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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倍给他们恩惠便是。
如果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今天少拿了一升米,明天就要立刻去从贼,那咱也拦不住。这不是老实不老实的问题,是没常性,只能随他们了。”
顾炎武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他只知道道德文章,政治哲学,论计谋是不在行的。既然东翁智珠在握,都想到了,肯定能应付。
……
朱树人抵达奉节的当天,已经很晚了,因为赶路疲惫,也就没有召见当地官员。
第二天,腊月十五一早,他才升帐点将。夔州府本地的官员将领,也都来拜见。
为首的,是个年近七旬、须发皆白、拄着枪杆当拐杖的老妇,但还照样身上穿了简单的棉甲,只是没有内衬铁札,只有纯棉,防御力估计会大打折扣。
老妇背后,还有几个顶盔掼甲的官军正牌将领,也有几个只是包扎了头巾的地方乡勇团练头目。
朱树人只一眼,就意识到这个老妇,便是大名鼎鼎的石柱总兵秦良玉了。秦良玉今年确切的年龄,是周岁六十八,说七旬也大差不差了。
本着尊老的美德,朱树人还是亲自下阶出迎,并且老远就高喊明示,请秦良玉免礼。
“秦老将军公忠体国,戎马一生,便是须眉男子,也常叹服惭愧,本官虽忝居高位,岂敢在前辈面前无礼,快给秦老将军赐座。”
秦良玉右手拄着枪杆,左手在右手握枪杆的位置上虚扶了一下,便算是抱拳了:
“沉抚台天下诤臣,文武双全,老妇在蜀中,也早有耳闻。此前更是有赖您义薄云天,派出张道台以湖广偏师助守,才保得夔州不失,老妇人便是为了夔州百姓,也该给沉抚台行这大礼。”
秦良玉刚说完,旁边的顾炎武就开口纠正:“秦老将军或许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赐抚台国姓,封克虏伯。以后要称朱抚台,或者就称国姓爷。”
秦良玉连忙改口:“多有失礼,望国姓爷海涵!”
而另一边,朱树人抬手示意幕僚不必多言,然后就亲自扶着秦良玉坐下:“不知者不怪嘛,秦老将军客气了,您这番心意本官已领,还是坐下回话吧。”
他让人赐的座还不是那种低矮的小马扎,而是有靠背的正常硬木椅子,也免得坐下的人还得蹲得很低,对膝盖不好。
秦良玉看在眼中,也是对这位新来助战的国姓爷,感官愈发迷惑了。
昨天她就从属下得知,给朝廷援军拉纤的纤夫营多有怨言,还传出了一些不好的话,
都说对方原本对川民仁善、让张煌言来增援时各种自带军粮,那都是以为皇帝会让他兼抚四川,这才演出来的。
后来得知皇帝不让他兼抚四川,四川不是他自己的地盘后,就懒得演了。
这些话,秦良玉当时就不太信,就约束部下别乱传,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的事儿。
现在看来,流言也未必属实,而且流言传得那么快,说不定是张献忠狗贼的离间计!至少也是张献忠的人为了破坏官军的团结,打击官军的士气,才这么干的吧!
秦良玉可是太清楚,张献忠这厮在民间穷人当中以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细作的本事有多可怕了。
她也完全知道,哪怕是自己的石柱白杆兵驻地,有多少给军队提供后勤杂务的百姓民夫,会是被张献忠渗透的细作。
这不是秦良玉治军不严,而是张献忠能做到如此高位,自然有其本事。而裹挟诱导穷人帮他做事,就是张献忠最大的一项本事。
不然也不可能每次被打到只剩几万人,稍微破一个大城市、屠城抢劫完后,分给周边穷县的穷人,就又拉起十几万炮灰部队了。
秦良玉心中芥蒂稍稍卸去之后,她也连忙帮着朱树人介绍夔州本地将领,朱树人也一一见过。
跟在秦良玉身后最近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壮汉,满面虬髯,也是她的儿子马祥麟,朱树人一听,就热切地握着他的手寒暄:
“马将军忠义之名,本官在湖广也早有耳闻。你们满门忠义,男女俱勤于国难,着实难得。”
历史上马祥麟在这一年时,应该是刚死,就死在襄阳守城战中。
但现在,显然是朱树人的蝴蝶效应救了他。都崇祯十五年腊月了,马祥麟还生龙活虎,也一直没出川。
连带着白杆兵第二次重建后的主力,也因为一系列蝴蝶效应,并未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