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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艾瑞埃尔不由放松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腐叶之月,在哈普托斯历法之中的意思,是落叶腐败,寒潮到来的季节。
不过一千多年前制定了这一套历法原初版本的法师哈普托斯,居住在凯林斯,那是个位于帝国的中部偏北的小城,因此虽然如今这套历法已经因为其精准合理而成为大陆上通用的纪年方式,不过对于大陆上的大部分人而言,这月份名字里的意思,已经浓缩成了一种代表性的符号,而非是真正描述相应时节的箴言。
所以,当帝国广袤的土地已经已经遵循着古老的脚步踏入悠闲沉闷的冬日时,对于被帝国人蔑称为‘西南佬’的图米尼斯王国的贵族们来说,浩浩荡荡的秋季狩猎才不过刚刚拉开序幕。
虽然冬季的短暂温暖意味着猎物们无需储蓄更多的脂肪来对抗寒冷,不过在漫长的时间之后,贵族们早已忘却了这项运动原本的意义。对于他们来说,狩猎早已不是为了冬日储备物资,而是一种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娱乐,一年一度,他们用盛大的活动,
而获得国王陛下的仁慈和赐予,在皇家的猎场之中策马弯弓,无疑就是荣耀之中至高的一点。
当然,这样高等的荣耀永远都只是少数人享受的特权,除了足够的身份,还要有足够的
毕竟,不管原本的意义如何丧失在时间的磨砺之中,但狩猎仍旧是一种对于骑术和体能的考量,即使筋疲力尽,也要强撑着在坐在马背上,保持完美的‘贵族仪态’跟随着狩猎的队伍行进,方能避免失态和沦为下午茶桌上笑料命运,而这样荣耀的折磨,至少也需要一直持续到日薄西山才能结束,如果碰上了殷勤好客的主人,说不定要持续五六天……因此如果没有特别的意外,年事已高的,或者过分富态的老贵族们通常会将这份‘殊荣’礼让给自己格外看好的子侄后辈,除了表达出对于他们的提携重视,也是为了逃避那份腰酸背痛的折磨。
贾斯伯侯爵叹息了一声,然后挺起腰,费力的弯过手臂,轻轻地捶打了两下酸痛的脊柱。
实际上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明智地宣称自有隐疾而告别了马背,来躲避这种痛苦的折磨,从那个时候起直到片刻之前,王国的财务大臣都没有想到,它仍旧有重新缠上自己的一天。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此刻他的座下并不是坚硬的胡桃木马鞍,而是一张座椅,但是那种没有规律的摇晃和震颤,确实是如出一辙的,尤其是这张座椅,是用金属铸成,不但比马鞍坚硬了几倍,而且连一点减免冲击的衬垫都没有安。
或者,是为了与整体的构造相称?王国的财务大臣眯起眼睛,目光在周遭转了一圈,然后不免生出这样一个荒谬的念头。
确实,如今他身处的这个地方,或者说,是这个东西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金属铸造,无论是一直,地板,墙壁,还是目光不远处的那个圆形小窗,甚至是那小窗上可以开合的护板。
目光之中所及的一切,全都泛着金属的沉沉冷光,而且是那种阴暗的,精金合金特有的色泽。
于是侯爵大人不由又叹了口气,因为这个空间,几乎有五辆豪华马车竖排那么长,并排那么宽,实际的重量,可能要超过几万磅。
财富女神在上,您可怜的信徒作为一国的财务大臣,一生之中见过的精金制品加起来说不定也没有这么多,即使眼前这些应该不完全是用纯粹的精金铸造的……所以说,与魔法师这种生物无生存在一个位面之中,还真是一件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而那位王子殿下,又到底是用什么样的代价,从哪一个法师的手中换来了这样的一件东西?
王国的金鹈鹕悄悄扬起视线,打量着右手边上——那位导致了他腰痛不已的元凶,图米尼斯实际上的王,斯特兰皇子殿下就坐在那里,只不过一根硕大的,穿过了这个空间的金属圆筒,正好将这位王子的表情与侯爵分隔开来,让他仅仅能感受到这位年轻陛下的存在,但却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所以贾斯伯只好费力的转了转头,用眼角的余光关注了一下坐在身后的弗拉基米侯爵,不过后者看起来也跟他一样,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厘清出一个完整可靠的原因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单纯的炫耀这辆……铁车。
登上这辆巨大的金属之前,侯爵那些排列在两侧下方的轮子上面勉强推断这是一辆车而不是那些魔像——而随后看到的东西也验证了这一点,从那扇狭窄的小门挤进内部,就进入了这个不宽敞空间,一阵震动之后,从那个狭窄的圆窗里,就可以看到周遭的一切正在向后慢慢移动起来。
看起来像是一种有点无聊的魔法玩意儿,那些法师们铸造出来,用以代步的工具,只不过性能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比马车全速前进的时候还要慢了一些,而且也更加颠簸。要知道传说中那些大法师们虽然更喜欢破开空间,瞬间到达的方式来代替旅行,不过在漫长的历史中还是有几辆魔法改造的马车的描述流传下来的。侯爵曾经读到过的某个故事里,就曾经提到过魔法马车,那辆看上去与普通车辆无异的魔法造物,内部却拥有着极端奢华的空间,连水源和阳光都一应俱全,足够几百人在其中生活。
不过,这样的东西,其实也跟所谓传说中的神器一样稀少,如今存留世间的也不过寥寥数件,而且还都落在那些强大的存在手中,比方说那辆马车,据记载就是一只名叫忒登格拉斯的红龙制造过出来的东西,如今即使还存在,恐怕也被留在了人迹罕至的中央山脉,
不过侯爵并不是那些通常意义上的脑满肠肥的贵族废物,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这位王子殿下不大可能是一个只喜欢一些无聊的奢华新奇玩意儿的无聊人物,而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原本昨天听到那个关于猎狐的邀请时,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最为平常的拉拢,那位新君仍旧对于他的态度有所怀疑而进行的一轮试探而已。
这个人,已经是这个国家实质的国王陛下,无论他对于三世陛下有着什么样的情感,那些都已经是过去……随着那位陛下的死亡,而烟消云散。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重新开始经营,而最糟糕的,无疑就是自己之前的判断几乎完全错误,作为一个曾经完全站在国王陛下一方的纯臣,眼前的
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自己的能力,失去了自己这个国家经济的指挥者,即使是这位年少有为的君王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将国家真正掌控,所以,自己还有着一些证明自己新的忠诚的时间。
“就在你面前,打开那个带着把手的活门,将那个叫做炮弹的东西塞进去,然后关上阀门,拧紧,从这边转动这些转盘来调整高度和位置,用那个十字形的部分对准你的目标,向下挪动,最后拉动一下那个把手。”
轰然的闷响伴随着一股烈风从那个小小的窗口中冲进来,细微的沙土将脸击打得生痛,不过,侯爵已经无从顾忌那些了,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从脚下背后以及周遭的空气中传来的震颤,让侯爵的身体猛地一颤,脑子也跟着晕眩起来,他沉重地呼吸着,可是即使过了好大一会儿,似乎仍旧感觉自己全身的肥肉仍旧在体内不停地抖动。
他只看见了一片浓烟与火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