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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到数不清,却不能随心所睡,外加皇帝体格儿都差,大抵上命都是短的。而纳兰容德不同,他喜欢习武,每每鸡鸣第一声时,他人已在院中打拳踢腿了,偶尔会不慎打死陪练的家奴,那又如何?拖出去扔到乱坟岗便是,反正有的是吃不上饭又没人要的孤儿,再寻些强壮的便是,女人被折腾死了,亦或者滑胎失败死了,照例扔到乱坟岗去,反正多的是愿意以身犯险愿意来纳兰府做工的女子。
纳兰容德和穆清晗吃完了饭,下人来收拾好了餐桌。
艾钰儿有自知之明,便着了下人扶着自己回房休息去了,其实这么多年,她也是早就断了那份生子的心,一个人睡虽有些孤独寂寞冷,却也落得免于服侍之苦。
丁艳瑶最近总说胸口憋闷身子不太爽利,也由下人搀扶着回了房,梳洗完毕之后舒服的躺在了床上,论起服侍纳兰容德,她虽是满心愿意却又多少有些畏惧,此番月事推迟外加不适来得甚是突兀,真真是叫她喜忧参半。
“明儿个必得寻个好大夫把一把脉!”自言自语着,她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肚子,又道,“你可千万要给我争口气,莫要再教我空欢喜一场啊!”
见她们俩都离开了,秋笛卖弄着如女人一般的风骚,偎到还在喝茶的纳兰容德怀里,撒起了娇来。
“爷,今儿个可有兴致听笛儿唱个曲么?”
继续喝着茶,纳兰容德连个眉毛都没动一下。
“今儿个不用,你带他回房吧,记得要单独给他安排!”
这算特殊待遇么?呵呵,同样是花了银钱买来的,只不过自己起初是不愿意的而已罢!
心下里想着,穆清晗人已是站起身来,对纳兰容德道了个万福。
“你可有名儿么?”
在他们即将出门的刹那,纳兰容德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问道。
“穆清晗!”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穆清晗便低眉顺眼的跟着秋笛出了门儿。
穆清晗的房间很干净,里面的生活用品也极齐全,桌上还有些上好的胭脂水粉,一面硕大的崭新铜镜,衣柜也是新的,只可惜里面的新衣服如此漂亮却不合他穿,倒不是因为尽数是女装,而是这些女装对于他的个子来说,显得过短了。
简单的跟他寒暄了几句之后,秋笛就要离开,穆清晗赶紧送他到了门外。
“你以后莫要这般的拘谨,虽然咱们都是男子,却被爷喜爱着,也就只得拿自己当个女子,你可懂么?”执住了他的手,秋笛的脸上现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表情来,“入了这纳兰府便是要好生待着,往后也莫要笛夫人三夫人这么叫着很是别扭,我指定长你几岁的,称我句姐姐叫我声哥哥都可以!”
他的话教穆清晗感动不已,原是有这种情境的不止自己一人,在这硕大的纳兰府也算不会孤独了,故,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复将耳朵上那两只纯金打造镶嵌祖母绿的漂亮耳环取了下来,秋笛一边给他戴上,一边柔着声,继续道:“我看你这耳洞是才穿不久的,上面还有些脓痂,若是不好生养着日后怕是容易生痒生水的,金子最好养耳洞,好之前切莫戴一些旁的银铁铜锡,知道么!”
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穆清晗的脸颊上早已淌下两行泪水来,心思纯澈之人,大抵上都是容易被人感动的。
替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秋笛笑道:“傻晗晗,听爷说你唱戏很好听,改天教教我,我呢,教教你跳舞!有件事儿一定要记得,往后服侍爷一定不要害怕,完事儿便直接回房,莫要四处乱逛!”
连连点头的穆清晗哭得快成了泪人儿,目送着秋笛离开,心里感叹:笛夫人还真是心好,往后有他伴着,倒也不会觉得自己又怪又单了!
孰不知,在旁人看来,他是有多傻多痴。
住入纳兰府数日有余,除了没事儿陪着秋笛到处逛狂,其他的倒也是相当无事,只是那二夫人丁艳瑶偶尔也会来跟他们聊几句,甚至会称道穆清晗是贵人,他一来自己便查出怀了身孕。
这一日又过去了,躺在床上盖着薄纱的穆清晗总也睡不着。窗挑开着,外面一纹风丝都没有,只是入了夜凉爽的紧,倒不会让人觉得闷热。
蝉明明只有热的时候才会叫个不停,像这般凉爽的夜,它们大抵上是安静的。
因着房间离池塘很近,偶尔他还能听到鲤鱼咕嘟咕嘟的冒泡声,还有间或摆尾和跃出水面复掉落回去的声音,溅水的声音给这夜又平添了几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