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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就是为了今日死在胡人营地的?明溯疲惫地反手一撑,和着全身的气力往下面拄了下去,顿时将那胡人颈部动脉切断。在这一瞬间,明溯强自抬眼望了一眼面前,影影绰绰的胡人往前冲了过来,几柄兵器已经交叉着往自己头顶压了下来——这一次终于不能幸运地逃出去了。死了也好,免得每天操心那么多事情,说不定还能再穿了回去吧?丫头,我回来了!明溯心中突然浮起了一个念头,随着一口淤血喷了出来,心中那股强撑着的气势一散,身子便往后倒了下去。
……
这是哪里?被反绑着双手的明溯努力地挣扎了一下,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只得继续蜷在地上,茫然地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自己绝对没有再穿越一回,毕竟此时背部还是一片火燎般的疼痛,肩头的血痕尚在,明溯无力地喘了几口冰凉的空气,双眼之间一片晶莹的泪花泛了出来。自己这完全是自讨苦吃,不就是杀了个甚么大萨满么,大不了一走了之,难道那些胡人还能追到中原去杀了自己不成。
若是两年前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倒也罢了,毕竟那时候对这个时代毫无眷恋之意,可如今,西山还有这具身体的父母,还有自己那未出世的子女,当然了,除了这些,自己眷恋的还有许多,桃花岛、汶县、徐无山、派往各地的将领不谈,就是那无名、蔡琰、胡敏等人,亦是让自己心中难以割舍。
这个时候,明溯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无意之中,自己竟然将那无名排在了蔡琰的前面,这说明甚么……难道还期望无名能够从桃花岛赶来救自己不成?
究竟甚么才是离别,难道除了悲伤便是心如绞痛?明溯尝试着去咬咬嘴唇,却发现自己的脸已经高高的肿起,那些堆积起来的浮肉彻底堵住了牙齿的去路。这时候,别说舔一下嘴唇,就算是想咬舌自尽都是一个奢望。
心中喟叹了一声,明溯强行搁下心头那些难以割舍的念头,勉强地将发胀的感觉缓缓地向小腹其中探了过去……幸运的是,那小鼎竟然还在丹田之中,不幸的却是,此时那小鼎安安静静地悬在中间,周边却是黯淡无光,再也没有一丝一缕青红的气息缠绕周围。
这个完全颠覆以往经验的现象顿时将明溯击懵了过去。身体失去了慢慢自我修复能力之后,自己还算是那个拥有金手指的穿越少年么?
一直以来,明溯都是最大程度地压榨着自己的潜力,之所以那时候敢于拼着受伤,也要先将那胡人护卫当场击毙,心中最大的依仗也是丹田中深埋的这个秘密。对于明溯,无论黑夜多么冷寂,最终光明终将会回到面前,毕竟那一颗独悬丹田之中的小鼎就似乎启明星一般,每次都能在最困难的时候让自己缓缓地恢复过来。
受伤不要紧,只要没有失去性命。明溯一直是这样认为,可如今,一直扮演着救世主角色的小鼎却突然黯淡了下去,不再重复它以往默默支持着明溯身体的魔力过程。似乎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在自己心中坍塌了,明溯无措地一遍又一遍地检阅着那丹田的情况,此时,似乎除了那空荡荡的寂静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气息存在,至少那四肢之间,隐隐约约,明溯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残余的气息,只不过背部受伤太重,那些气息一凝到胸腹之间,便毫无例外地透过伤口,缓缓地流逝了出去。丹田与四肢之间赖以连接的那座桥梁似乎被那些横七竖八的伤口给阻隔了。
迷迷糊糊之间,明溯突然觉得受伤的小腿上重重地挨了一记猛击,然后便是一大盆凉水泼了下来。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伤口流了进去,与鲜血混杂在一起,带给明溯更加难以忍受的剧痛。
“杀了我吧。”明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汉人小子。”那鼹鼠一般的中年人挥了挥手,让那端着瓦罐的守卫退了下去,自己则是蹲了下来,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甚么人?被你所杀的那人又是谁?”很明显,这人对于中原话不甚熟悉,中间有的字还是明溯前后联系才听出来的。
“老子杀的人多了,谁记得你说的是哪个?”明溯虚弱地将头转过来,仔细地望了一眼这人,嘟囔了一句:“你是草原上钻出来土拔鼠么?怎么长得这么猥琐。”