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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治理,藩王少了掣肘还能少些。
张献忠深知这点,所以帮着滥杀藩王,让沉抚台始终追之不及,油而不击,作为报酬,就是张献忠可以掠夺各处王府或百余年、或数十年积攒的巨额金银珠宝’。
张献忠恨我入骨,他要是听了这番流言,知道在湖广杀再多人也害不了我,反而会帮到我,那他还会这么积极流窜滥杀么?
张献忠此人,我太了解了,他虽然悍勇不怕死,却也被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所束缚。当初他仇恨杨阁老,无所不用其极想害到对方。如今又恨我入骨,只要能损我的事情,哪怕同时也会损他,‘损人损己’,他也会不惜去做的!”
顾炎武听完,直接就震惊了。
他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当然能体会到“如果这个流言散布出去,对于恶心张献忠、束缚诱导张献忠的决策选择”会很有帮助。
但是,这个流言计策的反噬效果,也是绝对可怕的!
以顾炎武的政治智慧,都能一眼看出,并且不得不提醒:“抚台慎重呐!此策虽有奇效,反噬却也非常凶险!
试想陛下本就猜忌多疑、刻薄寡恩,若是将来让他听到这种关于地方督抚和流贼酋首之间沆瀣一气、各取所需的流言,还涉及到陷杀了至少三位藩王、屠戮三座州府的公桉,陛下难道不会治您的罪吗?
就算陛下暂时隐忍,想装聋作哑,朝中那些狗杂种言官,又岂会放弃趁机攀咬地方督抚求名求利的机会?就算跟您无冤无仇,弹劾您几本,让您家里送钱消灾,他们也乐于看到!
如今天下谁不知道沉家豪富,仅次于郑家,能够在陛下那儿闹事讹沉家一大笔的机会,没人会放过的!就算周延儒陈新甲力保您,怕是都难以善了。”
顾炎武不是什么善于钻营的人,他属于澹泊名利的那种,连顾炎武都看得出来的官场龌龊风险,沉树人当然早就想到了。
他也是叹了口气,反过来安慰道:“亭林兄不必介怀,这风险都是我一力承担,你怕什么?于我而言,苟利我大明江山,个人的一时荣辱、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拯救湖广百姓,不再被张献忠刻意流窜屠城,我就暂时背负一点嫌疑骂名好了!
而且,如今天下形势如此混乱,这种流言又是我们刻意散播的,最初很容易控制范围。六月已经没几天了,这阵子,加上七月上中旬,我敢确保这种流言只在湘南一带传播!不会扩散出去的!
而到时候只要我军击破了张献忠,把张献忠逼出湖广,甚至歼灭,这种流言也就不攻自破,至少能蛰伏一两个月。就算后续被有心人注意到、再加以宣传,那至少也是今年深秋初冬时候的事儿了。
普通朝廷邸报,如果没有加急,日行百里,从湘南流传到京师,怕是也要个把月。民间流言扩散,绝对比朝廷邸报慢得多,要流传到京城、再被多事的御史言官注意,怕是至少明年春夏之交了!到时候,我们功成名就,不用担心这些!”
然而,顾炎武却不知道沉树人为什么敢这么笃定——就算这事儿能埋藏半年之久,那又如何?无非是一颗引爆延时了的火药桶。
以崇祯的刻薄寡恩多疑,大半年之后就不会追究这事儿了么?只要崇祯活着,将来形势没那么严峻了,他迟早还是会找茬的啊!
但沉树人唯独不和他解释这一点,他也不好死缠着追问。
沉树人总不能和他说“我知道这个多疑刻薄寡恩的皇帝活不久了,明年夏天他就算知道,也没能力处置我了,反而还得稳住我”。
退一万步说,就算死前最后半年多的崇祯,还想在地方上搞事情,沉树人也能趁机逼迫手下的将领们站队——当然,沉树人不会扯旗造反,否则之前的戏就白做了,但是说几句“朝中言官御史都是敲诈勒索的奸佞,蒙蔽圣听”,却是绝对可以的。
以湖广军队这两年多军饷都是他沉抚台靠收厘金发放、偶尔还得沉家自己做生意补贴的现状,沉家军该听谁的,已经是不言自明。就算沉树人到时候说了这话,他也不用北上‘勤王清君侧’,只要‘不接受乱命,地方自保’就够了。
但顾炎武不知道这些,他为了帮助东家考虑,不得不又想办法稍微润色一下:“抚台,此事若是真要施为,学生以为,是否能稍加修饰。
比如,散布出去的流言,别说是张献忠和您勾结,而是真假参半、再给一点别的选择。诸如张献忠就是因为深恨杨阁老,甚至是深恨湖广方抚台。
毕竟眼下方抚台才是正牌湖广巡抚,您只是外来增援的客军。就说方抚台也一贯觉得湘南跋扈藩王太多,不利于他施政施展,他才常驻荆州,重北虚南,坐视这一切……”
沉树人一听,立刻脸色一板:“这种话要慎言!咱使用流言之策,流自己的言也就罢了,要是用别人当挡箭牌,岂不是成了陷害同僚?关键是他们未必像我这般做好了万全的防备,说不定会闹出事来。”
就算沉树人要让杨嗣昌、方孔炤分摊“张献忠乱窜”的舆论压力,这话也不能由他说出口,那样就太不地道了。
顾炎武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沉树人是不好意思,还是真的大义凛然,但他还是领命而去,很快就开始安排挤兑张献忠的流言,多形成几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