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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芙蓉恢复比季重莲想像中还要,也许正是找对了根源,解毒同时也不忘记调理,不过半个月,季芙蓉原本青黄消瘦脸蛋便渐渐开始现出一抹红晕,整个人犹如破茧而出蝴蝶,有种焕然一美丽。
季重莲瞅眼里喜心中,对亦发地感激。
虽然季芙蓉身上毒是解了,但因着赵凌常常要来寺庙寻他们玩耍,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来,而他看着季芙蓉目光也渐渐变得不一样起来。
也许季芙蓉没有生过孩子,可她看着赵凌时那种发自内心喜爱是骗不了人,她爱这个孩子,或许只是出于一种母性本能,但只是这样也让人觉着动容。
自从赵凌出生后,便觉得愧对这个孩子,没有母亲爱护,赵凌比同龄人早熟和敏感,平日里看着他嘻嘻哈哈,可却是不太爱亲近别人,总是带着一种天生疏离,也许这也是受了他影响。
但对季家姐妹,这孩子却是真心地喜欢,特别是对待季芙蓉时,赵凌总会表现出一种自然而然亲昵,或许凭着孩子那敏感直觉也能分辨出谁对自己是真心好。
随着季芙蓉一天天地好转,他眼中那个原本憔悴不堪瘦弱单薄女子渐渐展现出了属于这个年纪少妇风韵,柳眉杏眼,粉面桃腮,他竟不知道她是这般地美丽,那笑容就像绽放枝头花束,摇曳生姿。
脚步已经立南院门槛处,看着娉娉站立树下女子,他微微有些走神。
今日季芙蓉似乎特别妆扮过一番,一身嫣红遍地缠枝花纹斜襟外衫,腰上系着一条月白底色绣芙蓉花石榴长裙,脑后挽了个垂髻,斜斜地插着一只金丝蝴蝶发簪,发簪两旁垂下了几许红色流苏,衬着她白皙皮肤,竟然有种格外娇美。
“季……季娘子!”
迟疑地唤了一声,实是到今天为止他还不知道季芙蓉夫家姓什么,或许他潜意识里有些排斥,所以根本也没有开口问及。
“赵大夫!”
季芙蓉有些惊喜地回转过身来,长长裙摆划出一道旖旎弧度,就像绽开空中花朵,片刻后又静静地垂落而下,她眸中含着淡淡笑意,恬静安然。
目光一下便凝住了,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岁月静好,花落无声。
过了这几年孤独日子,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寻找渴求一些什么,而就刚才,看到季芙蓉那一刹那,他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瞬惊艳同时,他是听到了胸膛中“咚咚”跳动声响。
明知道不该,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他为什么就对她产生了别样情愫呢?
当初一时之间答应季重莲去做证,去追寻下毒者时候,也许只是缘于医者一种自觉,可渐渐地,仿佛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记得有一天从寺庙归来,赵凌不解地问他,“父亲,和离是意思?”
他瞥了一眼赵凝,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小孩子不懂,以后不准过问。”
“喔。”
赵凌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却还是止不住地喃喃道:“五姨说姨姨要和离了,但又不能让那家人好过,什么害了人就要付出代价,得回她们应有公道……”
那时只是神情一凛,但想着是季芙蓉家事,他却又不好过多地置喙,但渐渐地似乎连他也受到了影响,不知不觉中有了转变。
他答应找出下毒者也许不止是为了伸张正义还季芙蓉一个公道,多也是将她救出那个魔窟,给她一个可以想像甚至能够美好将来。
或许……这个将来里面有他也不一定。
怀着这个隐秘想法,觉得他看季芙蓉目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甚至有时候会隐隐追随着她脚步,暗暗留意着那张埋藏柔弱外表下一颗坚强不屈心。
越是注意,越是被吸引,到了今天,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视季芙蓉目光。
她命运惹人生怜,她遭遇令人同情,但他却生出了其他不该有想法,那只会让人觉得他卑劣不堪,趁人之危。
他小心翼翼保护好心里那点想法,量不让任何人看出一点端倪,所以面对季芙蓉时,他显得加冷硬,一丝不苟。
“季娘子准备好了吗?”
紧绷着面色,量维持着平时那股淡漠姿态,许是季芙蓉已经习惯了这样他,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只上前轻轻福了一礼,“今日便要有劳赵大夫了。”
今日是他们约好一同去季芙蓉夫家日子,所以寅时末天未亮时便出发了,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其实他也可以不这么赶,但是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无妨,这是我答应你们,自然要做到。”
淡淡地摇了摇头,目光一扫,已是见着季重莲与胡氏相携而来,身后跟着各自丫环,而墨菊却已是让景安备好了马车,收拾妥当一切,准备出发。
“赵大夫好。”
胡氏见着也是友善地一笑,季重莲她身后跟着行了一礼。
与越是熟识,胡氏越是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也许季芙蓉还没有发现,有意无意时目光都会向她飘来,这是个好现象,她没有点破,便也是乐见其成。
虽然是个大夫,但赵氏家族杏林界可谓一枝秀,赵世聪大人是当朝太医令,就算没有朝为官,论出身倒是配得上季芙蓉。
不过眼下就怕大太太与大老爷死倔,拐进了那个胡同里便不肯出来。
但接下来事情发展还要看今日里与童家谈判,而却是其中至关重要环节,没有他,就逮不住那下毒之人,没有确认下毒之人,他们便没有谈判筹码了。
“咱们这就走吧。”
季重莲上前挽住了季芙蓉,对笑了笑,“赵大夫马车就跟咱们后面吧,今日去地方想必赵大夫也不会陌生,我大姐姐原本夫家正是东阳伯府童家三房。”
眸中光芒一闪,却是强自压住心中那一刹那间升起愤怒,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微微垂下了目光。
东阳伯家三房他如何不认识,就两三年前他还东阳伯府出过诊,只是三房那里莺莺燕燕犹如脂粉堆一般,去过一次他再不想去第二次,听说三房那对父子都是性好渔色之人,上梁不正下梁歪,生活作风糜烂简直让人不堪入目。
没想到季芙蓉竟然是东阳伯府三房媳妇,实无法想像她那清韵高贵气度如何与那些烂泥融一处,想想便让人心生不忍,这许多年,她是如何熬过来啊?
想着想着,只觉得心中有些刺痛,强自忍住没有去看季芙蓉一眼,略微一拱手后便向自己马车行去。
季芙蓉微微有些吃惊,不解地看向季重莲,“赵大夫这是怎么了?”
连季芙蓉都觉出了一瞬间愤怒,这人不是一向喜怒不形于外吗?
虽然她对他生出了一些好感,但这也或许是赵凌带来,她喜欢赵凌,自然对他父亲也不排斥,何况面冷心热,虽然面上不苟言笑,却是个正直且可以让人信赖人。
“许是……”
季重莲眸中波光潋滟,黝黑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分,唇角便抿出一抹笑来,她却并不说破,话到这里自然一转,拉着季芙蓉便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咱们今天可要早点到童家,晚了怕这位童少爷又出门去了,到时候少了他这戏可没法唱下去。”
“是要赶早些!”
胡氏也一旁挽起了季芙蓉另一只手,又插了几句话进去,季芙蓉便不记得初时自己疑惑了,只跟着她们一同上了马车,往上京城驶去。
他们今日要回童家,事先季重莲并没有知会大太太一声,若是被大太太知道,铁定又会受到一番阻拦,所以他们才决定先斩后奏,等这和离之事成了定局,到时候想要改也不可能了,不管大太太他们会有什么样反应和态度,也只能照单全收。
“不知道赵大夫所说那个宠物到底是什么,咱们也没见着。”
季芙蓉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哪种宠物能够分辨出毒药,想想便让人觉着神奇,只是没有主动提起,她也不好过多,未免有探人之嫌。
“大姐姐放心吧,我想赵大夫定会给咱们一个惊喜。”
季重莲抿了抿唇,笑得意味深长,是没有说过,但她却隐隐地向赵凌这个小萝卜头打探过,所以到底知道一些,但说出来未免会让人觉得惊悚,眼下还是先保持神秘来得好。
“出其不意,才能克敌制胜!”
胡氏也握了握拳头,眸中燃起一抹兴味光芒,这段日子与季家姐妹呆一起,连她都觉着年轻了几岁,这算是她婚后生活中一个想不到惊喜,能够拥有这段日子欢乐时光,她也知足了。
而且这段日子相处以来,她与季重莲关系不觉间也亲厚了许多,季重莲是个重情重意姑娘,即使今后嫁了人想必也会随时念着娘家,只要她维系好了这份关系,对将来季家来说不无裨益。
“那咱们就等着赵大夫意外惊喜!”
季芙蓉双手交叠膝盖上,眼波一荡,眸中也散发出了一抹会心微笑。
也许从今天之后她便能永远远离童家了,这让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雀跃和期待,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已经遵从过父母之命,而今后日子她要自己做主!
*
春兰侧卧雕花象牙床软榻上,锦被下身躯未着寸缕,腰上还横搭着一只男人手臂,她一手搁唇间打了个呵欠,转了个身,窝进了男人怀里。
昨儿个府里招了歌舞,玩乐得很晚,童经年半醉半醒间来了她房里,又将她好好折腾了一番,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可她全身却是酸软疲累,半点都不想动弹。
透过杏黄色缚纱帘隐隐向外望去,天光已是正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爷,该起了!”
春兰轻轻地摇了摇童经年胳膊,他耳边吐气如兰,双手又不老实地游走男人身躯之上,试图将他给唤醒。
季芙蓉已经离开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日子倒真是自,没人管着没人看着,她日子逍遥活着呢。
算算日子,季芙蓉也没有几个月好活了,这么久时间季家也都没人发现这事,想来算是揭过了,接下来日子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原本春兰还有些担心,童经年是对季重莲上了心,但他一连去了几次普济寺,要么是被胡氏给挡了回去,要么是吃了软钉子碰了壁,奔波一次又耗心力又没收获,几次下来童经年也是疲了,任她是天仙美人,却又吃不到摸不着,他不若回来抱自己屋里美人。
还好三房里妾室姨娘不乏妖娆妩媚,侍候人本事也是一等一强,重温了这些旖旎风情,童经年自然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你这小蹄子,大清早地就不让人清静。”
童经年略微一个翻身便将春兰压了身下,他半眯着眸子,春兰耳边吐着气,暧昧话语滑过唇畔,调笑道:“怎么着,这就不消停了,敢情是昨儿个爷还没有将你收拾得彻底不成?”
说话之间,童经年吻便已簌簌落下,春兰一边笑着一边躲闪,室内一时之间又见旖旎春光,秀儿却这时不合时宜地叩响了门。
童经年微微一皱眉没有理会,继续着手下动作,春兰却是目光微凝,秀儿不是那般不知轻重人,这个时候敢来打扰,必定是有事,她一手撑童经年肩头,娇嗔道:“爷,听听是什么事再说。”
“真是扫兴!”
童经年哼了一声,却是一翻身又躺了下来,春兰这才披了外衣,趿了鞋子下榻,转出那扇做花鸟象牙嵌玉石屏风后,她外间倒了一杯茶饮了两口,才唤了一声,“秀儿,进来吧!”
木门“嘎吱”一声开启,秀儿有些慌张地奔了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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