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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救护员照顾马塔法里亚公爵的同时,李修平当着公爵的面向几个传令兵逐一下令。
“你,去炮兵营,传公爵大人的命令,让他们看见两颗红色信号弹,就把全部炮弹射到坡顶上,然后立即向科拉黑撤退。”
“你,找匹快马追上第十一旅,传大人命令,告诉他们原来的任务取消,要他们把全部炮弹射向意军后就立即掉头返回谷地北口,准备接应大人。”
“你,去谷口找哈图大人的诱敌部队,告诉他公爵大人负伤了,我军即将撤退,引他到这里来接应。”
“你,你,还有你,向各团传大人命令,集中全部机枪向敌人开火,直到打完弹药为止,以此为掩护,全军撤出阵地,沿谷地退回科拉黑。”
话闭,李修平又转向马塔法里亚公爵询问:“这样可以吗?”
公爵只是轻轻挥挥手,几个传令兵点头领命而散。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死掉。”李修平当时是这样下定决心的。
9月28日凌晨,李修平护送着载运马塔法里亚公爵的轻便马车回到了科拉黑。此时,第二野战军团只剩下第十一旅这一个完整的正规步兵旅,另外三个旅兵员损失过半、军官几近全灭,基本失去战斗力,两个原本军威强盛的高原骑兵团只剩下区区600人,军团长马塔法里亚公爵本人身负重伤,带到战场的马塔法里亚家的两万三千名封建私兵阵亡、溃散了大半,带去的48门大炮损失了一半——无庸置疑,这是埃塞军难以承受的惨败。
一进城,公爵立即被送到军团野战医院里去动手术,他身上有七处伤口,回城途中没有流干血已经是奇迹了。
李修平的额头被弹片擦了道口子,医生给他随便缝了几针(没打麻药),敷上药,胡乱包扎好了事。
回到房间,李修平如泻了气的皮球般,扑地躺倒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几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如电影胶片般倒带重放,那些鲜血,那些碎肉,那些哀鸣,那些呻吟……
4年前在赤塔城下,还是陆军炮兵少尉的李修平不是没有见识过什么叫惨烈,然而这一次,他是第一次站在步兵的行列里,迎着漫天而降的炮火与急风骤雨的子弹向前冲锋,那种生与死完全模糊掉的麻木感,那种危急时刻保持清醒意识的经历,那种目睹计划不如变化、一点疏漏酿成千古惨祸的警醒……
这是他的财富,而拥有这些的他,更是祖国的财富。
虽然疲惫,但是还不想睡,额头上刚缝起的伤口还在发痛。
李修平翻起身坐到书桌前,展开记录本,想了想,又合上了,从随身的行李包卷中抽出了一本小小的黑皮本子,这是他的私人日记。
插在军服右胸口袋里的自来水钢笔是临行前月华公主殿下赐给顾问团各成员的,一想起那位风华绝代、气质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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