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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宁不是不吃东西,而是不知道她吃的东西都消化去哪里了,不管滕宣怎么费尽心思地给她补身子,她还是一日比一日更廋。
纪舒宁有时候动一下,滕宣都有能看见她锁骨深深凸出的痕迹,他抱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身子廋的硌人,她走路的时候,让人心惊胆战狂风突起将她刮走。
太医院已经连着半月不眠不休的研究纪舒宁的病症,医政们集体跟着纪舒宁廋了一大圈,连缺乏纪舒宁照顾的灵鼠身上的废膘都缩了一个游泳圈。
燕绥吃饭的时候,盯着对面的纪舒宁,纪舒宁很正常,有什么吃什么,而且真的吃得很不少,滕宣也盯着她,这些日子,他的膳食几乎都是在临华楼。
太医找不到纪舒宁的病症,给了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这是心病。
而心病,就需要心药来医。
纪舒宁的心病,不就是那一座卢崖宫
滕宣放下筷子说:“阿宁,你好好吃饭,我为你建一座卢崖宫。”
纪舒宁头也未抬,嚼着米饭跟嚼白蜡烛似得,满桌的美味佳肴她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
燕绥的暴躁脾气终于发作,他起身揪着桌布的一角,将满桌的膳食扫下地,小小的身子力量无穷。
纪舒宁愣愣的看着他,燕绥喘着气,一脚踢开脚下的一只瓷碗跑了出去。
纪舒宁是真的不知道她发什么脾气,她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又没有寻死腻活的……
滕宣面对着大的尚且无力,对着燕绥这个小的更是没辙,她过去将纪舒宁拉了起来,纪舒宁身上沾到了不少汤汤水水,她挥开滕宣,朝外面走去。
燕绥蹲在庭院一处假山的石缝里,缩成了一团,他手用力的掐紧,而灵鼠在他手里被掐的呼吸急促,呜呜地叫着哭着。
纪舒宁蹲在石峰外面,“燕绥,出来。”
燕绥冷眼看着她,纪舒宁伸手去拉,燕绥将灵鼠扔到了她怀里,纪舒宁抱着灵鼠揉了揉,灵鼠才感觉到了一点安慰。
“燕绥,你在生气么?”,纪舒宁好脾气地问着,“你为什么生气?你不开口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母子俩蹲在假山下僵持着,燕绥不肯出来,纪舒宁就抱着灵鼠蹲在外面。
燕绥在假山洞里,长久的僵持终于让他体力支撑不住,犯困的厉害,没一会就缩成一团在假山洞里睡着了。
“儿子……”,纪舒宁轻轻叫了一声,想将睡着的燕绥拉出来,刚碰了一下,那小子就感觉到了危急,又往里面缩了缩。
滕宣蹲在纪舒宁身旁,“让我来吧。”
纪舒宁推了滕宣一下,她不想滕宣碰燕绥,滕宣低声道:“孩子睡在这里会着凉。”
纪舒宁于是不再动,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燕绥拉了出来,滕宣抱着燕绥朝屋内去,纪舒宁顿了一下,才跟着进屋。
她站在门边,神色复杂地看着滕宣轻柔地将燕绥放在床上,轻柔地给燕绥盖上被子,如同一个慈父一般,丝毫不见其骨子里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