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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的极端行为,却是将黄裕彻底推向了张邈的怀抱。这段时日,张邈每天必然会召见三五次黄裕,或者推测明溯的真实意图,或者是商议如何敷衍城外的徐庶,等等,诸如此类的杂事,张邈都会唤了黄裕一并前来商议。
赵焉过得很不爽!其实,对于明溯,当初他心中还是颇为赏识的。只不过,此次明溯的不明智举动实在有违纲常,因而,不管是人前人后,赵焉都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若不是明溯此时猫在西山,徐庶又守在门口杀人,赵焉都恨不得连夜赶出城,去与那当年的手下争辩一番,顺带整出一出割袍、割席之类的佳谈。
当然了,赵焉的这一番表演落到张邈心中,却是足足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号。倒不是张邈认为赵焉会去与明溯勾结,而是在张邈身边,这种看风向的墙头草实在太多了。现在的张邈对于那些溜檐拍马的文人士子毫无兴趣可言,自从在西山看过一回军演之后,张邈心中对于那些真正武功高强的将领是十分的渴切和眼红。
错失了弓刀双绝的老黄忠,张邈已经足足纳闷了十余日了,现在这个赵焉若是也能将那驰骋侍妾窈姬身上的本领拿了一半出来用在马背上,估摸张邈还会看他稍微顺眼一些。表忠心,论侠义,这些玩意张邈玩了十余年了,若是赵焉在那直着嗓子喊上几声就能感动世人的话,那“八厨”中也就没有张邈这号人物了——张邈心中自认为,若论演技无耻,天下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这边张邈在城中忍得艰难、演得痛苦,正当同情的声音成片地倒向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陈留太守之时,徐庶却是出乎意料地撤军了!就在手下曹吏来报的一瞬间,张邈险些以为自己正在做梦。的确,这几日过得正如一场梦境一般。
打破张邈梦境的却是如同雪花一般加急送了入郡的书信。可以想象的是,一郡的治所被连续封了四五日,各县的信使亦是被砍了二三十个,此时,全郡的官老爷们心情如何。
轻车奔驰,快马吐沫,就在昨日,徐庶悄然离开陈留的当晚,除了已吾,其余诸县皆是迅速地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传入了郡中。当然,除了报告一下心中的担忧之外,顺带表一表忠心那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此时张邈望着面前一封封长长的书信,顿时心中一片惘然。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若不是此次事件,张邈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竟然有这么多的心里话要与自己述说。
当然了,对于后面附带的长篇大论,张邈暂时还没有心思去顾及。此时,他正在府中逐一分析明溯的动向意图。如果单纯从西山军队的调动上面,似乎明溯正在尽心尽职地去缉捕贼人,不过,在张邈眼中,这些表象汇聚了一起,无疑证实了自己之前的担忧是真实的。
有县里的汇报提及,西山军到了境内,只是四下把守要道,丝毫没有出动搜捕的迹象;有汇报点出,那些士卒一个个弓上弦马上鞍,似乎随时准备战斗一般……当然了,这里面还是襄平县的汇报更为详实。那襄平县令仿佛亲临现场一般,不仅将西山士卒的悍勇形容了一遍,更是详细记载了部分士卒的闲聊。从这封汇报之中,张邈不难看出:明溯对于自己遇刺的事情十分恼火,屡屡自责自己当初剿匪时的失误,充分表达了对太守大人的愧疚之情。据说这几日之内,明溯甚至忙得连那怀孕的侍妾都没来得及去探望一下。
再三读了几遍襄平县的汇报,张邈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难不成这次自己遇刺事件确实与明溯无关?
之前,卫兹被拿了下来,一番审问之后,张邈也便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那句话。青龙山的贼人首领竟然出自于梁国,一想到这个事情,张邈心中便燃烧起了熊熊怒火。
陈留与梁国毗邻,二者之间关系犹如唇齿,虽说时常因为边界的甄别有些磕磕碰碰,可毕竟都是大汉的疆土,说白了,都是一个老子生出来的儿子,虽然有些利益之争,却不至于拼得个你死我活。更何况,两郡(国)的都尉都姓卫,还是叔侄的关系。
想想自己此前还曾幼稚地以为青龙山的贼人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正如那豢养的肥猪一般,只要自己这个主人想吃肉了,那便随时可以宰杀。所以,对于其劫掠行为,张邈也就容忍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有这样一支上不了台面的力量为自己敛财,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