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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只是提一提都不可以，可是实话难听啊。若真出了事儿可怎么跟婆婆说呀，姨娘们事儿，有时候，可能还会牵扯到内帷细节呢婆婆？”
霍侯夫人连嗝儿了几声，丫头婆子围着又是捶背又能抚胸。明玫也想上去捶两下，太尼玛多事了这女人，吃过午饭就这么猛搞事儿，把她瞌睡都搞跑了。这样很不利于养生说。
看霍侯夫人打嗝儿告一段落，明玫就又追问一声：“婆婆？”
霍侯夫人到底喘均了气儿，虚弱道：“是我，考虑不周，回头身契拿给你便是。”
“婆婆这是同意了。”明玫欢地叫一声。一边扬声叫外面廊上侯着司茶，“司茶，你等下跟着太太去取身契。可不好劳动太太派人送了。”
司茶忙忙答应了，就侍立门口不动了。
明玫就笑着对那六个丫头道：“拿了身契，你们就是我人了。如今先下去吧，明天就来接你们，你们有什么要收拾东西自己收拾好，到时候我叫了人来帮着你们一道搬。”
大家惴惴，这少奶奶，会不会也太厉害了点儿？都忙恭声应了。
明玫又叫点翠：“你照看着大家，不要出乱出错，也不要老大动静扰了太太院里安宁。有什么事儿来跟我说。”
点翠心里明白，这是让她管事儿了，心中一喜，忙大声应了。
旁边夏依和其他丫头就都看了她一眼。
“另外，还有，”明玫又道：“少爷带回来有些老兵，战场上受了伤，缺胳膊少腿歪嘴斜眼啥，生活不能自理十分可怜，也不好找媳妇儿了。可他们作战很英勇，有还立过功，都是硬汉子，少爷想找些丫头配了去好照应着。我预备从怡心院丫头中寻几个出来，你们留些心，觉得谁合适或谁自己愿意去，都可跟我说一声。”
一行人心里一颤，忙忙恭声应是低头出去了。走后头两位，明显大股颤颤样子。
丫头们出去，霍侯夫人也稳住了心神，就想着扳回一城。她笑着对明玫道：“既是要抬姨娘，便趁着府里刚办喜事，一块摆酒办了吧。明儿个，我给她们置办此许嫁妆，摆酒发嫁了吧。”
虽有身契，婆婆摆酒抬，你就敢一声不响给发卖了不成？
明玫笑道：“让婆婆费心了。”
霍侯夫人就对大家道：“虽是丫头子，好歹都是侍侯好，这些年烨哥儿身边总算心。明天有交好丫头要来喝杯喜酒啥，各位可别不放人啊。”
大家纷纷表示，这完全木问题啊。明天放假，让她们同乐吧。
还有人说既有喜事儿，她也一人赏二两银子添个妆啊。便有几个人跟声附和。
也有人觉得这明显会得罪明玫，便不肯趁这兴头。
正事敲定，明玫站起身来告退。她走到门口停步转身，很殷勤地对屋里众人表示：收丫头收到手软，人员超标实受之有愧啊。不过霍家家风这么温厚，大家这么关照，以后咱身为嫂子，甚至婶子啥，得照样学样继续发扬霍家优良传统啊。关心晚辈，真心。
并且要把此项落实处，不能说空话大话呀。
她脆生生道：“家嫂娘家江南，曾提起过说扬州那边有专门调养丫头呢，从小小年纪就开始培养。如今家兄也南边任上，我明日回门就托家父捎信儿去，遇到些长相规矩都好，定给弟弟侄儿们留着，断不能让他们比我们院里服侍少了去。”
她说着捂嘴笑起来，带着点不好意思：“啊，竟差点儿将妹妹们忘了。——我出嫁时，据说家里几位嫂嫂都十分头痛送什么样东西给妹妹呢，又想实用，又想别致，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呢。——将来妹妹们出门子，我就不用愁拿什么添箱了，多物色几个陪嫁丫头也就是了，也算是讨了个巧。各位长辈嫂嫂们可不要跟我争这一项啊。”
然后转身，走人。
你识做所以我识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回头就照院里人数，免费各房发美女。老娘，请客！……
中堂里，一阵静默。
人家笑着走，可人家怒了。谁都感觉得到。
霍侯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当初，原也听说又是会管家，又是有主意。可是那般爱出风头，又将自己名声弄得那般烂女子，多就是爱逞强而已，手段定然十分可笑。
没想到，手段，她哪有耍什么手段，她就是赤果果对着干啊。
焕大嫂子低头喝茶，十分想笑。盖着盖头冲二门妹子，真当人家象她这样任拿捏啊，今天你塞个人，明天她塞个人，塞一屋子莺莺燕燕。现有瞧拉，人家要跟你对塞，还扬州瘦马。呵呵。一个没忍住，喉咙震动了两下，就呛了一口花，忍不住掩口咳起来，打破了那一片静默。
大家便都瞧向她。
这些人中，只有焕大哥立妾室多，也是六个姨娘，说起来烨辰烨此次若立妾成功，才刚刚持平而已，按照世子爷应该优惠对待原则，还可以再立，上不封顶。
她是没办法，她婆婆年轻守寡，两个儿子守完老爹孝都老大不小了，她和弟媳几乎前后脚进门。然而小叔子体弱立不住后，后来是撒手西去，婆婆把一腔狗血都寄挂大儿子身上了，恨不得娶个母猪回来，好一窝一窝地生啊。
一房子嗣单薄，这等大事，也由不得她吃醋不依。
可这弟妹，人家明显不是个真面团儿。
见大家都看着她，焕大嫂子很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人听到她那吞掉半截笑声，她放下袖子，道；“相公和贺家亲家老爷相熟，听说亲家老爷十分听弟妹话，贺家大小姐出嫁，就是弟妹提出要去送嫁，还主持操办呢。”
她说着，看着自家婆婆，笑着道，“回头没准哪天相公街上碰到贺家老爷，就被贺家老爷送两个美人儿回来了呢。没准婆婆因此就多抱几个孙子呢。”
这个可能性很大，心里通透各位嫂子们都忍不住心里一紧。各自想着自家老公被塞人可能性。虽说是人家大伯哥，可只要人家想送，各种途径啊，比如请人家父兄别场合关照一下什么。想想真是糟心。
霍侯夫人象被气得才缓过来似，嘴唇还有点儿微抖，只听她伤心道：“这些丫头都是烨哥儿自己喜欢啊，我这当娘只好费心费力地安排这一场，你们看看，她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害她不成？”
这话十分厉害，既说霍辰烨不听话自作孽，又说了后娘难当，后还指媳妇不孝。
这话音堂内人大多都能听出来，若是平时，自然会得一片赞同。
三房嫡出二小姐就要嫁了，想到没准就会成为第一个被照拂妹妹，霍三太太这次就没有附和她，而是皱眉问道：“你们说，六个姨娘，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大家便又默了默。
她家儿媳妇炫嫂子当然挺自己婆婆：“烨哥儿媳妇还没回门呢，亲家老爷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问到侯爷面上来呢。”
“是啊，不过认个亲，就认出六个姨娘来，别人提起来肯定会说霍家过分。”比起三太太婆媳婉转，那位南京来焰嫂子就不客气多了。
她们南京来两个本家妯娌原本只是负责看戏，谁知道这场却你来我往过分精彩，看热闹到后，也可能沾一身臊。想想自己远南京，平时与京城走动并不频繁，若哪趟是孩儿他爹作代表，结果给你带回去俩美妞去不免心中有些埋怨：这本家这般处事，从名声到实质都有可能带累她们啊。
她那弟媳炜嫂子立刻挺自己嫂子：“是啊，烨哥儿昨天就当众给媳妇儿一顿没脸，现又这般行事，二婶子也太急性了些。”
这话比她那嫂子还不客气一些，直指霍侯夫人急于塞人给媳妇没脸了。
觉得她过份？觉得她心急拿捏媳妇儿？第一次，族里有人这般对她说话。
霍侯夫人脸都绿了。
那炯二嫂子一介寡妇，没有男人可以操心，便乘机问出昨天那场闹剧来，连番几个问题：“烨哥儿是怎么回来？”“也不知道昨天洞房是个什么情形？”“今天烨哥儿一副深沉样子，也看不出来两人关系到底如何”
没有人搭理她，霍大太太瞪了自家媳妇儿一眼，到底把话题又拾了起来：“既有昨天那场闹腾，这事儿缓缓也好。”
竟是也投了反对票。
霍侯夫人委实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伤心：“我原本就说，烨哥儿这房内事难管，不抬姨娘吧，只怕烨哥儿不乐意，这抬姨娘吧，就得罪了媳妇儿我想着，便只抬一两个侍侯吧，总不能委屈了烨哥儿，只好得罪媳妇儿了。”
后娘难为那一类意思依旧明显，可见霍辰烨谁话都不听得多么嚣张。
一般到这里也就尾声了，霍侯夫人这一步退，不可谓不大。
结果那南京来炜嫂子就言语道：“也有婆婆不管媳妇儿房里事，烁哥儿房里事儿，二婶婶不是没多管吗？”那样你就不用为难了呀。
烁哥儿房里有两个通房，一个是从小跟身边服侍，一个是媳妇儿秦氏陪嫁丫头，都是成亲后秦氏自己抬。烁哥儿成亲前x难道只有那一个丫头不成？
其实霍侯夫人想就是烁哥儿问题，烁哥儿是个心志不坚，被那些下作女人缠上可怎么得了。他房里现只有两个姨娘，便先按这样编制额度给烨哥房里立妾。至于以后，霍侯夫人坚信，要不了多久，这媳妇儿就不能这么威纠纠气昂昂跟她对阵了。一个小丫头子，她还灭不掉她威风不成？只要烨哥儿不喜她，她便万事俱了了。
可是被那炜哥儿媳妇这么说到明面上来，霍侯夫人心里那个堵呀，脸色都有些不善了。忍了一会儿，到底说了一句：“烁哥儿如何能跟哥哥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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