦道:“郭皇后乃是皇后,天下之母也。”
“两位贵人,三个公主,能不能及杨尚二位美人?”不用多远的故事说事,只说赵祯朝发生的事。
依然是平淡的语气,实际乃是另外一种强横,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柔水般的强横。但后者更可怕。
韩琦语塞。凡事总得占一个理儿,赵曙做得不占理,赵祯灵柩还摆在内宫没有下葬呢,就将人家女儿撵了出来,还有没有良心?因此韩琦无法辨解。可不能让郑朗得逞,问道:“虽如此,你过问有些不合适了。”
用权利来卡郑朗。
郑朗居然额首了,道:“是,是有点不合适。先帝驾崩前,我去了福宁殿,陛下将四位公主殿下全部召了进来,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让我替当今陛下守好大宋的江山。这是陛下临终之言,依然还不忘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百姓,以及诸位臣工。”
说着又掉下泪哦
绝对不是煽情,但起了煽情的效果,王缝、贾黯、范镇、吕大防还有刚调回京城担任言臣的范纯仁等人一个个如丧砒考,特别是范镇举着牙笏敲脑袋,伏在地上,大声嚎哭:“先帝啊,先帝啊,你为什么那么早就驾崩啦,臣还想多服侍你几年啦。”
此时冬月末,天色亮得迟,外面天还未亮,待漏院却传出一片嚎哭之声,韩琦与欧阳修对视,俩人全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