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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轻笑着,笑声如同阴魂鬼魅一般的凄惨、寥寂、绝望,那是何等的释然,让人心头打着颤,也让人心中淌着血。
笑声停罢了,若笙缓缓地开启红唇,低声吟唱着:“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來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xie)蹀(die)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shai)。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若笙委婉凄美的歌声,飘散在这片萧瑟枯萎的黄叶间,倍感着这冬日的荒芜与悲凉。
楚珩沉默的聆听着,拧紧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权握着的双手,也握得更紧了。
“我要见他,就算是了结,我也要当面与他决断。”若笙拭干了脸上的清泪,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会带他來见你的。”楚珩缓缓地睁开双眸,轻轻地吐出。
一辆简单朴素的马车,仓促地驶出了巍峨壮美的紫苔山,一路向南,马不停蹄的飞驰着
梦境
衣装褴褛的小女孩儿,赤着双脚狂奔在冰天雪地间,一双小脚丫被冻得通红,依然步履蹒跚地奔跑着向前,似乎只要一停歇,身后那只拥有着赤目獠牙的巨兽,就会追赶上來,将她撕扯得分崩离析,尸骨荡然。
可前方的路却越來越窄,也越來越崎岖难行,冰刀割伤了她的脚掌,血红的脚印儿连成一串串,映在白雪皑皑的苍白中,却是触目惊心的红艳。
风越來越狂虐,雪也越來越残暴,小女孩儿被冰封,被雪盖,双腿僵硬得快要走不动了,快要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就在她将要倒地时,却跌入了一个温暖地环抱中
“小姐,小姐,小姐”若笙舔了舔干涸的唇,喉咙间却是灼热的疼,耳际传來了白鹭焦急的啼哭声,在不断的轻唤着自己。
“水,水。”若笙恢复了些意识,想要喝些水來缓解喉咙间如火烧的疼痛。
听到小姐的轻唤,白鹭连忙擦拭了一下眼角儿的泪,起身从桌上端起水杯,将她轻轻地扶起,一口一口地喂着。
见若笙神精恢复了清明,这才呜咽地说:“小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若笙饮了几口水后,努力的清了清喉咙,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用气息询问着:“白鹭,我们在哪儿。”
白鹭将茶杯放下來,又将她扶倒在床上盖好棉被,才开口道:“楚公子的院子,应该还在天晟。”
“那楚珩呢。”醒來后,并沒见到他的影子,若笙轻声问着。
“楚公子守了小姐两天两夜,晨起刚刚离去的,小姐,你这一烧可真吓人,盖了三床棉被还打着颤,嘴里胡言乱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白鹭将若笙的被角儿掩好,又抚上了她的额头:“嗯,热气退下了。”
听到白鹭的话,若笙默不作声的闭合了双眸,他这又是做什么,兔死狐悲吗。她如今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再费任何的心思了。
“小姐。”白鹭抬起了头,吞吞吐吐地,有些迟疑。
“怎么了。”见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若笙嘶哑着问。
“奴婢今日晨起,來到小姐房间,见到楚公子他,他赤露着上身,正,正抱着小姐呢。”白鹭尴尬的说着早上的所见,脸上已然羞得像秋天的苹果。
若笙听闻后,回想起梦中的冰封雪压,以及跌入的温暖怀抱,透明的面颊也映出了团团红晕。
随即又重重地摇了摇头,将心头的感动拂开,她只是一颗棋子,自己永远不能忘记这个事实。
“白鹭,你有喜欢的人吗。”若笙抬起眼帘,柔声地问。
白鹭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脸上的绯红更加的娇艳了。
看着她羞赧的样子,若笙微微一笑,随即问道:“是无影吗。”
“啊。小姐,你怎么会知道。”白鹭惊讶的抬起头來,不明白小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
若笙轻笑出声,她只是心中略有猜测,于是柔声道:“我可是会读心术的。”
白鹭羞怯地低垂着眼帘,红霞飞上了她的俏颜,扭捏的说道:“可是无影,他,他是个粗人,是,是块木头。”
“他会明白你的心意的,如果幸福來临,可要好好珍惜。”能够远离皇权争斗,远离是是非非,寻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是多么美好的愿景啊。
“我会的,可是小姐也要珍惜自己幸福,六王爷对小姐的情,是那么的深,奴婢都看在眼里的。”虽然她不明白,小姐与六王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她简单的直觉,她不相信六王爷的情是假的。
“对于他的身份与处境,感情也许就像是生活中的调剂品,可以使平淡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一些,却永远不可能成为生活的主导。他的情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但和他真正追求的目标相比,或许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若笙嘶哑着声音,怅然的说着,心头亦如刺上千万银针,疼得她全然的忘记了喘息。
“真的是这样的吗。”白鹭微微的蹙起了柳眉,为何她不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