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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好心里动了气,自然也不肯轻易的认输,手上也加了力气争夺起来,姚老夫人瞧不惯那小姑娘刁蛮不讲道理的样子,也不忍心自个儿孙女受委屈,也不出声打圆场,只是耷拉着眼皮子,专心的抿茶,就好似没看见眼前这场景一般——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是瞧着那小姑娘的细腿胳膊,不是自家外孙女的对手才能平心静气的坐着饮茶。
掌柜子心里暗暗叫苦,这两边瞧着都不是寻常人家,那小姑娘身上的穿着打扮,就差没写着我是千金小姐,可是这边的祖孙二人,也是低调中透着华贵,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啊。
可是那簪子,乃是坚硬之物,若是伤到这其中的哪位,只怕都是麻烦事情。
心中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掌柜子却也不敢上前,只是在一边急的跳脚,一个劲的劝着:“二位小姐,二位小姐,莫要争抢,伤了自己……”
锦好听得这话,忽然抬头瞧了对面怒瞪着自个儿的小姑娘一眼,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使劲的双手一松。
“啊!”
伴随着女子猝不及防的尖叫声,另一边争夺的小姑娘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搞了个四仰八叉的造型,而那只簪子的尖端原本就正对着她,此时因为她的动作,好巧不巧的居然划过了耳边,将个耳垂子划出一道血痕来。
掌柜子瞧着那坐在地上,凄厉尖叫的小姑娘,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忙上前:“小姐,这位小姐,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吧!”
那小姑娘看来是个从未吃过亏的主儿,居然半点不领那掌柜子的盛情,伸手挥开那掌柜子的大手,已经的哭着:“好痛……呜呜……我好痛……你走开……走开……呜呜……”
那小姑娘捂着耳朵,呜呜的哭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受了重伤快死的样子,锦好冷眼看着坐在地上,任凭掌柜子怎么劝说,都不肯起身,反而用一瞬个含怨带恨的目光,瞪着她。
逛街的心情,顿时被坏了干净,她转头,对着姚老夫人道:“外祖母,既然这位小姐哭着要那簪子,咱们也不好夺人所爱,就随了她的心意吧,否则这眼泪还不淹了这京城。”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么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她实在生不出一点怜惜来。
姚老夫人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赖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眉心微蹙,也不知道这小姐是哪家的,这家教实在是差的没法见人,哪家的小姐,这般不要脸面,居然赖在地上耍泼,若是她姚家的女儿,被教养成这幅模样,她宁愿一辈子将那丢人现眼的东西关在家里,也省的给家里抹黑。
“也罢,不过是支簪子,咱们让了就是。”姚老夫人放下手里的青花缠枝茶盏,缓缓地站起身子:“今儿个也逛了这么久了,咱们回吧!”再逛下去,也没了心情,真是晦气,到京城后第一次逛街,就遇到这么个情况,实在是扫兴。
姚老夫人的同情心一向旺盛,看见个小猫小狗的,都要心疼上半天,不过却也不是廉价的,对于不值得的人,从来不肯浪费半分。
人若自辱之,又何必怪别人辱你。
掌柜子正头痛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姐,他瞧着地上小姐这娇蛮的样子,就明白能将这脾气养成这般嚣张模样的,绝对不是等闲人家,说不得还是公侯王孙之女,这样的祖宗,他哪里惹得起,先不说这见了血,只怕是磕着碰着了哪里,那都是天大的事情,到时候,只怕家里的人找上门来,他这店能不能开得成,都不能说。
如今之计,就是千万不能让这两位惹事的正主子走了,这两位屁股一拍,脚一抬走人了,他这博古斋可还是搬不走的,到时候定然要被迁怒,哪怕就是留不下这两人,也要将她们的底细摸到了,到时候,这哭包小姐的家里人找来了,他也能给博古斋推脱。
于是,掌柜子也顾不得再去哄地上的哭包,反而站起身子,对姚老夫人道:“老夫人不是还要选些首饰,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再说了,您刚刚定了那么多首饰,总得留个地址,日后这样式打出来了,我也好派个人送到您府上,给您过目,是不是啊?”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让姚老夫人留下地址。
锦好的眉头微微的挑了起来,语气就不那么好听了:“掌柜子,这京城里什么时候,规定打首饰要留府上的地址了,难不成是怕我们祖孙跑了不成?这定金都交了,你怕什么?难不成我们还能白给你定金么?”
锦好自个儿就是生意人,虽然这些年隐蔽在幕后,可是这生意人的伎俩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这掌柜子哪里是怕她们不要了这首饰,根本就是哄着她们祖孙,等着小姑娘的家人过来,好给自个儿避祸。
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那都是前呼后拥,这小姑娘怕是自个儿顽皮,跑失了,估计这前后脚,家里人就该找了过来。
那掌柜子见锦好话里有些动气,忙解释道:“小姐误会了,实在是误会了,只是今儿个这事……小姐,您看,是不是等这位小姐的家里人来了,说个清楚,您再离开。”说着连连作揖:“小姐,我们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向来童叟无欺,瞧着小姐是个善心人,还请稍后片刻,给我们店里做个明证。”
他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位小姐是个心思玲珑的,自个儿那点小心思在人家面前遮掩不了,索性将话讲明白了,也能博个同情分。
锦好也明白这生意人的艰难,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倒也没责怪掌柜子,毕竟生意人最讲究和气生财的。
更何况,她也不怕人家寻上门来,这事情原本就不怪她,于是,就扶着姚老夫人重新坐了下来:“外祖母,人家掌柜子都这般说了,要不咱们再等等?”
姚老夫人也知道今儿个这事,是锦好和小姑娘的意气之争,是不太好牵累人家掌柜子,再加上瞧着锦好神色不变的模样,知晓自个儿这边底气十足,不说朱三爷的招牌就够吓人的,再加上威远侯府未来的二公子的妻子,长公主的媳妇,翰林大人的夫人,太后亲封的一品博学,这些琳琅满目的头衔,应该能护住自个儿祖孙的安全。
这么一想,心中也就有了底气,于是点了点头:“也好,既然掌柜子需要个明证,咱们就多留片刻吧。”
掌柜子见锦好祖孙很有担当的留下来,立刻松了口气,忙又殷勤的换了新茶,倒是将一旁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小姑娘给冷落了。
那小姑娘瞧着眼前半点没将她放在眼里的一老一少,心里气的冒火,一时间倒是坐不是,站不是,尴尬在那里。
“你个贱丫头,你居然敢伤我?”刁蛮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指着锦好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有几个脑袋,居然敢伤我?”
好大的口气!
锦好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她今儿个倒要看看,谁家的小姐这般牛气,砍人脑袋就跟切西瓜一样,砸吧了嘴巴几下,有些惋惜道:“真是天见可怜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傻的,连自个儿是谁都不清楚?”
随即,对着姚老夫人道:“外祖母,您瞧瞧,这小姑娘虽然脾气差点,性子坏点,可是瞧着这模样也算是能见得了人的,您不是说,府里还差些人手吗,要不,您就发发善心,将她领回去得了。”
反正人都已经得罪了,也不差这两句,何况自个儿瞧她那府从鼻子出气的模样,这心里就特别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