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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镜莹已经花枝乱颤:“皇上……皇上……打算怎么罚镜子?”
“罚你嫁人。”
“嫁给谁?”
“嫁给李瑞石做小妾。”
“啊。那皇上舍得吗?”
“怎么舍不得,朕倒想闹个清净,好,就这么定了。朕现在就跟他说去。”千桦说着便要起身。
叶镜莹慌忙拉住千桦:“皇上千万别去啊,李侍卫长要伤心死的——”
“他伤的什么心,他伤心。又关朕什么事,以后别跟朕提起他,心里头乱着哪!”
见千桦这次真地动了怒,叶镜莹也不敢再开玩笑,缩手缩脚地立到一边,小猫般轻声细语道:“是,不提了,以后再也不提了——皇上今天也累了,要不,先回去歇着?”
千桦摇摇头,叹口气:“这里太闷了,陪朕出去走走。”
承宪厅大门外建有一座灯光喷泉,虽是严冬腊月,来自地底的泉水仍喷洒不休,五彩灯光透映其间,恍若梦境。
灯影水帘旁,悠立二人,一位身披呢子风衣加围巾,年纪稍长;一位裹着带有毛皮围脖的将官军大衣,典型中年男——各自手托酒杯,随兴侃谈。
“……您是说,赖帐也是参战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十亿英镑的外债,早把这国家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十亿?亚俄战争结束的时候不是才五亿多吗?”
“借新债还旧债,利滚利,利加利,哼哼,要不是早几年西方对我们大搞贸易壁垒之前,倾销了一大堆价钱杀死人的机械玩意,借的债还要多。”
“你想想,二三十年来,我们搞工业化,资金从哪里来?我们强兵、打仗,钱又从哪里来?一开始,机器都是花高价从外国买的,工厂要靠政府巨额补贴才能维持生产。仿制机器,谈何容易?不跟洋人贷款,光靠那点岁入,想搞出个完整的工业体系,真正是做梦。”
“没有足够地工厂,军队就要大量进口军火,甲午战争,陆军大部分枪炮靠进口,海军主力舰全靠进口,说是自己造了半数以上巡洋舰,其实都是用进口锅炉、进口枪炮以至进口龙骨拼起来的,这些东西都是钱啊,靠卖生丝矿石之类原材料换地那点外汇根本不够用。”
“亚俄战争,远离铁路终点站几百公里的前线全靠马车和小铁轨运粮运弹,苦寒之地修路造桥,动员的民夫多达百万,累死的骡马几十万都有,路途遥远。运一份粮草到前线就得先消耗十份——全都是钱啊,一天花掉的战费就能办十次太子大婚啦。攻打要塞,弹药费起来就跟流水一样,国内兵工厂使了吃奶的劲也补不上消耗,怎么办?进口,发了疯地进口,没外汇,借,一亿不够,两亿。两亿不够,三亿,足足三亿英啊。那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前线部队什么口径的炮都有,什么牌子的枪都有。为什么?从哪个国家借的钱,就得从哪个国家进口军火,没办法啊,是你求人家啊。再说了,没有这些贷款。华元地信用
了,通货膨胀一胀到底。不战自溃。为什么?华元本位,可银子一路贬值啊,再加上为了打仗狂发纸币,不死才怪。人家不同,金本位,金价硬着哪,国家又安生,他的钱就值钱,我们就宣布拿出一部分贷款来买黄金,把银本位变成了金银双本位。这才安定了一阵子,死活熬到老毛子求和。”风衣老头说得兴起,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对俄战争以后,痛定思痛。足了劲买机器,可人家也警觉起来了,各国联横合纵。硬把价钱吹到了天上去,没办法,明知被宰还是要买,时不待我嘛,可钱从哪里来?还是得借,借借借,关税抵押出去了,盐税抵押出去了,没办法啊,人家都合计起来对付我们了,买到一套算一套,总比自己慢慢仿慢慢造来得快。那时候我们有些东西好卖啊,为了贸易结算方便,更为了把华元做成东盟通行货币,忍着穷来搞金本位,用银子换金子,可金银之类的贵金属交易都捏在他们手里,要坑你是分分钟的事,银价一贬到底,原来准备地银子不够用了,没办法,又得借钱,这回利息又更高了……那时候我们怎么想的?不怕,我们有价廉物美地电风扇、电冰箱、小汽车,不愁赚不回来。”
“再后来,干他娘,贸易壁垒起来了,百分之三百、五百地关税,摆明了不让人活哪,可利息还得照付,拿什么付?人家只要我们的原料,可我们的工厂也要原料啊,我们搞工业化,要搞扩军备战,要搞义务教育,什么都紧巴巴的,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再就,这金本位金本位,华元跟黄金挂钩,这世界上的黄金又大多掌握在那班子犹太财团手里,华元就等于间接被他们控制了,这不,外汇挣不到,机器呀黄金呀就没办法进口;黄金买不到,华元就不能多发,没有足够的资金,经济发展就停滞不前。好,既然如此,干他娘——你用你的经济秩序把我往死里掐,我就用我的武力秩序把你往死里干,债我不还了,黄金我不要了,我用武力来做华元的保证,华军开到哪里,华元就用到哪里。贸易壁垒是吧?我把你地殖民地解放了,在你的殖民地卖我地好东西,收我需要的资源,顺便对你建贸易壁垒,傻眼了吧?哈哈,你说我们这班文官怎么也那么热心打仗,被洋人逼的嘛。”
“为什么打美国,美国是第一大债主,为什么打英国,英国是第二大债主,为什么打法国,法国是第三大债主。德国呢?他没多少钱可借,前前后后也就一千万马克,算不了什么。支持参战的原因嘛,你们说别的我不管,要我说,我就认这一条,老子不想还债了,还要把付出去的利息都收回来。”
“不愧是财神爷,透彻,透彻——”军大衣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风衣老头连连摇手:“酒上头了,胡扯一通,透不透彻,天知道。“
“天不知道,朕知道。”
一句纶音天语,二人身后闪出两个婀娜身影,正是女皇陛下与她的侍从女官长。
无须证实,两老忙回身鞠躬,口称“参见皇上。”
千桦笑道:“果然是韩财神,这位是——总参作战处长,苏三岭苏中将吧?”
风衣中年男忙单膝下跪,以示谢恩:“蒙皇上记挂,正是微臣。”
“快起来,朕没记错的话,你是从‘狮吼’团出来的吧,甲午的时候打过不少恶仗,亚俄地时候先后做过预备军和第四军的参谋长……”
苏三岭狠不得双膝跪地外加以头叩地:“是,是,微臣不才,竟得皇上如此关念——”
更令他感激涕零的一幕发生在下一秒:女皇陛下竟弯下身子,亲手把他扶了起来。
“不必拘礼,先皇曾有言,他登基时,身边有十三太保,五虎六豹,九鹰十狼,十三太保自是诸公侯重臣,五虎便是你老上司肖烈日这般前辈,而跟你同辈的六豹当中,第一个就是你了。”
苏三岭含泪道:“先皇如此看得起微臣,无以言报,惟尽忠报国鞠躬尽瘁以不负皇恩。”
千桦借着灯光看见他眼中泪影,又递上贴身手帕:“好了好了,你地忠心,先皇跟朕都深念在心,来,擦擦。”
苏三岭顿时慌了神:“臣着实不敢……”
还是韩财神韩浪过来解围:“皇命在上,苏处长,你怎敢不就?”
这才逼得苏三岭接过手帕,随便往眼皮上按了两下,就要退还给女皇。
“送给你了。”
“这……”
“留个纪念也好。”
女皇陛下的媚惑性微笑……实在无可抵挡!
这边韩浪又在捣肘:“还不快谢恩?”
于是扑通再跪,含泪谢恩。
倒是把跟在千桦后面的叶镜莹看得目瞪口呆,便小心贴到千桦耳边密语道:
“皇上……这样好吗?”
“你觉得呢?”
温柔中绽放无数玫瑰枝刺地反问。
叶镜莹稍一琢磨,退后,低头,不敢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