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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部里工作，我当然要调查清楚一个人的人品了。”周瑶想都没想的回答，让苏琰彻底的放心了。
周瑶所谓的调查应该是别人去做的吧，这种事情，部里还是有其他工作人员的。
苏琰舒服了，问着周瑶：“怎么去孙雯曦家里吗？”
“嗯，了解一下情况。”周瑶点头，几个当事人背后都有联系，这样调查起来方便很多。
抽丝剥茧，慢慢的就可以找出问题的关键来。
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等着回头人都聚齐了，她再去整合所有的资料。
走了一会儿之后，周瑶突然的站住了，弄得苏琰有点莫名其妙，转头问着她：“怎么了？”
周瑶微微的扬眉，问了一句：“苏琰，你老家是哪里的？”
“啊？”苏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她看穿了他的身份？
不会吧？
他一直隐藏的很隐秘，怎么也不可能被发现，就连蛛丝马迹他都打扫干净了。
不过，苏琰的这点小心思周瑶没有猜出来，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是祖籍山西吧？”周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苏琰，无比认真的问道。
“啊？”苏琰还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解的瞅着周瑶，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太古怪了，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不是吗？”周瑶显然觉得自己的答案不对是很不正常的事情，皱着眉头苦着脸问着苏琰，“我觉得你就应该是山西的呀。”
苏琰还是不明所以，只好顺着周瑶的问话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要是山西的？”
“因为你天天泡在醋缸里啊。”周瑶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苏琰自己在老旧的居民楼下一阵的无语。
见到周瑶走远了，赶忙紧追了几步追上周瑶，张嘴，十分坦然的说了一句：“我就是问问。”
“嗯？”周瑶侧首，十分怀疑的瞅着苏琰，可信度怎么这么低呢？
“我觉得，要是部里的同事生活条件不好，部里完全可以给一部分经费。部里工作这么紧张劳累，同事要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好好的工作。”苏琰说的真的一本正经，充分的显示出来他是一个好领导的作风。
只是……
苏琰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周瑶。
“苏琰。”周瑶开口叫道。
“什么？”苏琰奇怪的问着。
“你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周瑶说完，伸手捏了一下苏琰的脸颊，自己琢磨了一下，自言自语的嘟哝着，“是以前你没有表现出来，还是最近脸皮厚度进化了？”
苏琰唇角抽搐，这算是表扬还是讽刺？
见周瑶说完之后往前走，苏琰相当明智的选择了闭嘴，继续那个话题，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调查得知孙雯曦的住址，站在了二楼的地方，看着老旧的防盗门，还有门口楼道里被贴上印上的无数小广告，怎么看怎么觉得破败。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周瑶觉得有些压抑。
好像这个房门之后，是一个充满了悲伤的地方。
敲响了房门，里面传来一声疲惫的苍老的声音：“谁呀？”
“您好，我们是做人口普查的。”周瑶开口应着，门内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气，死气沉沉的。
吱呀一声，防盗门里面的木板门打开，周瑶立刻将自己的证件举到了防盗门前面。
隔着防盗门的铁纱窗，让门内的老人看清楚。
咔哒一声，防盗门被打开了。
“谁呀？”屋内卧室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消瘦的老太太，其实称之为老太太还有点过了。
按着周瑶知道的资料，孙雯曦的母亲不过才五十多岁，可是，这萎顿的神态反倒像是快七十的人，更别说那如土灰一般难看的脸色。
“人口普查的。”开门的老人，也就是孙雯曦的爸爸说道，“你身体不好，回去躺着。”
“人口普查？”老太太的眼睛一亮，急急的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家有三口人，我闺女去外地了，还没有回来，我家有三口人。”
老太太说的太着急了，被口水呛了一下，有些咳嗽。
老人一看，赶忙的过去，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
周瑶心里忍不住泛酸，孙雯曦都失踪多久了，家里的父母还在盼着她回家。
“大爷大妈，咱们来说说您女儿失踪的事情吧。”周瑶笑着说道。
“我闺女才没有失踪，我闺女也没有死，我们不销户！”老太太的情绪相当的激动，才刚刚止住的咳嗽有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您别激动，我知道了孙雯曦的事情，所以……我想找一找，给您二位一个结果不是吗？”周瑶说的很含蓄。
对面的老太太跟老人全都愣住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浑浊的双眼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看清楚周瑶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半晌之后，两位老人的唇开始不停的哆嗦，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老太太的嘴里只能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因为太过兴奋又极度的难受，五官有些扭曲。
谁都明白，他们女儿回来的希望已经不大了。
但是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若是能知道女人，哪怕是残了瘫了，他们也要养她到养不了的那天。要是真的、真的不在了……也好给闺女弄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连不在了都没有地方待，在外面飘着。
“您、您坐……”老大爷还算是更加理智一点，伸出手来，指着客厅里老旧的暗色椅子。
“您别太激动了，身体要紧。”周瑶过去，扶了一下老太太，刚才看的时候就觉得老太太消瘦，没想到用手一扶，才知道，老太太瘦的就只剩下骨头了，根本就摸不到什么肉。
“嗯嗯……”老太太连连点头，伸手一把抓住了周瑶的手腕，“找、找到……”
老太太声音沙哑，根本就没法完全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下落的。”周瑶保证着。
不管是找人还是找鬼，她就算是翻到地府也要把孙雯曦找出来。
老太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皮下垂的眼睛里有浑浊的眼泪流出，顺着脸上深深的皱纹淌了下来。
周瑶伸手抱住了老太太，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老太太，让她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松了一些，这才低头，看到老太太已经平静了很多。
“您说说当年孙雯曦是怎么失踪。”周瑶轻声的问道。
要想找到孙雯曦就要更多的线索对于两位老人来说，回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这也没有办法。
果然，老大爷想了想，还是尽快的平静下来，把他们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周瑶。
什么对他们是有帮助的，他们还是明白的。
“当年雯雯跟她男朋友分手之后，就被我们这附近的一个男的纠缠，躲了好久都躲不开。加上分手心情不好，雯雯就想去外地工作，我们当时不同意。”老大爷回忆的时候，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去外地了，要是被人欺负了，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哪儿放心？就让闺女先去附近玩玩转转，散散心。哪知道……”
老大爷说到这里的时候，后面的话再也接不下去了。
很显然，那个之后，孙雯曦就失踪了。
“您知道您闺女去哪里散心了吗？”周瑶问道，要是找到失踪的地点也是好的。
“不知道。闺女就说去周围转转，两三天就回来……可是……”老大爷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周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起身，蹲在了老大爷面前，握住了他苍老的满是青筋的大手。
手指冰凉冰凉的，让她心疼。
好不容易，老大爷的情绪稳定下来，周瑶这才松开了老大爷的手，说道：“您别着急，我一定给您一个结果。”
“真的？”一听周瑶这么说，老大爷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满怀希望的瞅着周瑶。
周瑶肯定的点头：“真的。”
说着，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老大爷：“您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有消息的话，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给二位一个结果的。”周瑶主动的加了一个期限，有了时间限制，省得两位老人天天都盼着。
盼着没有结果，反倒会让人更加的着急。
“好、好，麻烦你了。”老大爷重之又重的将周瑶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放好，那薄薄的一张纸，就好像是承载了他全部的希望。
周瑶微微的移开了目光，不忍再去看老人，问了一句：“我们能去孙雯曦的房间看看吗？”
“好、好。”老大爷连连点头，想要站起来。
只是短短的时间之内，心情起伏之大，让他的本就迟缓的动作愈发的不利索了。
周瑶连忙的扶住了老大爷：“我们自己进去看看就好了，您别动了。”
老大爷他们也没有阻止，周瑶跟苏琰进了孙雯曦的房间。
两个人倒是翻动了一下，不过，翻动的相当的温和，绝对没有破坏掉孙雯曦房间的东西。
找了一圈之后，从孙雯曦的柜子的深处摸出了一本日记，里面记录着她零散的心情。
想来，以前报案之后，也有警员检查过这些东西。
周瑶快速的看了起来，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离开孙雯曦的房间。又跟两位老人说了几句之后，这才离开。
上了车，苏琰开车回部里，周瑶单手支腮的靠在了车窗上，想着事情。
“你说孙雯曦跟吴晨彤都有约定，她应该是不会自杀的吧。”周瑶想着日记上的记录。
还可以看出来就算是被吴鹏翔强烈的拆散，孙雯曦跟吴晨彤两个人还是不舍得分开，两个人一直在筹谋，日后怎么在一起。
从零散的记录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动了脑子的。先是假装的分开，让吴鹏翔放松警惕，然后吴晨彤再去发展自己的事业。
等到吴晨彤努力的足够不被吴鹏翔控制的时候，两个人就继续在一起。
难怪说，吴晨彤要只身一人去国外了，原来是去努力拼搏了。
根据资料显示，吴晨彤在国外确实是很努力，也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
“发生意外了？”周瑶想了半天就只有这么一个答案最正常。
“吴晨彤不是今天回国吗？明天叫来问问就好了。”苏琰开口说道。
周瑶想想觉得有道理，直接问当事人比在这里她乱猜要来得强。
“吴晨彤真是挺不错的，几年的时间就有了自己的经济基础。”周瑶感叹着，这次让吴晨彤回国，他听说是孙雯曦的事情，赶忙的将自己的工作处理了就要赶回来。
毕竟吴晨彤只能算是协助调查，他们也是没有什么理由，强制吴晨彤回国的。
好在，一听说是孙雯曦的事情，他也急忙的处理工作，往回赶了。
当然，通过这件事情，他们也知道了一点。
那就是吴晨彤根本就不知道孙雯曦失踪了。
看来，这是有人刻意的在封锁这边的消息啊。
不管怎么样，等吴晨彤回来之后再说吧。
还没有回到部里，半路上，陈萦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周部，你们来看看刘梅吧。她又要闹自杀。”
“啊？”周瑶惊呼一声，随后平静了下来，“行了，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怎么又自杀了？不是刚跳完楼吗？”苏琰一转方向盘，改路。
周瑶无奈的耸肩：“我怎么知道，去他们家看看吧。”
刘梅真是够厉害的，才住了几天的医院竟然出院了。
等到了刘梅家的时候，里面已经闹成一锅粥了，刘梅的妈妈坐在楼道里，手拍着大腿正在嚎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个闺女不省心啊。我们老两口子弄这么点钱，全都给了她了，她还要吸我们的血呀……”
周围的邻居围了一圈，全都看着，没有一个上去劝的。
苏琰过去分开了众人，让周瑶好顺利的上楼。
“周部，你们可来了。”在人群中央的陈萦生一见到周瑶跟苏琰就跟见到救命大队似的，眼睛烁烁放光。
陈萦生热情的反应让周瑶心里一颤，拍了拍陈萦生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
这得是多大的动静，才能把陈萦生折磨成这样？
“滚！都给我滚！少在这里哭丧，我还没有死呢！”打开的防盗门内传来了刘梅歇斯底里的怒吼，紧接着就听到嘭的一声，好像是摔碎了个杯子之类的东西。
“刘梅，那是你妈，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不要你妈了？”刘梅的爸爸应该是在屋里，大声的呵斥着刘梅。
“我呸，那是我妈吗？你们眼里只有我弟。到我这里来吃我的住我的不说，还拿着我的东西给那个小崽子送回去？你们想吃死我？”刘梅疯狂的大吼着，就听到里面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刘梅她爸爸的怒骂。
“那是你弟，你敢骂他小崽子？我打死你个混蛋！”很显然屋内的战况剧烈。
坐在楼道里痛哭的刘梅妈拍着大腿继续嚎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大了一个闺女，成了白眼狼了！”
周瑶并没有急着去劝架而是好笑的看着刘梅妈的表演，脸上甚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来。
周瑶稍微一看就看出来了，刘梅在这个居民楼里是没有什么人缘。
“先把人给弄屋里去吧。”周瑶开口说道。
陈萦生点了点头，过去对着刘梅妈说道：“你先进去！”
陈萦生平日里可是一个绝对懂礼貌的人，现在就连他对刘梅妈说话都不客气了，想也知道，这么几天，他的绝好的耐心被磨的干干净净。
“我们领导来了，她来解决问题。”陈萦生连说带吓唬的把刘梅妈给扯进了屋，有什么事情要说也不能在楼道里说吧。
看到他们进屋之后，楼上楼下的居民也没有要散的意思，还都在这里围观。
周瑶一看，笑了笑问道：“看来刘梅这个人平时没少干坏事。”
周瑶的一句话算是说对了，周围的邻居立刻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
“可不，当初还是自己交电费的时候，她那个积极啊。跑前忙后的挨家挨户的上门去收电费，大家伙觉得她这人挺好，还帮着大伙儿一起交电费。后来有人一算才知道，她贪了大家不少的钱！”
“现在都是去买电了，她想弄钱也弄不到了。”
“钱是弄不到，她膈应人啊。看看这楼道，大家都是轮着扫的，全靠自觉，谁有工夫谁就打扫一下。她倒好，来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打扫过，还在楼道里乱扔东西。”
“你们还算不错了，我住她楼下，好么，别管是几点，人家想跺脚就跺脚，想拉椅子就拉椅子，想砸东西就砸东西。”
得，听了一圈之后周瑶明白了。
刘梅已经不是一般的可恨了，完全就是人人喊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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